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前,范次吾和王俊被带到了李定国的中军营帐。 诏安钦差王夫之也在帐中。 王俊中途虽然醒了几次,但很快又被黄镇山打晕。 来到帐中后,范次吾率先对着王夫之下跪表态:“罪民范次吾犯有十恶之重罪,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饶恕。但家中上有六旬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望朝廷看在他们以及罪民主动投降的份上,网开一面。” “你可是真心归降?”王夫之坐在椅子上问。 “草民真心投降朝廷,愿为朝廷效犬马之劳,如有虚假天打雷劈。”范次吾趴在地上,一边说一边磕头。 “先退至一旁,待本官审完贼首王俊再说。”王夫之淡淡说道。 “是,”范次吾慢慢起身,站到旁边等候。 噗—— 一个士兵将口中的冷水吐在王俊的脸上,将其叫醒。 王俊睁开眼看了一圈,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王俊,”王夫之冷声呵斥,“你身为大明子民不思为国效忠,竟然聚众叛乱。现已被擒,你可知罪?” 王俊不说话,目光死死的盯着将他打晕的黄镇山。 黄镇山撇了下嘴:“咋地,你不服?” “当然不服!”王俊使劲晃动脖颈。 “不服再来啊?” “来就来,谁怕谁?有本事把我放开!”王俊扯着脖子喊道。 “肃静,钦差大人在此,休得放肆!”一个士兵上前就要扇王俊的嘴巴子。 “且慢,”王夫之伸手阻拦,“给他松绑。” “大人...” “照做就是。”王夫之笑着看向黄镇山,“今天务必将他打服了,有问题吗?” “嘿嘿,”黄镇山咧嘴大笑:“大人放心,揍他跟揍鸡崽子一样。” 单挑还没开始,王俊就被羞辱了一顿。 他整张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拳,恨不得立刻将黄镇山打趴下。 黄镇山咧着嘴冲他笑,表现得十分嚣张。 由于是在帐内比拼,所以双方既没有穿甲也没有拿武器。 而是空手肉搏。 主打一个拳拳到肉。 双方准备完毕,黄镇山率先发起进攻。 他向前半步,抡起右手砸向王俊的左脸。 王俊后退一步堪堪躲过。 黄镇山猛地向前一扑,整个身体直接砸了过去。 王俊顿时大惊,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脚上向后退。 扑通一声。 黄镇山魁梧的身躯砸在了地上。 就在王俊打算反击时,发现自己的脚脖子已经落入敌手。 不等他抽脚,黄镇山两手发力将其拽倒在地。 啪啪... 黄镇山先是给王俊的肚子来了一拳,趁着对方捂肚子时钳制住王俊的左右手,将其制服。 “服吗?”黄镇山问。 “不服。”王俊红着脸回应。 黄镇山也不废话,松手将王俊放开。 双方回到原位,重新单挑。 几息之后,王俊又被黄镇山打败了。 “服吗?”黄镇山咧着嘴问。 “不服。” “再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场的明军开始议论。 “得亏挨揍的不是我,要是我得多丢脸啊!” “记住了,他叫王俊,是榆园贼的首领。” “这首领也太不要脸了吧?被制服这么多次还说不服?” “是啊!屡败屡战,还口口声声说不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快看,他又被打倒了。” 王俊越打脸越红。 脸红并不是因为活动量大,实际上从开始到现在他基本都没怎么活动过。 每次刚一开始就被黄镇山打倒并制服。 太丢人了。 脸不红才怪。 可问题是他没办法说服。 死扛着只会被黄镇山扇嘴巴子。 如果说服了,无异于扇自己嘴巴子。 所以他只能硬扛。 看了一会后,李定国看不下去了。 简直是一边倒的碾压。 他与王夫之商议几句后重重咳嗽一声说道:“两位都住手吧。” 听到李定国这么说,黄镇山松了口气。 他已经打累了。 再继续打下去的话,晚上得多喝好几碗粥才能喝饱。 王俊也松了口气。 他被打惨了,继续被打下去的话,他的脸和命都得交待在这里。 “王俊,”李定国看着这位很是凄惨的受害者,“你不是黄镇山的对手,与其负隅顽抗,不如早点认输。” “当然了,”李定国笑了笑:“你好歹也是指挥过数万人的首领,不能做出当面认输这种有损颜面的事。” “不过这并不影响输赢的判定,我和钦差王大人一致认定你输了。” 王俊低下头不说话。 黄镇山则抬起高傲的头颅,一脸得意。 “既然结果已经认定,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王夫之接过话茬问道。 “草民自知罪孽深重,无话可说。”王俊低着头,语气坦然。 谋反是十恶不赦里排行第一的重罪。 此前他聚众谋反并围攻州县,已经坐实了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