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保镖已猛然伸手,将她怀里的小孩夺走。 这一下粗鲁的动作,让孩子瞬间放声大哭。 江瑶急忙跟着下车,可贺远潇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瞧你这么担心这孩子,我真想搞死他!好让你也尝尝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 听完这话,江瑶浑身发抖,不敢细想他们会对孩子怎么样。 她即刻跪倒在贺远潇面前。 “孩子没有错!你要什么我都给!求你放过他吧!” 她抬头看向贺远潇那冷酷的脸,又低下头,额头不停地撞击湿滑的地面。 一次又一次。 那些日子,磕头对她来说已无关尊严羞耻。 她只明白这是一种“策略”。 那些人喜欢看着她痛苦哀求。 她越坚强,他们就越要她屈服。 唯有彻底放下自尊,讨好他们,才能减轻一些痛苦。 贺远潇用皮鞋尖抬起她下巴。 对着江瑶那双泛红的眼眸嘲讽道:“演技长进了啊。” 随即,他的脚猛地踹在江瑶的肩上:“可惜你求错人了。” 贺远潇清楚,生产后女人应好好休养。 毕竟他曾经对妻子关怀备至,现在却任凭江瑶在雨中瑟瑟发抖。 江瑶挣扎着从雨中爬起恳求道:“我带孩子离开,保证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贺远潇眼中的冷笑变成了狠厉:“你倒真会幻想。你就两个选择,现在去死,或者下半辈子让我折磨你到死!” 江瑶无助地抽泣着。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只想活下去…… 贺远潇冷漠地命令:“起来。” 接着,他对保镖说:“把孩子拿过来。” 江瑶见孩子被抱走,连忙起身追赶。 她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此地是陵园。 墓地被雨雾遮掩,贺远潇打着伞走在前头,江瑶则在雨中奔跑。 孩子的哭声虽不大,却也让江瑶心痛如绞。 伞下的他衣着整洁,身形挺拔,愈发衬托出江瑶的狼狈不堪。 他停在一个坟墓前。 墓碑上是一张和蔼慈祥的遗像。 “跪下。” 江瑶看着照片,并未遵从,只低下了头以示对逝者的尊重。 在这跪下意味着自己承认了罪责。 但她从未对贺奶奶有过任何伤害。 “刚才磕头不是很熟练吗?”贺远潇用脚尖踢她的膝弯,怒气冲冲:“江瑶,你还不认错吗!就连一句道歉都说不出来吗?!” 这一脚力道极大,江瑶整个人重重地摔趴下去。 她缓缓动了动手指,艰难地撑起身体,挺直了腰杆站起。 “你真是死不悔改啊!” 贺远潇伸出双手,一把拎起那嚎啕大哭的婴儿。 包裹婴儿的小毯子掉落一地。 他紧紧抓着婴儿衣物背后的领子,孩子悬在半空。 “呜——” 哭声越发响彻,小小的四肢在空中胡乱挥舞,显得那么无助。 这一幕让江瑶吓得脸色唰地变得雪白,她急忙冲过去,扑倒在贺远潇的脚边。 她满手的泥弄脏了贺远潇的裤腿。 可贺远潇一脚把她蹬开,厌恶她的肮脏。 “不跪也行!用这孩子的生命来抵债吧!” 江瑶拼命地摇头,急得发出“呜呜嗯嗯”声。 只要贺远潇一松手…… 她根本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深深体会到,在贺远潇眼中,夺取他们的性命就像踩死蚂蚁那么简单。 “别再发出那种哭声了。” 贺远潇很清楚,江瑶以前的声音是多么动听悦耳。 他也明白对方有多么绝望。 正是这份了解,他的话如尖刀般,准确无误地刺进了江瑶最脆弱的地方。 看到婴儿的脖子勒出痕迹,哭声里都带着绝望的味道。 江瑶急忙转身,跪在墓碑前。 然后像个机械人似的不住地磕头。 视线一片模糊,面上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在她眼中,贺远潇成了恶魔。 她不再去争辩,甚至没有力气抬起手,只希望惩罚快点结束。 她的辩解只会惹怒贺远潇。 她累了。 累得心力交瘁。 贺远潇若认为是她的错,那错就在她。 此刻的贺远潇眼中,江瑶只是个心机深沉、满口谎言的骗子。 然而,面对这一幕,贺远潇并没有快感。 他把手里的孩子扔给保镖,上前一把抓住江瑶的头发。 江瑶颤巍巍地望着他。 额头上的鲜血混合着雨水,顺着眼角滑下。 “江瑶,你知道那天我和奶奶说什么了吗?” “我说我非你不娶!还打算向你求婚!奶奶也同意了!” “要是你能收起你那恶毒的心,继续欺骗我,或许你就能得逞了。” 一边说着,贺远潇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他抓着江瑶的头发,一次又一次强迫她的头撞向地面。 “但你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是你毁了一切!” 江瑶泪流不止,她从没怀疑过贺远潇对她的那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