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许带着保姆离开时吩咐道:“瑶瑶,帮我到茶餐厅取些点心和饮料,我在那边等你。” 江瑶独自朝着餐厅走去,偷偷环顾四周,没有发现贺云缜那位女性的身影。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贺云缜上次带她离开聚会发生的事情。 说不定现在他正和那女人在隐蔽的角落亲昵呢。 江瑶端着托盘走出餐厅。 不远处有几个佣人认出她。 “哎呀,这女人跑餐厅干啥?想偷吃吗?她不觉得自己脏吗?” “她怎么回来了?我记得大少爷之前把她要走了!” “嘁,我说过了,大少爷怎会被这样的女人迷惑。听说大少爷没来庄园很久了,估计早就不理她了!就她还死皮赖脸缠着大少爷不放!” “刘妍就是被她害的!她真是走到哪儿都让人讨厌。” “真不要脸。” 女子恨恨地咒骂一声,向江瑶迎去。 在宴会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女子假装路过,将脚悄悄伸向江瑶。 “哐当——” 江瑶整个人趴倒在地,虽然还紧紧抓着盘子,但托盘里的糕点和果汁杯都洒了出去。 “你搞什么鬼?把我的裙子都搞脏了!”女子提起被果汁玷污的裙摆,怒斥江瑶。 声响和尖叫声立即引来周围人的关注。 刚绊倒江瑶的女佣暗自窃喜,趁机溜走了。 比起跌倒的痛楚,更让江瑶震惊的是,贺远潇正站在她的面前,飞溅出的蛋糕还沾上了他的皮鞋边。 贺远潇面无表情,看着江瑶,一言不发。 “二少爷,您没事吧?” 管家急忙过来处理这突发状况。 贺远潇依然沉默不语,越来越多人的目光聚集过来。 “远潇,发生什么了?”林初许过来,挽着贺远潇后退一步。 江瑶强忍着膝盖与手肘的酸痛,努力爬了起来。 主管压低声音,对周围的仆人们下命令:“快点收拾利索点儿!” 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尽管宴会厅里喧闹声一片,江瑶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不敢瞅向周围的任何一人,心里只盘算着尽快逃离此地,甚至暗暗期盼着贺远潇能直接对她下逐客令。 “这是啥玩意儿?”一个女仆弯腰从地上拾起一个盒子。 “这不就是二少夫人的戒指?我今儿早上还在她的盒子里见过它呢!” “这项链,不正是二少夫人结婚时戴的那一条吗?” 江瑶一听,猛然一惊,连忙低头瞅向自己围裙的口袋,里头只剩下纸和笔了。 她急得伸手就想把东西夺回来,那女仆却皱起了眉头,立刻大声喊道:“你这小偷,二少夫人刚让你进她衣帽间!你就顺手牵羊!” 江瑶慌忙用力摇头,那可是她妈妈的遗物啊! “这可是红钻石哎!老值钱了!她胆子也太大了!” “这怕是要犯法的吧?!” 江瑶赶忙转向林初许,想着她能替自己说句话,毕竟她清楚这些并非自己的东西。 林初许的首饰盒中确实有枚红钻石戒指。 但没这么大,戒托样式也不一样,珍珠的项链倒是有几分相似,但设计上还是有些差异。 可林初许却带着失望的神情说:“瑶瑶,你缺钱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这样。” 江瑶心中一凛,环顾四周,知道在这群人中只有贺远潇能读懂手语,于是连忙对着他比划:“我没偷东西,这些都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 贺远潇虽看明白了,却没为她说话。 江瑶还以为贺远潇太久没接触手语,没理解清楚,便又比划了一次。 她的焦急之情在脸上和快速的手势中表露无遗,可贺远潇仍旧没出声为她辩解。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江瑶原以为已经习惯了被冤枉的那种感觉,但现在仍感到窒息般的难受。 名誉一旦受损,即便有人刻意栽赃,旁人也只觉得是你自身散发出的恶臭。 她甚至想要夺回那个盒子,不顾一切地逃出这里。 “擦鞋。”贺远潇突然开口,话虽轻,却让江瑶全身一冷。 江瑶不确定贺远潇是不是在和她讨价还价,是否只要她把鞋擦干净,他就愿意帮她洗清冤屈? 然而,擦还是不擦,似乎已不由她来决定了。 她无助地呆立在那儿。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像针扎一样刺痛着她的心。 那种因情绪波动引发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她缓缓跪下,半跪在贺远潇的脚边,提起仆人装的裙摆,开始擦去溅在他鞋子上的奶油。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想哭,心早已该变得麻木,为什么还会如此疼痛。 贺远潇抬脚,用她刚刚擦拭过的那只脚狠狠踹在江瑶的肩上,发泄着对江瑶那天主动提出要为贺云缜做仆人的愤怒。 若不是周围人多,他的失控可能会更甚。 江瑶跌进了那片果汁、点心混成的一片狼藉中,裙子脏得让人看了恶心,手掌还被碎玻璃刺破了,一阵阵痛感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