赵婉倚着床头,眸子轻晃。 她既然回来了,是不是可以,去找他了? 不行不行,这个时候他们还未认识,贸然前去,吓到他了怎么办? 可万一她不去找他,南宫盛死在剿匪途中,没有回来,没有庆功宴,她岂不是不会遇见他了? 赵婉陷入了沉思,内心两个小人儿做着激烈斗争,最后,她还是决定去找他。 不管这个时候的他爱不爱自己,他只能属于自己,哪怕是绑,也要把他绑在身边。 望着翠儿离去的背影,赵婉的眼中闪过杀意。 吃里扒外的奴婢,她终是留不得的。 晚膳时,翠儿一边为她布菜,一边说道,“小姐,表小姐约您明日游船。” “不去。” 翠儿一听慌了,“为何不去?” 碗筷“嘭”的一声放在桌上,翠儿连忙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奴婢逾矩,小姐恕罪。” “翠儿,”赵婉一脸痛心,“你伺候我多少年了?” “十年。” “我待你如何?” “小姐待奴婢自然是好的。”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她发现端倪了? 不可能,证据她都销毁了,她不可能发现。 她一向是信任自己的。 “下去吧,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身子有些乏,明天就不去了。” “奴婢告退。” 第二日天一亮,翠儿的尸体就在莲花池里被人发现。 死因,则是溺水而亡。 赵婉并没有多说什么,“好生安葬了吧。” “小姐,表小姐来了。” 赵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接着就听到陆莲莲那令人作呕的声音。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陆莲莲就要握着赵婉的手。 却被赵婉扇了一巴掌。 赵婉觉得她还是太单纯了,她重生了,不代表他们也重生了,她可以不伤害他们,不代表他们不会伤害她。 陆莲莲顺势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哭得梨花带雨,“姐姐为何打我?” 赵婉睨了她一眼,脸上带着笑将她扶了起来,“都怪姐姐昨日被梦魇着了,将你当成了那梦中的畜生,姐姐向你道歉。” 陆莲莲脸一僵,拐着弯儿骂她? “姐姐还真是昨日落水吓傻了,可别向七皇子那样,不然,请个太医来府上瞧瞧吧?” “不必。”赵婉牵着陆莲莲同她走出了屋,来到莲花池,“妹妹,翠儿死了。” 陆莲莲心口一滞。 “姐姐……” “好妹妹,我昨日落水的时候,她在我身后,你说,是不是她推我下去的?我在她房中,找到了你的东西。不过说了她几句,罚她在院中跪了一炷香,就被你收买了,还真是忘恩负义啊,还有你。” 赵婉拽住陆莲莲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按进了莲花池里。 陆莲莲哪里见过这样的赵婉,吓得救命都忘了喊,快昏死过去的时候被赵婉提上来,过了一会儿又将她按进去。 如此反复,陆莲莲昏了过去。 “来人。” “小姐有何吩咐?” “送陆小姐回府。” 侍卫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陆莲莲,拎着她的腿儿,将她塞进了轿子里。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大牢。 理由嘛,自然是通敌叛国。 圣旨下来的时候,赵婉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别提多高兴。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婉儿。” “父亲。”赵婉俯身行礼。 赵忠有一时间看不懂自己的这个女儿,从落水醒来以后,就和之前大相径庭,“陆家三日后问斩。” “他们该死,这些年仗着姐妹情分,吃咱们家的,喝咱们家的,陆家有如今的荣耀,也是父亲你帮衬,可他们想陷害我们,忘恩负义之人,为何留着?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赵忠垂下眼眸,“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我但凡说了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赵忠吐出一口浊气,“为父也做了那个梦,梦到你不听劝阻跟着康王去了黑龙山,最后嫁给他成为他的太子妃,再后来赵家灭门,你被打入冷宫。” 赵婉袖中的手一点点握紧。 “我本来以为只是我做的噩梦,并没有多想,直到你昨日也同我讲了那个梦,也许,是祖宗庇佑,在保护我们。” 赵婉嘴角一抽,“你就当祖宗庇佑吧。” 陆家从被告发通敌叛国,再到满门抄斩,不过七日时间。 南宫盛,等你凯旋而归,你的陆莲莲,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赵婉泛起一抹冷笑。 * “烟烟,”南宫砚瘪瘪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已经吃饱了,真的吃不下了。” “当真吃饱了?” 南宫砚点头如捣蒜。 其实他还可以再继续吃一小碗,但是这两天他捏了捏自己的脸,还有自己的腰,发现自己胖了! 万一他胖了很多,烟烟抱不动他了怎么办? “可你吃的还没有昨天的多。” “我胖了,”南宫砚委屈巴巴的,“万一胖了你抱不动我了怎么办?” “你哪怕吃成猪,我也抱得动你。乖,再吃点。” 勺子就在嘴边,算了,苦了谁都不能苦了自己的肚子。 烟烟说她能抱动,她一定能抱动。 于是南宫砚又吃了小半碗。 养了一个月,又是喝药,又是药浴,总算是将他的身子调养好了。 身上也有肉了。 抱在怀里,软软的,还香香的。 “烟烟,我想出去晒太阳。你推我出去。” “好。” 虞烟将他抱起,轻放在轮椅上,小毯子盖住他的腿,去了院中。 南宫砚眨眨眼睛,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不清。 又继续眨了眨,扭头看向了身边正削着果皮的女人。 一袭紫衣衬得她高贵又清冷,发丝乌黑浓密用两根紫水晶簪子挽起,鬓边留着两缕碎发,一双柳叶眉微微蹙起,殷红的唇瓣饱满而丰韵,尤其是那一点唇珠。 她是烟烟吗? 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虞烟抬起头,那双狐狸眼刚好和南宫砚对上。 南宫砚眨巴眨巴眼睛,“烟烟?” 虞烟笑了笑,点着头,“是我。” 龙崽崽能看见了。 她是烟烟,他看见烟烟了! 南宫砚两手捧着她的脸,痴痴地望着,“烟烟,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