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感动是假的,周平望嘴角都哆嗦了。 他认识我才不过两年时间,一直以小兄弟的身份在左右。 却能得到我毫无保留的信任,就冲着这份信任,他就责无旁贷,要护住陈家的小辈。 直到这一刻,魏明几个这才明白我的想法,把赌注放下在了周平望的身上,押上全部的赌注,是一场豪赌。 同时也是舐犊之情,是一个父亲为这个家族做出的牺牲。 至于魏明自己,他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周平望的条件,选择周平望的好处显而易见;但是选择魏明,几乎看不到任何好处。 这一刻,魏明也释然了,他不再纠结被我‘抛弃’的心中不适。 魏明看到的是现在的利益,可是我看到的是二十年,三十年后的利益。 二十年后,以他的年纪也差不多要要退休了,我的孩子还在上大学,怎么帮? 怎么提携? 但是按周平望的年纪,如果走的平稳点,正是他如日中天的时候。 如果是商业领域,他更没有底气了。 要知道,魏明的产业一度要被自己给干黄了,要是没有我的出手,他如今恐怕天天在为资金链着急。 一旦资金链断了,几十亿的窟窿,哪怕家里想要填,也要费很大的劲,还不一定能完美的解决。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陈峰能做到的,魏明也能做到。 想到这里,魏明一拍周平望的肩膀,沉声道:“平望,我的那份也算在你头上,人情算在陈峰身上。” “多谢三哥理解。”我举杯敬了魏明一杯酒。 魏明摆摆手,苦笑着摇头:“陈峰,我比你年长了快十岁,却看不透功名利禄的凶险,不得不说,你给我上了一课。没说的,该我敬你。” 唾手可得的权力,我不要。 不是我傻,而是得到什么,就要放弃什么,世界是公平的,也是对等的。 我不能把家族的福泽,在我这一辈子身上都耗尽了。 当然,我也可以培养,扶持其他有能力的人,但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同时也是个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的投资。 我不想赌运气。 周平望就不一样了,他需要的永远不是什么机会,而是扎实可靠的成绩。 而这些,我都可以给他。 权力好不好? 好。 太好了。 但是为了以后家族有希望,我可以不要。 走在出国宾馆的路上,边上就是冰封住的后海。刑万里和我并肩走着,边上有个被人搀着的张立军,不过这货如今身边也是美女环绕,两个女人搀扶着他。 其中一个是当初电影学院入学考试的时候见过一面,当初我还送过一套房子给她。 另一个看着像是新面孔。 看来张立军如今也没闲着。 “你们两个送军子回家,我们就不过去了。” “不行,还得喝,今个高兴!” 张立军显然是醉了,可他的这份醉却带着清醒。 等到张立军上了车之后,我和刑万里相视一笑,在湖边的长凳上坐下来,外面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可是刚喝了一场大酒的我和刑万里,都是全身燥热,脑袋冒汗。 说不上醉,但是微醺的感觉非常美妙。 脑子是清醒的,就是手脚跟大不上。 “老邢,张从军是怎么回事?” “张家老二啊!” 刑万里拖了拖音调,有点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养大了的牲口都想要吃一口,还能是什么回事?军子让出了百分之一的股份,给家族。虽然看似不多,但是对如今的华金公司来说,也是一笔几十亿的大数目。” 按照入股协议,张立军手里的股份,从原先的5%,最后被稀释到1.5%,这个股份是我当初看在情谊上给的。 说起来,和张家没有任何联系。 刑万里不屑道:“这百分之一的股份怎么来的,他们难道不清楚,张家这是脸都不要了。” 说完,叹了一口气。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做朋友的,最多也就是背后说句公道话,什么用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陈峰,公司的事我不参与了,就当个逍遥股东,我的投票权……” “以后我们没有投票权了。” 我阻止了刑万里的牢骚和托付,他的想法我明白,就是好好的产业,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也就是有人眼红了,拿我们当初从股市上捞的钱说事,可那笔钱,每一分都是干净的,怎么查都不会出问题。 就是数字太大了,超过了一千亿。 华金公司除了这件事,没有任何污点可以让人攻击的地方。 虽说对方最终也没有落得什么好,可是结局对我们几个来说,已经是糟糕透了。原本是可以成为一家超级财团的企业联合体,最终弄了个四不像。 这里面的弯弯绕,我们都清楚。 大概除了张立军之外,都心知肚明。 这还是我们这些人,有魏明这样的大头顶着,也落得个这么个结果。要是普通人的身份,说不定这会儿功夫已经成失踪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