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 假扮成明军的建奴遇到了假扮成建奴的明军。 两支舰队迎面相遇。 双方没有任何旗语交流,在对方进入火炮射程后直接开炮。 轰! 漆黑的炮口喷出刺目的火焰。 沉重的炮弹在火焰喷出的瞬间离开炮口,砸向目标。 轰轰轰! 炮声如雷声一样在海面上不停地响起。 炮弹一枚接枚地砸向对方。 有的落入海中,掀起片片波浪。 有的砸在船舱上,给战船造成了严重损伤。 还有一些炮弹击中士兵的身体,中弹的士兵直接当场殒命。 一轮炮战结束后,海面上硝烟弥漫,甲板上血流如注。 士兵们没有被鲜血吓得后退,而是激情高昂地用力喊杀! “杀!” 双方重新装填弹药再次开炮。 轰隆隆! 如雷般的炮声再次响起,打破了海面上短暂的沉寂。 炮战又进行了一会后,尚可喜下令:“派五艘战船迂回绕到明军后方发起进攻。” “是!” 呼啦啦。 令旗挥舞,军令下达。 尚可喜本以为可以靠绕后战术击败对手。 可惜...施福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乎。 绕后的建奴战船很快遇到了绕后的明军战船。 双方先是一愣,随后朝对方发起了猛攻。 战场上人命如草芥,瞬息即逝。 每一次炮火轰鸣,仿佛都是催命的钟声在士兵们心头响起。 ...... 几十里外。 大明船队在海风和洋流的帮助下,朝着南方快速航行。 忽然。 在船队南面伴随航行的哨船慢了下来,然后打舵调戗向船队靠拢。 哨船还行的同时,上面的士兵开始左右急摇红旗。 这是骑兵探马常用的旗语。 不远处遇到敌人就左右急摇旗。 如果敌人距离尚远,摇晃的频率就稍慢一些。 如果突然遇到敌军大部队,需要在摇晃旗帜的时候画圈。 另外不同颜色的旗帜代表不同含义。 和敌军遭遇摇红色旗。 发现敌军用黄色旗帜, 敌人多摇青色旗帜,敌人少就摇晃白色旗帜。 看着哨船上摇动的红旗,郑成功心中大骇。 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对方简直就是狗皮膏药!” 事已至此,他不能退缩也无路可退。 郑成功倒背着手站在船头,遥望着远方。 凛冽的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却无法动摇他的内心。 他有一颗忠君报国的心、 九月下旬的大海虽然早已失去了温暖,但是他那颗心却始终滚烫。 “给洪旭打旗语,让他率领半数战船前去迎敌!”郑成功转过身,下达了军令。 咯吱吱! 风帆转动,洪旭率领半数战船朝哨船撤退的方向迎了过去。 航行了片刻后,敌军战船的旗帜渐渐清晰。 洪旭手举起千里眼仔细观察。 嗯? 好像有点不对劲。 迎面驶来的这支舰队虽然悬挂了建奴的旗帜,但是战船的外观,排列的阵型,各船之间的距离,船上士兵的站位,都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这支舰队师从友军? 或者说...对方就是自己人,只是假扮成了建奴? 想到这,洪旭对着身边吼道:“给他们打旗语,问是不是自己人。” 回应他们的不是旗语,而是炮弹。 不是施琅无情,而是军令难违。 他早已从洪字将旗上猜出了洪旭的身份。 可是他不能退缩,只能下令开炮。 轰! 施琅船队的首船迎面就是一炮。 炮弹划空而过,落入海水之中。 身经百战的洪旭脸都黑了,他放下千里眼怒道:“列纵队,冲上去!” 海风之中。 两支舰队先是相对而行,然后交错平行。 双方船舷侧的火炮一门接一门的发射,压得对方抬不起头来。 炮击结束的同时。 士兵们立刻聚在船舷后面,用远程武器发动进攻。 紧接着抛出铁钩,准备接舷战。 由于双方使用了同样的战术,且把握的时机也相差无几,所以在其他人眼里士兵们的动作出现了同步现象。 士兵们都愣了下。 “扔钩子!” “扔钩子!” 五六个铁钩同时从两边战船上抛出。 等铁钩勾住船舷,两边的士兵同时用力拉拽。 战船接舷。 “杀!”手持刀盾的士兵还没来得及跳到对方船上,就被对方手持刀盾的士兵拦了下来。 双方隔着船舷开始互砍。 腰刀砍在盾牌上,发出咔咔的响声。 砍在人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呀,疼死了!” “快帮我止血!” “砍他,给老子报仇!” 呼喊声中,士兵们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并后退半步原地发愣。 因为他们发现对方说的都是闽南语。 “你...你们来自哪里?是谁的部将?”洪旭麾下的士兵问。 施琅麾下的士兵回答道:“我们是郑家军施琅施大人的部下。” “我们是洪旭洪大人的兵,大公子(郑成功)就在不远处的那艘座船上!”一个士兵指向郑成功的方向。 “靠背!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晒林木啊,自己人!”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前一刻还在拼命的士兵,下一刻就偃旗息鼓,互相聊起了家常。 更有甚者爬上对方的战船帮着灭火,救治伤员。 在远处督战的郑成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忽见一艘敌船脱离阵型,冲向了在远处避难的商船。 郑成功顿时大惊,立刻吼道:“快,快追上去!” 两艘战船一前一后,在海面上快速航行。 “开炮,快让船首的火炮开炮!”见敌船距离商船越来越近,郑成功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与此同时。 前面的敌船也点燃了火炮引信。 轰! 两枚炮弹同时从炮膛射出,飞向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