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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细烟,袅袅升起,盘旋于梁柱之间。
独孤落雪跪坐于蒲团之上,脊背挺若松柏,双手安放双膝,臀贴踝骨,自然而然流露出一副端庄恭正的姿态,尽显雅秀之范。
相较于如今较为流行的儒家静坐法,独孤落雪依旧恪守旧规,选择以跪坐讲道。
足以看出这位女夫子骨子里的传统。
不过从姜守中所坐位置的视线望去,这种跪坐之礼,颇显的女人腰肢柔韧有致,婉约动人。
尤其是臀线圆满非常,宛如天边盈满的皓月。
恐怕也只有江漪这种浑身上下熟透的女人,其臀线张力才能与之比较一二。
通俗来说,适合跪在后面……
……推。
独孤落雪朱唇轻启,率先开口说道:“记得第一次我以‘无欲三论’,试图说服李真人放弃双修之法,但是失败了。
后来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我要说服的并非是那男女之欲,而是李真人所追究的天道。于是第二次,我提出了‘禁欲天问’,但效果依然不佳。
后来我仔细研究了李真人所修行的功法《三世长生诀》,发现了一个问题……”
独孤落雪说到这里,语气刻意停顿了一下,美目看向李观世问道,“我可以在这里说出贵派《三世长生诀》的一些问题吗?”
李观世淡淡一笑,“无所谓。”
独孤落雪微微颔首,开口说道:
“自古以来,凡人想要飞升成仙,必须踩着飞升桥,方可打开天门,获得长生。没有了飞升桥,哪怕你成为天人境高手也无可奈何。
《三世长生诀》能成为世间四大奇书之一,最为厉害的在于当修行到最高境界,是不需要借助飞升桥,便可以直接破天门,得长生。
而它之所以叫《三世长生诀》,并非是需要修行三世,而是贵派三代掌门,共同修习这本功法,进行传承。
也就是说,需要牺牲两代掌门,去成就第三代修习此功法的掌门。
如此,贵派每隔三年,其掌门修为便会极高,最易达到飞升境界。而这里的传承,并不仅仅是传承功力,还有情与欲。
李真人体内有前两任掌门的功力,以及她们的情欲杂念。而因为功法的特殊性,每一代掌门所积攒在体内的情欲,会加倍传承至后一代。情与欲交织更深,如藤蔓攀爬,既为修行助力,亦是羁绊。
这也是为什么,南海圣宗每次在挑选掌门时,要求候选弟子入世斩情,斩因果,为得便是防止沉沦……”
独孤落雪所说的这些,江漪自然是知道的。
但姜守中是第一次听说,不由感到新奇。难怪师父之前说,李观世是当世唯一可能成功飞升的修士。
独孤落雪直视着李观世,美目熠熠:“如果我没有猜错,以李真人的天资,恐怕目前的修为早就达到了天人境,只不过刻意压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众所周知,赵无修之所以被称之为天下第一,是因为他是唯一踏入“天人境”的高手。
倘若李观世真是天人境,那这天下第一之争,可就得再讨论了。
想到自己曾经借着剑魔弟子的身份,对这位天人境高手几次出言不逊,姜守中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只觉后背冷汗沁出。
如今来看,自己师父也不是这娘们对手啊。
以后还是尽量态度好一点。
独孤落雪接着说道:“第三任掌门若想成功飞升,必须三心归一,情欲双清,非但要借助外力双修净化情欲,更需自身心境达到“空”之境。若不妥善引导,会导致心魔横生。
这也是为何,李真人需要双修的原因。
需要四十九天的原因。
而且一旦超过修炼功法的期限,未能让自己情欲双清,那么一身修为便会尽数毁掉。
其实李真人若愿意,早就可以在世间找一位男子进行双修。可李真人却迟迟不挑人选,甚至故意压境,足以说明李真人内心并不愿意双修。”
说到这里,独孤落雪露出了一抹笑容,笑着说道:
“既然李真人心里并不愿,小妹也就无需从根本说服李真人,只需要推一把。无论今日劝说能否成功,小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女人的意思很明确。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只不过是犹豫不决,内心还有情欲,那我就帮你下决定。
看得出独孤落雪对这次讲道很有信心。
她要做的,便是将李观世体内的那抹情欲给抹去。
当初上云台百家论道,她提出的《禁欲论》虽然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但依旧有不少人被其思想灌输,放弃人间男女情欲,开始禁欲修行。
甚至有一个沉迷于双修的修士,在听完独孤落雪的禁欲论后,生怕自己做不到,直接割以永治。
但这些并不能给予独孤落雪成就感。
她需要更大的舞台,更多的人接受这个思想,创造一個人人无欲的修士世界。
俗人繁衍,修士禁欲,这才是属于她的道。
所以她选择大名鼎鼎的李观世。
让这位天下人都知道要双修的女人,放弃双修,便可证明她的《禁欲论》是否有真正价值。
李观世拿起酒壶喝了一口,依旧沉默。
其实对方并没有说错。
虽然她体内压制着前两任掌门的情欲,但自己也有。
毕竟她也是人,有七情六欲,少女时沐浴的时候看着自己动人的身子,也曾幻想过,羞涩过……也曾偷偷看过那些艳情话本。
随着成长,她的七情六欲渐渐寡淡,视万物为草菅,但那抹情欲始存在。
独孤落雪说道:“修行之极致,在于返璞归真,与道合一。彻底禁欲,便能使人远离尘垢,渐入空灵之境,心灵与天地相合,终至无我无相。
李真人害怕情欲成燎原之火,但燎原之火并非男女房事能浇灭,反而会愈烧愈烈,逐渐走向沉沦。
如果落雪没说错,南海圣宗第三代掌门,便因为沉沦欲望,最终没能成功飞升。足以说明,以双修来让自己情欲双清,并不可取。
毕竟男女情欲本就执着于色相,胶着于红尘,令人忘却本来面目。
再者,心为君主之官,统帅五脏六腑,情欲炽盛,则心猿意马,难以收摄。心乱则法不入,灵台蒙尘,求道之心隐没,何谈悟道飞升?
