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此时撤退损失的只有一座大凌河堡还有马世耀的三千兵马!” “如果和建奴决战,一旦兵败,损失将难以估量!” “望李大人三思啊!” 见李性忠要和建奴决战,监军太监来到他面前劝了起来。 两万对三万,监军太监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监军太监有两个任务。 一是监察将领的忠心和军中事务。 二是尽可能不让皇帝受到损失。 要知道李性忠麾下骑兵隶属于京师勇卫营,是崇祯的亲军。 出现任何损失,最终还是由崇祯来承担。 “公公,”李性忠对着监军太监抱拳拱手:“首先,马世耀是流贼降将!” “如果此时见死不救,消息传出去后其他流贼降将的忠心恐怕会大打折扣。” “其次,勇卫营是陛下亲军,见死不救不但会影响勇卫营军心,还会影响陛下的名声!” “再者。” “我李性忠是将门出身!为将者,当披坚执锐杀敌,不可临阵退缩!” 崇祯告诉过监军太监。 只要不是投敌或者谋反,打仗的事一概由主将说了算。 见李性忠态度坚决,监军太监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嘱咐了两句便退向后方。 此时满达海的三万骑兵已经来到了二里之外。 “杀!”满达海高高举起武器,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轰隆—— 三万匹战马踩在地上,大地为之颤抖。 战马驶过。 尘土飞扬,草木皆碎。 看着远处漫山遍野的敌军,李性忠知道不能原地等待。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主动发起进攻。 骑兵杀伤靠的是势! 既有身体上的势,也有精神上的势! 兵多势衰,不一定赢。 兵少势盛,不一定败! “明军威武!”李性忠大喝一声,亲率主力迎了过去。 数万铁骑在原野上轰然相撞。 那一刻,天地为之变色。 双方先是互射箭矢比拼射术。 箭矢如飞蝗般在空中交错而过,破空声不绝于耳。 有的箭矢射中了目标,有的则被盔甲抵挡。 紧接着双方相距不足三十步。 由于战场宽度有限,再加上兵力太多没有迂回空间。 所以双方同时收起软弓,拔刀对战。 李性忠亲率中军,挡住了建奴的第一波冲锋。 紧接着查斌勋带兵向左迂回,马应魁带兵向右迂回,试图攻击建奴左右两翼。 可是建奴兵力太多了。 他们绕了一大圈之后发现,建奴侧翼的兵力竟然比他们带来的兵力还要多。 无奈之下只能边战边退,与李性忠重新会合。 不到一个时辰,李性忠便感受到了压力。 满达海的指挥才能或许并不出彩,但也不是庸才。 他依靠兵力的优势,一方面在正面牵制明军主力。 同时不断向李性忠左右两翼派出兵马进行袭扰。 三面受敌,李性忠渐渐有些不支。 “刘芳亮怎么还没到?”李性忠气的想骂人。 天还没亮时,他就派人给松山的刘芳亮送去消息,让他立刻驰援。 松山距离大凌河堡不到四十里。 此时已经接近晌午。 刘芳亮就算再慢,差不多也该到了。 “报!”探马送来消息:“刘芳亮将军在城南十五里被一支建奴骑兵牵制住了,无法支援。” “马世耀那边怎么样了?还没夺回大凌河堡吗?”李性忠又问。 “尚在血战!” “看来谁都指望不上了,”李性忠紧握手中的武器:“今天只能靠咱们自己!” 又一次击退八旗兵的进攻后,李性忠倍感疲惫。 他已将近六旬。 李家的作战风格是每逢战事必带头冲锋。 从入辽到现在,他打了大大小小数百场仗。 连续作战已经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他本想效仿他爷爷李成梁,年纪大了之后只管坐镇中军,带头冲锋的事交给下面人。 可问题是李成梁麾下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 而他麾下可用之人屈指可数。 “今天要拼命了!”李性忠冷笑着拿出两块冰糖放进了嘴里。 他身边为数不多的亲兵见状,也都拿出冰糖含在嘴里。 片刻后,李性忠传令:“平辽大军主力已经回到长城以内,明天就能抵达这里,今天只要挡住建奴的攻势,明天就能痛痛快快的杀建奴了!” “传令各部摆出防御姿态,凡后退者,斩立决!” “明军威武!”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吼声。 在明军调整阵型的时候,建奴骑兵轰然而至。 双方在大凌河堡外展开了殊死搏杀。 满达海亲自坐镇中军指挥作战。 眼看已是午后,他心中愈发焦急。 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明军主力就要抵达大凌河堡附近。 到时候他不但无法完成围点打援的任务,还要被迫后退无功而返。 “吴守进那边怎么回事?为何还没拿下大凌河堡?”满达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