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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你不是生病了吗,在外面瞎跑什么?回屋去!”
烈风对少女呵斥道。
少女撅起小嘴:“一点小风寒而已。”
她下意识想要去抓廖飞虎的手臂,却被男人无意间躲开。
廖飞虎面色如常,对姜守中介绍道:“姜兄弟,这位是族长的女儿,叫云珠,也是烈风少爷的妹妹。”
说着,又对少女介绍起了姜守中二人。
“姜大哥,静静姐姐,你们好。”
少女笑容甜美,看得出性子很是活泼。
姜守中笑着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的指着少女脖颈内的项链问道:“这项链看起来很漂亮,从哪儿买的?”
云珠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拿起项链脆声说道:“这是大菩提圣母送给我的。”
大菩提圣母?
姜守中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
一旁萧凌秋说道:“是西域大乘八密宗教派之母,修为极高。”
密宗……
姜守中不由的想起那位佛母。
姜守中又对少女说道:“云珠姑娘,能否将这串项链给我看看,以后我找个相似的,给我夫人也买一串。”
“好啊。”
云珠没有多想,将项链取下来递给姜守中。
萧凌秋神情古怪。
她可不认为姜守中会真的买项链给她。
这家伙必然是发现了什么。
萧凌秋的猜想没错,姜守中之所以突然对这串项链感兴趣,是因为他发现这项链上的珠子无比熟悉。
和他在安和村血案发现的那颗朝珠很像。
当初安和村发生大屠杀,他和夜莺姐返回现场,被泥石流摧残的山庄早已经被夷为平地,全村人的尸骨也成为碎渣。
而姜守中除了找到了叶姐姐的那枚玉簪之外,还在现场发现了一枚珠子。
当时夜莺姐告诉他,那应该是朝珠。
朝珠乃是乃是大洲天子特赐之物,一般只有功勋贵族及二品官衔以上才能佩戴。
这让姜守中怀疑,安和村惨案和朝廷有关系。所以他才答应夜莺姐的条件,以“姜墨”的身份与染家结亲,进入朝廷。
可惜他暗中翻遍了六扇门甚至衙门的案牍库,并没有发现与安和村有记载的案件。
同样也未能找到与那颗朝珠有关的线索。
最终不了了之。
不曾想,此时竟然在南金国这个小地方,发现了相似的珠子。
姜守中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项链,当他发现其中一颗珠子竟然缺失时,身体不由得一震,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
这一瞬间,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为确保判断无误,姜守中细心观察上面的刻字。
最终他确定这串珠子上的刻字,与自己那枚朝珠上的完全契合。
姜守中呼吸急促起来。
这么久的追凶执念都快要放弃了,不料在此刻突兀出现了线索。
他强行抑下震惊的情绪,平息了一下呼吸,将项链还回去,好奇问道:
“这珠子只有那位大菩提圣母才会有吗?她什么时候送你的?或许以后我遇见她,也能求来一串送给我夫人。”
“这个我不清楚。”
云珠摇了摇小脑袋,“这串项链是一年多前大菩提圣母讲座云游时送给我的,至于现在圣母去哪儿了,我是不晓得的。”
一年多前……
果然和安和村的血案时间契合。
姜守中握紧了拳头。
听到姜守中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人”的在外人面前秀恩爱,烈风只觉刺耳,忍不住冷哼道:“这可是地福宝珠,即便是大菩提圣母才只有这一串而已。”
身为太后的萧凌秋对世间稀罕宝物都有一定的了解,也说道:
“这珠子是用菩提殿里的万年乌青树心制作的,很是珍贵,的确只有这一串。”
姜守中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自己调查的方向其实从一开始就错了?