欲寡则心自清,心清则道自明,道明则身自在……”
“简直胡扯!”
就在独孤落雪准备正式对李观世讲道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扭头望去,却是姜守中。
姜守中原本只是想吐槽一句,尤其看到自己的小媳妇夏荷听的贼认真,便忍不住开口嘲讽。
但声音有些大了,一下子吸引了众女目光。
面对独孤落雪探来的目光,姜守中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您继续。”
“有什么不同的观点,就说呗,怕什么?”
江漪也是个拱火的性子,乐意见到有人拆独孤落雪这个假正经老女人的台。
独孤落雪微笑道:“姜公子可是有不同的见解?”
对于这样的男人,她并不放在眼里。
当初在上云台论道时,一开始也是有不少男人怒斥,嗤之以鼻,但很快就被折服。
既然姜守中提出异议,她便让对方哑口无言。
姜守中本不打算掺和这些,但看到小媳妇夏荷盯着他,心想不能让媳妇被那女人给洗了脑,于是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独孤山主说修行之道在于禁欲清心,以断尘缘。可在我看来,世间万物,阴阳相生,有无相成,欲之一字,绝非独指泥淖之困。
况且,人生而就有情,情动则欲生,所以‘欲’并非是罪恶之源。禁欲,不可取。
修行者若能引领情欲,不为欲所役,转而役欲,使之成为证道之资粮,未尝不能在红尘浊浪中,觅得一片清净之地……”
听到姜守中所言,在场之人眼眸亮起。
原本只是拱火的江漪没想到这小子竟真的可以掰扯出一二来,笑着拍拍手,“不错,不错,姜公子所言极是,妾身也是这么认为的。”
独孤落雪诧异看着姜守中,也没料到对方有此论调。
她思索片刻,笑着说道:
“在姜公子看来,修行乃是顺势自然天道。若是天荒境以下修士,可以这般说。但天荒境以上,便开始追求飞升长生,足以说明修行之途,本质上为逆水行舟。
既然人追求长生,与自然相悖,与阴阳相悖,又为何要顺势自然呢?既为逆水,‘欲’则为重负。彻底禁欲,犹如卸却千斤重担,轻舟独行,才能易于达至彼岸。
古往今来,诸多真人圣贤,皆以此法门,斩断红尘情欲,进行证道……”
“可古籍中记载,也有上古真人游乎物外,不拘形骸,悟道于云雨之间,不是吗?”
姜守中打断女人的话,笑道,“我认可独孤山主说修行乃是逆水行舟之说,但修行本质的在于心,非在于天,独孤先生乃是羽化境高手,也该明白天荒境以上便开始修心的重要性。
既然有心,便会有情。情之所钟,性之所致。所谓欲海无涯,说白了就是心海一隅。
若能于男女之事,持中守和,不执不舍,便是阴阳调和,水火既济,这才是修行的真正秘钥。以欲为舟,方能渡人至彼岸!”
大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众人目瞪口呆。
如果说之前姜守中的观点只是简单的提出论调,让人眼前一亮,那么此刻对独孤落雪的反驳,无疑是一把尖刀刺进核心,剖开内在来否定。
你说修行乃是逆天而行,我认可。
可我说修行最重要的是修心,你也没法反驳。
你说,唯有卸下情欲重担,才能轻舟行至修行彼岸。
而我说,唯有以欲为舟,方能渡人至彼岸!
