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为什么一直不让朱慈烺回京呢? 多尔衮的人走后,郑芝龙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越想越不明白,索性不再继续想。 “施琅,”郑芝龙朝着外面喊道。 吱地一声,施琅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大人您找我?” “嗯,”郑芝龙点头,“把门关好。” 施琅按照吩咐关好门后,郑芝龙开门见山道:“建奴向我借五千水师,我想让你去。” “啊...?”施琅顿时愣住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向建奴走私和帮建奴打仗完全是两个概念。 前者只需昧下良心,而后者却要丧尽天良。 “大人您是不是说错话了?”施琅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没说错!”郑芝龙一脸无奈,“我本想不借,但建奴以揭发进行威胁。所以...只能暂时同意。” “可是...”施琅有些语塞。 “建奴借兵的目的是守卫港口,防止在装卸货物时遭到大明水师的偷袭。”郑芝龙解释道,“到了辽东后只需要按照建奴的要求防守,不必主动发起进攻。” 施琅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皱着眉问:“大人,少爷即将奔赴辽东打仗。如果两军在海面上相遇,又该如何是好?” 郑芝龙早有准备,他认真说道:“你抵达辽东后一定要切记,如果在战场上发现了悬挂郑字旗的战船,不要开炮更不要接触,直接后退。” “大人!撤退的话港口就守不住了。”施琅提醒。 “守不住就守不住,咱们只是去帮忙,不是给建奴卖命。”郑芝龙冷哼道。 “可是...”施琅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没有可是,”郑芝龙叹息一声:“如果有其他方法,我也不至于答应建奴。” “末将...末将遵命。”施琅无奈答应下来。 郑芝龙没得选,他也没得选。 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对了大人,”施琅提醒道:“刚才少爷找您,我没让他进来。” “现在可以让他来了。”郑芝龙吩咐道。 “是,”施琅转过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叹息。 看着施琅的背影,郑芝龙也跟着叹息。 他的本意是拿大明的俸禄,彰显自己忠臣的名声。 同时暗地里和家奴做交易,挣建奴的钱。 以此达到利益最大化的目的。 没想到的是... 讨好两边的结果就是两边遇到麻烦时都要帮忙。 维持忠臣的名声就要听从朝廷调遣。 挣建奴的钱也要帮建奴打仗。 该怎么终结这种局面呢? 郑芝龙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现在建奴江河日下,最好的办法是抛弃建奴,一心效忠大明。 但问题是...建奴那边有他的把柄。 此时抛弃建奴会迎来建奴的反噬。 嗯? 郑芝龙忽然想到了多尔衮让人带来的那句话。 大明皇帝为何不让太子返回京师,而是把他留在南京不管不问? 难道...当今陛下有换太子的打算? 有没有这个想法都与多尔衮没关系。 他为何要说这句话? 还是说...这句话里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正思考时,郑成功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父亲!”郑成功朝着郑芝龙躬身施礼。 “嗯,”郑芝龙点点头,问道:“马上就要奔赴登州了,临行前记得拜别你的母亲。” “回父亲的话,已经向母亲辞别了。” “衣服行李都准备好了?”郑芝龙又问。 “都是母亲准备的。”郑成功回答。 “嗯,”郑芝龙再次点头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交到郑成功手中。 那是从京师带来的一封信。 郑成功打开后快速扫了一遍,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诧异道:“衍圣公不但向建奴称臣?还资助了建奴数百万两银子?” 福建与京师相距甚远,衍圣公被打死的消息还没传到福建。 “这是那封信的手抄本,你怎么看?”郑芝龙问。 “我觉得是假的,衍圣公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为父也觉得是假的,但这件事能发酵起来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捣鬼。” 郑成功放下信:“父亲的意思是?” “朝中有坏人!为父怕有一天也会遭遇这种情况,所以提前让你防范着点。”郑芝龙意味深长道。 “父亲放心,我不会惹麻烦的。” “那就好。” 父子二人又闲聊了一会,郑芝龙忽然问:“成功,你说...陛下为何不让太子回京?而是把他留在南京不管不问?” 郑成功想了想,摇头道:“圣意难测,陛下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郑芝龙继续问:“你觉得陛下有没有废掉太子的可能?” “不能吧?”郑成功揣测道:“大明朝的规矩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当今太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而且还没犯过错,陛下没道理废他的太子之位?” “就算陛下有这种打算,也会遭到满朝文武的反对。要知道万历时期的争国本争到最后,最终妥协的还是皇帝。” “所以我觉得陛下不会废太子。” 郑芝龙嗯了一声,思绪开始纷飞。 他隐约间抓住了什么,但是没抓稳,让那个灵光一闪的想法逃离了他的脑海。 “父亲,”郑成功开始向郑芝龙辞别:“孩儿奉命北上,特来向父亲告辞。望父亲在此期间保重身体,等孩儿凯旋归来。” 缓过神儿的郑芝龙来到郑成功身边,轻拍他的肩膀:“好,等你凯旋而归的好消息。” 当天午后。 郑成功乘船入海,沿着海岸赶赴登州准备入辽作战。 次日午后,施琅带着五千水师与数十艘货船离开福建,驶向朝鲜海州港。 此行既能走私货物,还能出兵帮助建奴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