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贵很是兴奋,因为他的出身不算好,只是祖父担任过一方县令,到他这一代已经无官无职了。 所以他不愿意放过每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就比如冒着危险,假意投靠大公子府,实则充当姬横的内应。 所谓富贵险中求,只要能扳倒大公子,黄贵对于姬横而言,就是大功一件! 将来若是姬横得了王位,以他的贡献和才华,讨到一个九卿之位还是可以的。 一想到将来的荣华富贵,黄贵便止不住的激动。 今日上堂,连甘洧都没来得及开口,黄贵便兴奋问道。 “敢问上卿,可否是刺客尸体从无终县运过来了?” 他和周大同被关在宗人府刑狱里,压根不知道这些天外界的风雨,还天真的以为尸体没出岔子。 甘洧扫了他一眼,并未答话,只是挥了挥手。 一旁的廷尉寺侍从便高声道。 “取刺客尸体!” 话音落下,一行差役抬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进来,熏人的味道让众人直皱眉头。 黄贵目瞪口呆望着这些“焦炭”,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侍从朝甘洧拱手道。 “上卿,无终县义庄突发大火,证物尸体已经尽数烧毁,不可辨其身份。” 闻言,黄贵几乎瞬间站了起来,大怒道。 “什么!?” “不对,这是有人蓄意毁灭证据!是大公子故意派人去毁的!” 这时,早已通过气的姬盛大怒道。 “本公子一直被关在廷尉寺大狱之内,如何能放过烧义庄?难不成你认为大狱的看守形同虚设吗?” 黄贵顿时哑口,他怎么可能当着甘洧面,说廷尉寺大狱的看守徇私呢?这不是打甘洧的脸吗? “总……总之就是不对!之前怎么不起火,偏偏这个时候一把火全烧没了,这就是有人故意的!” 甘洧淡淡道。 “可有证据?” 黄贵再次哑口,他一直待在宗人府牢狱内,哪来的证据? “哼!就算尸体毁坏了又如何?大公子派人刺杀武安侯,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刺客一共十七人,我刚好就在大公子的书房内找到了十七块户籍牌,这难道是巧合不成?” 谁料,姬盛早有准备,直接怒道。 “黄贵,亏本公子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如此栽赃陷害于我,当真是个不忠不义之徒!” 黄贵丝毫不慌,看了眼黑乎乎的尸体,知道从尸体上入手给姬盛定罪已经行不通了。 但还好,证据不只这一样。 “上卿,就算尸体无法辨认,但无终县令周大同曾经见过尸体面貌,而且亲自从尸体上搜出了大公子遣人刺杀武安侯的证据!” “若是叫来户籍牌上的亲属,再根据周县令描绘的样貌对比,也能验明刺客身份。” 说着,黄贵看了周大同一眼。 后者原本失魂落魄坐在地上,收到黄贵的暗示后,不情不愿点头道。 “是这个道理,下官曾见过刺客真容,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周大同有气无力说着,一旁的黄贵还不满意,又道。 “周县令,你此前找到的证据是如何写的?再说一遍。” 周大同咬着牙,只能道。 “那是一块绢布,上面写着武安侯将经过无终县,要求速速派人截杀,不可让武安侯回到王都,落款是大公子。” 黄贵冷笑道。 “没错,是这样写的,周县令,你可否用性命担保?” 周大同抬头怒视黄贵,但察觉到对方眼中的威胁意味后,周大同只能苦涩点头。 “我……我……” 正在此时,两声呼喊从背后传来。 “夫君!” “爹!” 周大同豁然抬头,仿佛不可置信般扭头看去。 却见两个差役举着杀威棒,将一对母子拦在公堂之外。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周大同还是一眼认出来,这是他的妻儿啊! “春莲!晖儿!” 周大同激动万分,眼中都有了神采,恨不得冲过去,一把将妻儿抱住。 但旁边的差役将棒子往地上砸了砸,以示警告,周大同这才跪回去,眼巴巴望着妻儿。 甘洧大喝道。 “堂下何人?” 黄贵看着周大同妻儿,眼中满是震惊!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对母子会出现在公堂之外? “上卿!他们……” 黄贵正欲胡搅蛮缠一句,好让公堂外他的人将母子拉走。 可一直未曾说话的廷尉寺亚卿,此时冷笑道。 “他们是周大同的妻儿,此前一直被绑架,周大同因为担忧妻儿安危,故而不得不诬陷大公子!” 亚卿是姬盛的人,所有人都清楚。 甘洧眼珠一转,顿时明白,大公子要开始翻盘了。 作为一个中立的九卿,甘洧识趣的发出疑惑。 “哦?还有这般隐情?” 黄贵顿时大急,匆忙大喊道。 “上卿,没人威胁周大同,是他……” 话没说完,亚卿便猛拍桌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