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 “今天清晨,无终县令跪在王宫门前,说他自己欺君瞒上,罪大恶极。” 姬安心中一凛,追问道。 “是我遭遇刺杀的事情?” 毕煦点了点头道。 “应该是,无终县令已经被大王召进宫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得而知。” 姬安沉吟片刻,道。 “无终县令说他自己欺君瞒上,也就是说,他来到王都的目的,是为了揭开刺杀我的幕后真凶。” “不过那些刺客我们都搜过身,没发现任何身份凭证,他一个无终县令,连京官都不是,又为何能知道幕后真凶?” 毕煦若有所思,这时,门外偷听的木骨眉突然探头道。 “说明这个无终县令是受人指使,特意过来栽赃陷害的!” 姬安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又道。 “欺君瞒上可是大罪名啊,能让一个县令不顾身家性命,冒死也要栽赃他人,这个幕后之人,能量不容小觑。” “毕煦,拿我朝服来,我要进宫一趟。” 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无终县令冒死前来王都,会指认谁是刺杀的幕后真凶? 很快,姬安穿戴整齐,一身武安侯服英挺威武,身上还披了一件羊毛大氅。 门外驴车已经准备妥当,载着姬安往王宫而去。 路上,遇见了一架牛车,也在往王宫驶去。 姬安掀开帘子一瞧,认出来这是燕相的车驾,看来燕相也要去搞清楚,无终县令要指认谁。 如果是姬盛,燕相要早做准备。 此时,燕相也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与姬安对视在一起。 “呵呵,外面天寒地冻,武安侯这是去忙什么啊?” “与丞相同行也。” 两人打了个招呼,就放下帘子继续赶路。 到了王宫门前,侍卫进去通报,足足在雪地里等了许久,侍卫才再次出来。 “丞相,武安侯,请。” 一路沉默无言,直到抵达燕王日常批文办公的勤勉殿门口。 刺骨的寒风中,一男子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的衣服被扒光,只留了一条遮羞的亵裤。 寒风呼啸,男子冻得瑟瑟发抖,浑身皮肤已然青紫。 在他身旁,还有个小太监拿着瓢,每隔一段时间,就舀起一瓢温水,泼在男子身上。 温水浇在身体,男子短暂的露出享受表情。 可马上,温水变成冷水,寒风一吹,被泼水的皮肤如同刀剐一般刺痛! “啊!!” 男子发出惨叫声,模样十分凄惨。 燕相皱了皱眉,撇过头去不看,他毕竟是读书人,见不得如此酷刑。 姬安则是一直盯着。 不出意外,此人应该就是无终县令。 燕王一定是生过气,所以将他绑在这里,承受冰水刮肉的酷刑。 无终县令到底说了什么?才让燕王这么生气? “武安侯,大王让你进去。” 不等姬安多想,柴茅就摆出请的手势。 燕相张了张嘴,眉头皱得更深。 姬安取下羊毛大氅交给门口小太监,接受搜身后,进入勤勉殿。 殿内,燕王半倚在狐裘之中,淡淡道。 “进宫所谓何事?” 姬安拱手道。 “天寒地冻,孩儿恐父王受寒,想到在北伐东胡之时,缴获了一件上好的羊毛大氅,故而特意进宫献于父王。” 说完,姬安看了柴茅一眼。 后者一愣,赶忙跑出门,将羊毛大氅抱进来。 燕王抬了抬眼皮,嗤笑一声,指着姬安对柴茅道。 “瞧瞧,孤的儿子就是会说话,会办事。进宫打探一下消息,都知道找个由头,不直接开口。” “再看看周大同,进来就说孤的儿子们互相残杀!” 周大同就是为无终县令,听燕王这么一说,姬安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燕王老了,心中对家庭和睦的愿望更加憧憬,没有哪个父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们互相要致对方于死地。 而周大同一个外人,见面就直接说燕王的儿子派刺客,刺杀他另一个儿子。 这话燕王能喜欢听才有鬼呢! “父王,是孩儿在无终县遭遇刺杀的事情?” 燕王颔首,摸了摸羊毛大氅。 “不错,此事你没提,孤也不想提,但偏偏有人不喜欢这份安宁,非要拿出来搞针对。” “周大同说,他发现了盛儿派人刺杀你的证据,此前派人送来王都却没有音讯,自觉兹事体大,便亲自前来指认。” “呵,小十六,被刺杀的人是你,你说说,是你大哥派的人吗?” 姬安正欲和以前一样,只说自己不知道,不想过多掺和其中。 他虽然是被刺杀的人,但刺杀事件的本质已经变了,变成了幕后主使想用此事陷害姬盛。 只要姬安说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坐山观虎斗,看幕后主使和姬盛互相斗法。 但很快,姬安就改变了想法。 有时候,什么都不错,反而是最错误的选择。 周大同来到王都,已经把事情顶到了燕王面前,刺杀事件不可能再隐瞒,一定要拿出一个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