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寻上下打量几人,十分肯定对方是某位公子派来的,当即闭眼道。 “公子安何在,本将又为何知道?” 那人神色不善,沉声道。 “郭将军,都这个时候了,还装傻有意义吗?此乃公子之间的斗争,你何必掺和?难道这是武阳郭氏的意思?” 听闻对方拿家族压自己,郭寻冷笑道。 “本将的大将军印还没交上去呢,在这大军之中,本将才代表着最高权力!”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中军大营如此质问大将军!?大公子?还是四公子?” 话音落下,四周亲兵立刻按住剑柄,上前一步,作势要拔剑! 见状,那人脸色一变,忙道。 “大将军误会了,公子安在战场上表现出色,扭转战局,朝野上下一片赞许。” “我等是奉命前来接公子安回王都,听候大王赏赐的,敢问大将军,公子安现在何处?” 郭寻冷脸闭眼,淡淡道。 “说了,本将不知。” 那人脸色阴沉下去,可碍于四周虎视眈眈的亲兵,只好拱手道。 “那便不打扰大将军了。” 说完,几人退走。 刚刚离开营门,领头人便怒哼道。 “这个郭寻!恐怕已经投靠姬安,故意给他打掩护呢!” “先派人把这个消息传回去,就说……武阳郭氏试图支持姬安夺位。” “喏!”随从应允,正欲出发,那人立刻叫住他。 “慢,还是如实说吧,此举或为大将郭寻一人所为,背后是否有武阳郭氏,尚未可知。” 吩咐完,那人扭头看着大营,冷哼道。 “所有人散开,时刻关注四个营门,但凡发现姬安身影,立刻汇报!” “喏!”众人匆匆离去,在驻军大营四处暗中监视。 与此同时。 在驻军大营不远处的渔阳城内,突然涌入了一波行踪诡秘的人马。 他们一口气在客栈订了七日的房间,每天背着剑早出晚归,似乎在忙什么大事。 有人与他们打招呼,他们要么不理人,要么只进行简单的交流。 就连日常吃饭,也要在包间里吃,同时还有人在外守门。 客栈掌柜注意到这些人每天都往城外驻军大营的方向跑,生怕是他国奸细,便上报给了渔阳郡府。 当日便有差役上门拿人。 结果客栈掌柜眼巴巴望着差役上门,又眼巴巴望着他们赔礼道歉的出来。 差役们还一把将掌柜堵在门后,警告道。 “好生伺候着,这些人不是奸细,别到处张扬!” 掌柜连连点头,像伺候祖宗一样供着这些人。 这日夜里。 他们聚在一起交谈。 “还没发现姬安的踪迹吗?” “没有,大营倒是常有人进出,可符合姬安特征的一个都没有。” “该死的,他难道想一辈子躲在大营里不成?再过两日,大王宣召功臣去王都领赏的旨意就要到了,时间不等人。” “公子说了,一定不能让姬安去王都,必须在路上就扼杀他!” “继续密切监视,一旦发现姬安,立刻汇报!” “是!对了,我还发现了一些陌生人,猜测可能是其他公子派来的,要不要……” “不用,不管是哪位公子派来的,目的都是截杀姬安,如果他们成功了,反倒更好。” “好,知道了,我去安排人手。” 一男子背着剑匆匆离开,客房很快陷入沉寂。 过了良久,里面的人才喃喃自语道。 “姬安……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大的威胁?以前一直没注意到,难道是故意藏拙?” “嘶……是个大麻烦,大王没几年可活了,关键时刻,不能出岔子啊,必须扼杀!” …… 这个夜晚注定是无法入眠的。 郭寻在中军大帐里,听着亲兵的汇报。 “有人一直紧密监视着所有离开大营的人,而且看情况,监视的人似乎不止一波。” 闻言,郭寻不屑一顾道。 “让他们监视吧,看看也不少块肉。” “一群蠢猪,公子早就料到了!” …… 与此同时,王都蓟城之中。 一处府邸灯火通明,这是大公子的居所。 他名义上是王位的继承人,所以拥有着开府权。 在蓟城内,专门有一片宅院是给公子居住的,称为公子府,所有公子都必须住在这里。 因为燕王子嗣太多,所以公子府一缩再缩,最后留给每个公子的宅院非常小,几乎与普通平民差不多。 而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自己去外面居住,就只有两种方式。 其一便是和姬安一样,参军。 只不过这年头参军危险,几乎每隔几个月就要打仗。 除非实在活不下去了,否则公子们绝不会这么选择,毕竟都是公子,哪怕不受宠,母亲那边也有能力养活。 姬安则是身世最凄苦的一个,母亲只是低贱歌女,生完他后还太过虚弱离世了。 所以姬安前身走投无路,只能参军。 其二,便是和大公子一样,成为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即可拥有开府权。 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离开公子府,自行在王都里购买府邸居住。 同时,拥有开府权的公子,还能在自己麾下招揽人才,丰富自己的羽翼,为将来继承王位打基础。 可以说,谁拥有开府权,谁就能在王位争夺之中,获得得天独厚的优势! 此时,在大公子的府邸内,正上演着激烈的争吵。 “公子已经派人去截杀姬安了?糊涂啊!万万不可啊!” 一老者用拐杖敲着桌子,指着大公子身边的谋士一副气急的样子。 不等大公子开口,一群谋士便争辩道。 “为何不可?姬安突然发迹,在东胡战场立下汗马功劳,绝对是大敌!” “若让他来到王都,必然有人前去投奔,在公子继承王位的路上再添一道坎!” “对啊,不如派人截杀于半路,提前扼杀这个威胁,此乃防患于未然,为何不可?” 闻言,大公子也点头道。 “对啊,为何不可?夫子难道担忧无法得手吗?” “这个夫子大可放心,派去之人都是沙场退下来的老兵,杀个人而已,不难得手。” 那夫子,也就是大公子的老师痛心疾首道。 “唉!任何人都能去杀姬安,唯独你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