当年安和村惨案,很可能与这位大菩提圣母有关。
听到萧凌秋附和自己,烈风心下不禁有些欣喜,微微挺起胸膛对女人说道:
“静静姑娘,我们赫衫部有月上天湖宝石制作的九彩项链,你若是喜欢的话,我明天挑一件送你。”
只可惜烈风的献殷勤,换来的是女人的无视。
烈风脸色又沉了下来。
云珠不晓得这串项链对于姜守中的意义,还以为对方是因为给夫人买不到而失落,安慰道:“姜大哥不必难过,只要夫妻情深,其实送什么静静姐都会喜欢的。对吧,静静姐。”
萧凌秋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嗯”了一声。
女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俏脸微微泛起了红晕,增添了些许娇羞的韵味。
这般娇艳动人的模样,让一旁烈风看痴了眼。
就连同为女子的云珠也不禁赞叹道:“静静姐,你好漂亮啊,比天上的仙女还漂亮,难怪姜大哥这么疼你。”
说着,少女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廖飞虎,嘟起小嘴低声道:“不像我,丑得都没人要。”
廖飞虎似乎没听到,一言不发。
见男人没动静,少女眸中浮起一抹黯然。
烈风冷着脸给二人安排好住处,便强行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开了。
临走时,小姑娘对着姜守中和萧凌秋挥手道别:“再见姜大哥,静静姐,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和廖大哥带你们去月上天湖玩。”
少女又看了廖飞虎。
后者始终低着头不吭声。
望着少女离去的身影,姜守中握拳轻锤了一下廖飞虎的肩膀,笑着打趣道:“你小子可以啊,族长的女儿都勾搭上了。”
廖飞虎摇了摇头道:“我和云珠没什么。”
随即他转移话题,歉意道:“不好意思姜兄弟,先委屈你们在这里住两晚,等我重新收拾好屋子,再让你们搬过去。”
给姜守中二人安排的住处,是古镇最好的一家客栈。
但相对于本地而言。
对于见惯了京城客栈的姜守中来说,这地方无疑太过简陋,更别说萧凌秋这种常年住在奢贵寝宫的太后了。
廖飞虎才生怕两人住不习惯。
姜守中笑道:“不用那么麻烦,眼下我们能有住处,已经很幸运了。甚至你安排我们去牛棚睡,也乐意,总比沙漠里好的多。”
廖飞虎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说道:“烈风少爷平日里就是这性子,被族长宠惯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姜守中摆了摆手:
“无妨,只要别让老廖你为难就好。另外,没能照顾好老张,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当初答应过你要护着他。”
来的路上,姜守中已经把张云武的一些情况告知了廖飞虎。
当初答应了对方却没能做到,这让姜守中多少有些愧疚。
“姜兄弟不必自责,我相信云武那小子不会有事的。”
廖飞虎连忙安慰。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廖飞虎便离去了。
姜守中嘀咕道:“这小子不喜欢那位云珠嘛,我看那丫头挺不错啊。”
“他们注定有缘无份。”
萧凌秋道。
姜守中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说。”
萧凌秋俏白了对方一眼:“刚才在族长那里,没听到那位烈风少爷对廖飞虎说的话吗?拜托了他妹妹出嫁的事情。
出嫁给谁?肯定不是廖飞虎。而且目前来看,云珠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出嫁的事情。”
姜守中微微皱眉,随即恍然:“难怪老廖那副表情。”
萧凌秋道:“来的路上我分析了一下目前南金国各个势力和地方的状况,也暗中观察了这座古镇的情况。如果没猜错,云珠要嫁的人,是一个叫雷天的家伙。”
“雷天是谁?”
姜守中对于这些完全一抹黑。
他忽然发现,这女人似乎懂的太多了。
不过身为燕戎太后身边的鬼卫,懂得多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萧凌秋走出屋门,让店内的伙计去烧些热水回来,对姜守中说道:“雷天是潼丘大漠里的一个沙匪头子。”
“啊?沙匪头子?”
姜守中有些傻眼,不可思议道,“族长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土匪?”
萧凌秋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两口,晃着杯中的茶叶淡淡道: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南金国本就匪寇较多,尤其是在这些沙漠地带,从建国时期便长久存在盗匪。规模大的,甚至拥有千人以上的私兵,实力不俗。
而且这些沙匪很难剿灭,毕竟他们始终生活在沙漠里,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就像是一条船儿游走在大海里,想抓也抓不到,连他们的贼窝都难寻。
一些朝廷运输的物资,有时候都会被他们给劫持,却无可奈何。甚至于,地方驻扎的军营也不敢贸然去惹。
曾经就有一支千人的沙匪兵,将近一万的士兵消灭在沙漠里。”
姜守中听着暗暗咂舌。
果然在极端环境下生长的猛兽,撕咬起来战斗力爆表。
萧凌秋继续说道:“潼丘地带有两大沙匪,实力皆不容小觑,算是这里的土皇帝。一个叫雷天,另一个叫蝎子。”
“蝎子?”
