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人员进入秋山基地除了要进行一定的检查,还需要交付一定的晶核。 贺兰舟上前交了晶核,以他和包豆豆为首一行人慢悠悠地进了基地,他们衣着干净整洁,七宝背着小三花跟在包豆豆身边。 星星被投喂了不少晶核,此时在陶桃的镜世界沉睡。 这一次醒来,就进入成熟期,就可以代替坐骑了。 至于……让她坐在一只大兔子上一颠一颠,着实没有半点气势。 秋山基地有临时落脚的点,在秋山基地办理了晶能卡,有了落脚的地方,包豆豆留了姑娘们在旅店照顾二猫,徐思带着人去打听地下斗兽场的消息,自己则和贺兰舟、东方朔亲自去贫民区接人。 破旧的老社区挨挨挤挤的脸阳光都看不到,潮湿而嘈杂,隐隐散发着汗臭和垃圾腐烂的气味。 “是这家吗?”俊男美女的组合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极为醒目的,不少人或贪婪或好奇或阴邪,贺兰舟蹙着眉头微微侧过身,试图将那些视线遮挡在他身后。 “嗯,资料上应该是这里了。”这走廊里密密麻麻的门,数不上来是多少间房,就像是鸽舍。 白日里楼晓的儿子、儿媳妇都不在家,楼晓通常是一个人在家,饿了啃点干巴的馒头。 “谁啊?”里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并没有直接开门。 听得出对方很警戒,包豆豆自报家门:“楼老,我是南山庄园的包豆豆,我是来接您的。” 门后的人沉默了一瞬,打开门的瞬间,包豆豆看到的是一个苍老萎靡,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远比她在梦里见到的楼晓更苍老。 “楼老,很高兴见到您,很抱歉,耽搁了一些时间,来迟了。” 少女明亮的眼眸弯弯得像是月牙,她嗓音绵软温柔,带着些许歉意。 楼晓看着和梦里见过的少女一模一样,他手指忍不住颤了颤,这不是梦啊? 楼晓:“进来说话吧。” 轻轻将门关上,东方朔自觉站到门窗边看着外头,包豆豆第一次看到里面的陈设:“您一个人住?” 屋子里一览无余,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厨房就是一个灶台,零碎的餐具就放在铺着布的地面上,厕所还算是独立的,不过两平方的厕所,去掉蹲坑的位置还不够楼晓放个轮椅,但整个屋子并没有什么异味,尽管简陋却还是干净的。 “嗯,我儿子媳妇和孙子住隔壁,我屋子小,没地方坐,若是不介意就坐床上吧。”楼晓缓慢地开口。 包豆豆也没有太介意,随手从空间里拿出三张小板凳:“您这屋子收拾一趟也不容易,楼老,咱在面试的时候已经谈过了,今儿来也是想再跟您确认一下,愿不愿意跟我去福阳基地就职。” 楼晓顿了顿:“你们当真是从福阳基地来的?我还以为是我的梦。” “人都站在您面前了,您还不信?”她轻笑一声,“我这千里迢迢地来了,诚意还算是足吧?” 楼晓满脸不可思议,可眼前这真真实实的小姑娘就坐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想到这些日子儿子媳妇的嫌恶,他又有些沉默。 包豆豆扫了一眼灶台,明明最容易留下气味的天气,屋子里却没有半点食物味道的残留,从仓库里拿出了一碗热腾腾的鸡丝粥递给他:“您放心我是带着诚心诚意来的,之前跟您提起的待遇都不会少,当然如果您想带儿子媳妇一起去福阳基地也是可以的。” 楼晓看向面前的小姑娘,梦里他见过南山庄园的那成片的稻穗,看过干净的荷塘满是碧绿的荷叶,红白渐变的荷花一朵朵绽放。 他一直以为只是自己的一个美好幻想,但眼下看来不是。 热腾腾的鸡丝粥咸香顺滑,楼晓没想到自己勉强苟活着还有朝一日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粥:“让我再想想。” 包豆豆本也就是没有想着她一来,楼晓就立刻会跟着走,她只是来露个面坐实他们见过面,那个面试有效的事情罢了。 “楼老,我们会在基地住上几天,您可以慢慢考虑,如果您想见我,就跟它说一声,它会来找我。”包豆豆召唤了一声追踪蝶,两只蝴蝶翩翩然地从窗口飞进来,落在包豆豆的指尖上,轻轻颤抖着翅膀,只见她手轻轻一送,一只蝴蝶轻盈地落在了楼晓的手上 楼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蝴蝶,近乎透明的蝴蝶,心中大为震撼:“多谢。” “您客气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包豆豆又取出一点包装好的三明治、午餐肉、罐头水果,还有一些易克化适合老人吃的糕点。 楼晓忙是想要拒绝,他有些惶恐地摆摆手:“这太贵重了,使不得,孩子你们大老远来,这份心意我老头子收到了,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的,哪里值得你们这般花费?” 包豆豆轻笑一声,将这一袋食物放到他膝盖上:“您说笑了,如今这个世道,我也不跟您说那些情怀,虚头巴脑的,别看我年纪小,但我也是个商人,商人重利,我愿意亲自从福阳来秋山,那便是说明在我眼里您是非常有价值的。” 楼晓前半生辉煌荣耀,在行业里那是响当当的,如今废了双腿在这末世中寸步难行,亲人怨他无用是个只会张嘴吃的拖油瓶。 包豆豆没有久留,她看重楼晓的资历,也可怜他和爷爷相近的年纪却这般受苦,陪着楼晓说了一会儿话,楼晓拉着她给她看了那张桌子上一点点画出的精细的设计图纸。 纵然是一个外行人,却也是被他的图纸精细程度惊艳到了,包豆豆更加坚定要把这位瑰宝带回南山庄园供起来,有这么个专业资历深的老爷子坐镇,她的南山庄园的蓝图定然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楼晓送走他们,推着轮椅到桌前,拿过一张合照,上面年轻的自己和爱人还有他们幼小的儿子。 时间带走了不只是他的爱人,他的青春,还有和儿子之间渐行渐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