从思想境界上,就已经压了你一头。
你是逃避困难,而我是骑难而上,于磨练中证道。
李观世美目定定注视着姜守中,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容玩味,眼眸里多了几分熠熠光泽。
江漪一双剪水双瞳流光溢彩,流转间,既有秋水之柔,又含烈焰之炽。
这小子是越瞧越稀罕啊。
瞧着瞧着,女人娇躯微微一僵,搭于椅臂上的素手陡然紧握,皓腕间青筋隐现,似有千钧之力蕴含其中,举止间流露出难以言状之绪。
江漪死咬红唇,双膝微阖,不经意间摩擦贴近。
静室之中,但闻细索衣帛之声。
与此同时,一抹红云轻染女人芳腮,神色间风姿百媚,恰似春风拂柳……
媚而不妖,丽色夺魄。
便是李观世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此时也被生生夺去了几分。
独孤落雪神情无比凝重。
一开始她没把姜守中放在眼里,在这位女夫子看来,对方和其他那些男人一样,不值一提。
但不曾想,竟是一个强劲对手。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女夫子尽快让自己静下心来,思索反驳之语期间,她看到殿中佛像,目光一闪,索性换了一个话题。
“姜公子所言,倒也有一二分道理。”
独孤落雪斟酌着话语,柔声说道,“可修行禁欲之路,同样也是心修,佛家心修有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耽于色相,则乱心迷智。
若以情欲色相观世,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修行终归是一场泡影。
况且禁欲非枯槁,乃是借由内观,净化杂念,使灵台清明,照见五蕴皆空之实相,方可以看到彼岸。以欲为舟,只会陷入镜花水月之中。”
姜守中摇头笑道:“我对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着另一番理解。在我看来,是在欲海之中见真空,于真空之中现万有。
说白了,我口中的纵欲非真纵,乃是假借皮囊,修炼心性,洞察情欲背后之无常、无我,以此为镜,照见本心,提升修为。
所以彼岸自始至终都在我的心里,心之所向,岸之所至,又如何陷入镜花水月之中?”
轰——
独孤落雪浑身一震,脑瓜子嗡嗡作响。
欲海之中见真空,于真空之中现万有……这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佛禅之道!?
独孤落雪内心骇然,秀额沁出细汗。
一时间,竟又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看到赫赫有名的万寿山川第一女夫子,不过两三个回合就彻底落入下风,夏荷四女震惊无比,看向姜守中的目光各怀情愫。
夏荷自然是心中骄傲,觉得自己男人好厉害。
秋叶既是高兴,又失落,暗暗懊恼自己当时太过优柔寡断,一时间想哭的心都有。
大姐春雨美目含春,颇为嫉妒二妹。
但一想到四姐妹不分彼此,二妹的,就是大家的,一起分享没什么大问题,心里才释怀了一些。
冬雪眼冒桃心,暗暗道:“姐夫真是能说会干啊。”
……
佛殿之上,金身菩萨低眉垂目。
而其顶冠之处,却端坐着一位丽人,容颜绝世,气质尊华。
竟是皇后洛婉卿。
女人依旧是那一身流金溢彩的衣裙,色泽夺目,似日落熔金,衬得肤色胜雪。
此刻洛婉卿双腿悠然垂挂,足踏莲花座沿,手把琉璃酒杯,意态闲适,正饶有趣味的看着大殿内论道争执的姜守中和独孤落雪。
“臭小子,有两把刷子。”
洛婉卿瞥看向独孤落雪,一抹烈焰红唇微微翘起,带着三分嘲谑,七分睥睨,冷笑道,“真想看看,这位女夫子光着身子谈禁欲论的场景。”
……
接下来,完全成了姜守中和独孤落雪谈道辩论的场景,准确来说是姜守中吊打女夫子的场景。
无论独孤落雪如何拿出自己的辩言,都被姜守中稳稳压制。
到最后,干脆成为姜守中一个人的独角相声。
“独孤山主,我认为情爱男女,阴阳交合,实为自然之法。修行之人,若能悟透此中之妙,非但不损道行,反能借其力,以炼心性,磨砺意志……”
“独孤山主可知大道无形,生育天地,运行日月,不离阴阳之妙。小则象微造化生成,大则暗合宇宙循环……”
“男女之事,实为气血交流,阴阳互补。独孤山主大可以自己试一试。修行之士,若能借此调和体内五行,使之顺畅循环,未尝不能助益丹田之气,促进修为精进……”
“……”
姜守中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所抛出的每一句话都让独孤落雪胆战心惊。
某一瞬间,甚至真的被对方给说动了。
此时的女夫子容颜苍白若纸,粒粒汗珠犹明珠般沿香腮潺潺而落,如同晨露滑落蔷薇,衣衫紧贴肌肤,尽显淋漓之态。
而她的内息更是颠簸不定,有如沸水滚烫,隐隐竟透出一丝魔障之兆。
“好了,不用再说了。”
李观世淡淡开口,阻止了姜守中继续谈道。
姜守中正说的兴起,被打断后有些不满,但想到对方乃是天人境大佬,也只能乖乖闭嘴。