姜守中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商队护卫冲他们喊叫的话语,恍然道:“当时他们以为我们是蝎子的人,所以才那么紧张。”
萧凌秋点了点螓首:“赫杉部生活在潼丘以西,接邻月上天湖,背靠高莫燕山,也算是一处兵家宝地。
而管辖潼丘的乃是南金国四皇子完颜天佑,在老皇帝诸多子嗣里,此子算是有些谋略,只是性情比较嗜杀,喜好冲锋战场。
在当下诸位皇子争霸的时候,如果完颜天佑不是傻子,肯定会重点将军队驻扎在这座地盘上。
可现在完颜天佑并没有占领这里,而赫杉部却宣布独立,显然和其他人合作了。合作之人有实力的,唯有两大沙匪。
既然这些人如此敌视蝎子也唯有雷天这伙沙匪了。”
萧凌秋起身打开窗户,指着街道上的一些护卫说道:“如果仔细观察这座小镇,你会看到很多匪气十足的精锐守卫,这些应该都是雷天的人。
所以我说那位云珠姑娘要出嫁的人是雷天,并不是瞎猜的。”
姜守中闻言,一切疑惑都明了。
而他看向女人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赞叹。
这一路这女人除了脾气臭之外,没表现出什么闪光点。当然,随身携带的那两座大山,确实没法小觑,够份量。
可此刻女人表现出的能力,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只是你一个鬼卫,有必要对其他国家的情况了解这么清楚吗?
姜守中暗暗吐槽着。
吐槽归吐槽,女人的分析,却也让姜守中对老廖有些同情。
目前看来,那两人注定无法在一起了。
他这个朋友也没法帮。
毕竟这关乎到部族的存亡,自己没有资格插手人家的内部事务。
片刻后,客栈的伙计便送来了餐食。
本就饥肠辘辘的二人连忙动起了筷子,萧凌秋还稍微顾及些形象,细嚼慢咽,保持着一贯的端庄大气。
姜守中则大快朵颐,恨不得把盘子都舔干净。
用过餐,待伙计将烧来的热水送进屋子,萧凌秋对姜守中说道:“我要沐浴,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姜守中一怔,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人要睡同一间屋子了。
不过既然扮夫妻,对方的安排合情合理。
“能不出去不?”姜守中问道。
“你说呢?”
萧凌秋俏目瞪着他。
“这会儿出去,估计要被起疑心啊。”
姜守中微微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屋内,看到了一座较为陈旧的屏风。
他迅速将屏风移至浴桶前,形成了一道遮挡。
萧凌秋柳眉竖起:“你觉得这行吗?”
姜守中心想,这一路两人该亲密的都亲密过了,搂在一起都睡了好几次,隔着屏风洗个澡有啥害羞的。
他也懒得跟对方争辩:“你洗你的,我睡我的。”
说罢,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萧凌秋气的咬牙切齿,丢下一句“无赖,”只得走到屏风后沐浴。
没办法,不洗不行啊。
习惯了每日沐浴,这么多天一直没洗澡,哪怕在水里泡了几次,也依然难受的紧。
姜守中虽然睡着,但脑海中却在思考安和村的惨案。
最开始是兽妖袭击,后来朝廷牵扯,再后来叶姐姐的师父李观世出现……这让他愈发觉得笼罩在安和村惨案的迷雾不简单。
如今又和大菩提圣母扯上了关系。
对方身为密宗教派之母,为何跑到安和村去?
安和村究竟有什么秘密?
姜守中努力回想着昔日身处在村庄时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他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猜想,似乎村里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看着他。
这种“看”并非只是简单的注视,更像是监视?
姜守中的大脑一片混乱,思绪如乱麻般纠缠不清。
想到红灵曾经提到在安和村时的种种异状,那些细节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却更加剧了内心的纷扰。
叶姐姐啊,安和村究竟怎么回事?
你,究竟死没死?
——
京城,地宫祭坛内。
叶竹婵静静仰望着笼中九尾狐的残魂,喃喃道:“事情有些偏离计划了,或许……我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