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牙心中那点郁气立马消失不见。 三年前她和刘德凯,只办了简单的酒席,并没有领结婚证。 但他们那里的人,一致认为办了酒席就是真正的结婚。 至于结婚证,多的是先办酒席后领证的。 所以苏月牙并没有多想。刘德凯现在是军人,又是副营长,规矩多也很正常。 她可不能给刘德凯拖后腿,等到了部队,打个结婚报告,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天色渐晚,苏月牙抱着一床被褥进了张翠花的房间,“妈,今天晚上咱们一起睡吧。” 张翠花本来挺高兴的,一听这话却是一愣。 “你男人回来了,咋不和德凯一起睡啊?” 苏月牙小脸微红,“他说,我们还没打结婚报告,不算真正的夫妻,现在就住一起,不太好。想等领了结婚证再一起住……” 说着,她的脸就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这孩子,你们两个酒席都办了,亲戚朋友也都见过了,咋不算真正的夫妻。” 苏月牙不好意思,只好匆匆放下被褥,找了个借口离开。“妈,我去帮他铺床。” 狭小的房间里,苏月牙认认真真地将房间打扫干净。平时她住在这里,没觉得哪里不好。 可一想到今晚那人就要住在这儿,她就觉得这里哪哪都不好。 但家里就这条件,苏月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凭空变出来什么好东西。只好尽力将屋子打扫的干净整洁。 她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大棉被,被套被她拆洗的干干净净。 被子里的棉花也是她今年新添的,盖上又松软又暖和。 要不是刘德凯,她还不舍得把新被子拿出来盖呢。 刘德凯迟疑道,“就住一晚,用不着这么麻烦。” 苏月牙却不肯,“你好不容易回家,怎么能随便住呢,再说,这也不麻烦。” 她铺好被褥,起身露出一抹羞赧的笑,“那老公你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 望着她水蜜桃一样水嫩粉白的小脸,刘德凯眼中划过一抹不忍。 如果他当初没有去当兵,他会喜欢月牙这样的好姑娘。 她长得好看,性格乖巧懂事,自己新婚夜离开,甚至都没圆房,她也无怨无悔的帮自己照顾身体不好的老娘。 可以说,作为儿媳妇,作为妻子,她比任何女人都要好。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他有着光明的未来。他刘德凯的妻子,不能是苏月牙这样普通的女人。 她对自己的仕途,没有任何帮助! “呼……”他长舒一口浊气,将心中那点不忍压下。 “嘎吱”一声,房门从外打开,张翠花迈进来,打量着明显精心收拾整理的房间,笑着说道:“你瞧月牙这丫头,多好一个姑娘,知道你要回来,提前做了一床新棉被。光是棉花票,就攒了好久。” “你这臭小子,真有福气,可偏偏愣的像个木头!”张翠花不满地瞪他一眼,“我问你,你怎么不和月牙那丫头一起睡,反而把她赶到我房间来了?” “这三年你不在家,月牙那丫头尽心尽力地操持这个家,又要照顾我,不是一般的辛苦,你可不能辜负这丫头。” 刘德凯面露难色,他知道苏月牙这三年受苦了。母亲体弱多病,也是在她的照顾下,才慢慢好转。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了解。 一看刘德凯这副表情,张翠花就琢磨出不对劲了。 她拉着儿子的手,小心地朝门外看了眼,确定苏月牙听不见,这才小声询问道。 “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不想和月牙圆房?不是我说你,咱们乡下人,不讲究那些东西。这办了酒席就是一家人了,你们两个就是住一起,也没人会说闲话!” 说着,张翠花眼里浮现笑意,“再者,你也不小了。你妈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你们抓紧圆房,早点生个孩子才是要紧事。我现在身体也好多了,正好可以给你们带孩子。” “到时候你在外面打拼,我和月牙留在家里带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 张翠花语气中带着向往,她一个寡妇,把刘德凯拉扯大不容易。 现在她儿子成了副营长,日子指定会越来越好,没见那些邻居一个个的都可羡慕她了嘛! 刘德凯眸色一沉,大脑飞速运转。 他本来想晚点再和母亲解释,可看她这个态度。 他要是不解释清楚,母亲恐怕不会轻易揭过。 想了想,刘德凯换上房门,拉着母亲的手坐下,面色凝重。 “妈,你听我说,我不能和月牙圆房……”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翠花眉头紧皱,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在部队那边,有了喜欢的人,我不想和月牙好了。妈,反正我们没领结婚证。” “法律上算不得真正的夫妻。我也不怕告诉你,这次回来,我就没打算带她一起走!” “你说啥?”张翠花眼睛瞪得老大,随即怒气翻涌,一巴掌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