独孤落雪长喘了口气,对着李观世感激一笑。
对方若再说下去,她可能真的会走火入魔。
只是想到自己这位万寿山川的天下第一女夫子,今天竟如此狼狈的惨败给一个男人,女人内心苦涩无比,同时又生出浓浓的不甘。
“今日论道,我独孤落雪认输。”
独孤落雪眼神复杂的望着姜守中,“若有机会,我会再次跟姜公子讨教。”
“伱不行,别浪费时间了。”
姜守中很不客气的说道,他才懒得被一个女夫子纠缠。
独孤落雪蓦的攥紧了粉拳。
随即女人松开拳头,捋过湿漉漉的发丝,微笑道:“高山不辞土壤,故能成其高;大川不弃细流,故能就其深……落雪不会放弃。”
此刻在女人心里,姜守中的重要程度俨然超过了李观世。
她喜欢这样的对手,也兴奋这样的挑战。
“走吧。”
李观世起身。
江漪对春雨递了个眼色,才盈盈起身。
椅子上有些潮痕。
此刻的江漪流露着一种慵懒之美,仿佛春日午后的微醺,风骚入骨,却又在不经意间保持着一抹不可侵犯的端庄。
春雨心下了然,快步走出佛殿准备新衣服。
待众人离开后,一直端正跪坐的独孤落雪忽而委地,瘫软倒在地上,大气喘吁。
女人玉体瘫软,汗珠淋漓,更添几分不经意之媚。
姜守中的那些言论,终究给她的心境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自己坚守的道,被对方几乎摧毁的一干二净,这对修行高手极为不利。
她抬起盈盈水眸,瞥向佛顶上的女人,“你在笑话我吗?”
“没错。”
洛婉卿起身,双手背负身后,在佛像头顶上走动。
裙摆流苏轻摇,熠熠生辉,如日中天
如此大不敬的行为,对于女人非但无畏,反添一番超凡脱俗、睥睨凡尘之韵。仿佛世间万物,皆似不足以拘其心、束其行。
洛婉卿笑道:“你的目的不仅仅是李观世,也包括我吧,否则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看来你已经猜到,本宫要在这地方双修了。”
“是谁?”
独孤落雪好奇问道。
“关你屁事!”
洛婉卿踩在佛像上,冷笑道,“想借机禁本宫的欲,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我要是你,赶紧跪下来给那位姓姜的当丫鬟。”
独孤落雪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整理好衣衫,轻声说道:“我会赢的。”
女人迈步走出佛殿。
洛婉卿目视着女人离去,喃喃道:“情欲如烈焰,双修化业障,心归于寂灭,羽化而登仙……李观世啊李观世,你确实厉害。”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旁边。
是一个身形佝偻,脸庞丑陋的老妪。
姜守中之前替洛婉卿送那份信时,便是交给了这位老妪。
“如何?”
洛婉卿问道。
老妪拿出一叠纸人,低声说道:“已经确定,目前洛洺堂还剩九道分魂之身,我已经做了标记,这九个纸人一旦有所感应,便会自动寻去。”
洛婉卿笑道:“你是洛洺堂的原配夫人,却也是最想他死的人,这么多年我一直暗中将你藏在青州,为的就是这么一天,你可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老妪神情冷漠,“放心,他必死无疑!”
“那就好。”
洛婉卿并没有接过纸人,说道,“去把这些送给姜墨,送他一场机缘。”
老妪虽然诧异,并未多问,轻轻点头。
临走时,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打算真的在这座寺院双修?”
“当然,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到时候,我会给你安排任务。”
洛婉卿笑容灿烂。
老妪不再说什么,悄然离去。
“佛祖菩萨们,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洛婉卿将琉璃酒杯里的酒液洒到大殿内,笑道,“若是介意,给我说一声,我这人好说话,到时候把你们的金身全打烂。”
过了一会儿,寺院住持来到佛殿。
“洛施主。”
住持对着佛顶上的女人施礼。
洛婉卿淡淡道:“古梵寺暂时封闭,不再开放,让你们寺院三千弟子去背《大悲苦欲咒》,过几天我要让他们坐在经坛之上诵经三日。
另外,你们寺院的禁地‘苦火狱’,被我征用了,若无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住持眉头紧皱,满脸不悦。
“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十万两黄金的香火钱。”洛婉卿语气轻描淡写。
住持笑脸如菊花。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佛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