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低头一瞧,木骨眉与木骨茹一样与生俱来的灵动大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柔情。 姬安顿时暗道不好! 坏了! 之前只想着保护大姨子,不让她出事。 但却忽略了,木骨眉刚刚经历过太多事情,正是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 而自己这时候表现得太好,容易出事啊! 不,不是容易,而是已经出事了。 姬安嘴角抽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木骨眉展露出的柔情。 难道要挑明身份? 不行……若是在木骨眉话没说出口的时候挑明,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现在木骨眉都开始袒露心意了,要是让她知道,令她动情的人是妹夫,恐怕木骨眉得羞愧致死。 姬安暗道一声心里苦,只能干巴巴道。 “已有婚约。” 闻言,木骨眉眼中失落,可又马上颔首道。 “也对,你这般的男人,也应该早被人看中才是。” “不过,我也不是待嫁之身了,我今岁双十年华,虽年长你几岁,可自认为颇有姿色,若你不嫌弃,可为妾……” 木骨眉说完这番话,身子骨都仿佛化了般,好似一团棉花窝在姬安怀里。 虽然草原女子性格更加开放,可如此主动的话语,还是令她羞赧。 木骨眉要求的不多,只是一个妾室的名分。 即便已嫁过人,可容貌与身份摆在这里,回到草原,哪怕要当正妻都抢着有人要。 所以,给姬安当妾,足以说明木骨眉是真的动情了,觉得姬安是个不可错过的好男人。 然而…… 姬安眼前一黑。 完了……这下怎么面对木骨茹? 赶个路的功夫,竟一下子不小心俘获了大姨子的芳心。 姬安浑身僵硬,实在挨不住木骨眉的真情流露,只能用出拖字诀。 “此般境遇,儿女情长暂且放下,日后再谈吧。” 木骨眉轻轻点头,并没有过多纠缠。 因为以她的容貌和身段,相信如此主动的情况下,天底下不会有男人扛得住。 更何况姬安是个气血方刚的年轻人。 木骨眉光是窝在姬安怀里,都能感觉到身后胸膛如火烧般的温热,这不是气血方刚又是什么? 姬安一行人从无终县星夜赶路,终于在凌晨时分停下来歇息。 人倒是扛得住,可马实在扛不住了。 方仲带着三人,牵上所有的马,去附近的村子买一些草料喂养。 毕煦等人则是寸步不离守在姬安身边,时刻警惕望着四周。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学就会。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他们终于明白了亲卫职责的精髓。 木骨眉劳累一夜,躺在羊毛毯上沉沉睡去。 衣服贴合着身体,露出傲人的曲线轮廓。 姬安盯着她凹凸十分有致的身材,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王都蓟城里,除了大公子没理由杀自己,其他公子肯定都将自己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而一旦回到王都,大公子解除了被泼脏水的危机后,可能也会掉转矛头对付自己。 仅靠自己一人,必然无法抗衡所有公子的敌意。 得有盟友。 大公子就是盟友! 姬安眼前精光一闪,思考着可行性。 大公子明面上的实力最强,可也更加吸引敌视,其他公子但凡想要摸到王位的继承权,就必须斗倒大公子。 所以在王都内,大公子其实算是孤立无援,只凭借天生的合法身份,以及开府权硬扛其他公子的攻击。 姬安自身在王都的势力几乎等于没有,如果能依靠大公子这棵大树,既能避免一些危险,也能暗中丰富羽翼。 况且如今大公子是唯一没有理由杀他的人。 姬安立刻敲定主意,有了更明确的计划。 无终县的刺杀告诉姬安,公子之中有厉害人物,能精准判断出自己的路线。 这是一件好事,让姬安收起了所有的轻视之心,变得更加谨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前期要苟住! …… 无终县内。 一夜十几条人命立刻引起恐慌,百姓人人自危。 县令紧急收拢尸体,安排人手调查。 围观的人群中,两个男子脸色眉头紧锁。 “全死了?” “嗯,一个没留。” “对方呢?” “一个没死。” “嘶~人没杀成,还打草惊蛇,再想下手就难了,派人去通知公子了吗?” “已经在路上了,公子说姬安会出现在无终县,果然没说错,可公子还是低估了姬安的实力。” “姬安没杀掉,会影响公子接下来的计划吗?” “不会,姬安死不死无所谓,主要是让人知道,姬安遭遇了刺杀,而且杀手……是大公子派来的。” “嘿嘿嘿,我明白,差役收尸之前,我就把证据塞到尸体身上了。” 两人相视一笑,默不作声离开现场。 等到正午时分。 县衙里,县令、县丞对立而坐,死死盯着仵作献上来的东西。 “你确定这是从死人身上搜出来的?” 仵作忙道。 “千真万确,王班头也在旁边,亲眼所见。” 闻言,无终县两个最大的官狠狠打了个哆嗦! 县令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手脚哆嗦道。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这个姬安,没事来无终县作甚?弄得些麻烦事,叫我如何是好啊?” 桌子上的东西是一块绢布,上面字迹清晰,写着: ‘姬安途经无终县,立刻派人截杀,不可让他来到王都!得手后速报大公子府。’ 短短几句话便透露出一个阴谋,而且阴谋的主使还是大公子。 这是大公子派人杀姬安的证据啊! 县丞脸色铁青,咬牙道。 “该死的,这东西咱们要不要上报?” 县令面如死灰道。 “你以为能瞒下来?” “一夜之间死了十七人,事关公子之间的斗争,不是你我小小县官能左右的。” “这证据呈上去,我们得罪大公子,不呈上去,又得罪了十六公子姬安,还隐瞒了大王。” “无论哪一件拎出来,都够我们受的了。” 县丞脸色一沉,咬牙道。 “那怎么办?那么多百姓见到了,瞒也瞒不住啊!” 县令只能叹气道。 “如实禀报,派人把证据送到王都,这浑水不是你我能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