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马上也要休沐了,这年尾同僚们都是要聚上一聚的,所以这如意楼就格外的热闹。 程九鸢几人才进如意楼,就听见有人大喊着‘恩人’。 苏楠站在二楼使劲儿挥着手:“恩人!恩人快上来啊!” 程九鸢只想装不认识他。 以前刚跟苏楠接触时,这人十分高冷,话也少。如今再看,真有些想不起当初苏楠的模样了。 程九鸢几人上了二楼,一群学子围了过来。 “程九鸢,好久不见。” “程二姑娘,怎么一段时间未见,你又好看了不少。” 以往在书院,都是穿着统一的学子服,发饰也很简单,就一青一白两条绸带。 回京后,有木槿这双巧手在,程九鸢每次出现,都能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今日她身披织锦镶毛斗篷,内着象牙白暗纹团花裙,衣襟处环以的白色白狐软毛柔柔拂过下颌。一头青丝随意垂落腰间,发间一支蝴蝶步摇垂落纤纤流苏,更衬得她肤如美玉,胜却冬雪。 黑白分明的秀眸如秋水般明澈,见到昔日同窗,眸底漾着一抹淡淡笑意。整个人不会太清冷,也不会太过热情。 “都站在外面作甚,都进去吧。” 雅间内摆了三个红木大桌,有不少同窗聚在一起说笑着。 见一群人进来,都起身互相寒暄。 学子约莫来了二、三十人,很是热闹。 冬日吃着古董羹,再小酌一杯,别提多美了。 女子喝的是果酒,而男子则是如意楼的罗浮春。 酒过三巡,苏楠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恩人,来,我敬你一个。” 程九鸢举杯回敬:“你通过书院考核,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恭喜。” 苏楠笑道:“可惜不能跟你一起参加来年春闱,真是可惜!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共事。” 程九鸢小道:“以后或许有机会,请!” “请!” 二人仰头喝了这杯酒。 苏楠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看向一旁的楚菀道:“哎?你怎么喝果酒啊?来来来,我给你满上。” 说完就给楚菀倒了一杯罗浮春。 “你不是说你酒量很好吗?来,咱兄弟喝一个。” 程九鸢伸手去拦:“这酒烈……” 楚菀却眼疾手快地端起酒杯:“喝就喝!” 祝锦小声跟程九鸢解释道:“你离开后,苏楠对咱们女子书院这边很关照,一来二去,就混熟了,他们两人就爱打打闹闹的。” 一杯罗浮春下肚,楚菀的脸瞬间就红了。 苏楠皱眉:“你不能喝酒啊,你还吹牛。” “谁、谁说我不能喝?给、给我满上!” 苏楠一听,说话都大舌头了,直呼完了。 他把楚菀灌醉了,穆尚书不得找他算账啊?苏楠连忙回了自己席位。 程九鸢拿出一颗解酒丹喂给楚菀,没一会,楚菀眼神恢复了清明,但脸上还是有些热。 “我去洗把脸。” 程九鸢也随着起身,跟着她一起出去。 楚菀去了茅房,程九鸢坐在外面的长廊上。 她本不太喜欢热闹,待一时半会儿还好,久了就会觉得头痛。 那房间里三十来人闹哄哄的,实在有些闷。 “她没事吧?” 程九鸢回头,就见苏楠也出来了。 “没事。” 苏楠站在她一旁,程九鸢觉得这沉默的气氛有些怪异,便随意找了个话题。 “你准备参加文试还是武试?” “我从小就立志长大后要征战沙场,打算参加武试。” “你功夫好、又熟读兵书,确实更适合走武将的路子。” 苏楠笑道:“什么熟读兵书,你忘了我们参加书院演练时,要不是你,我们就输了。说真的,我是真的很想与你一起共事。你骑射那么好,又那么聪明,要是你能上战场,保证会成为一代名将、名垂青史。” 程九鸢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惜女子不能参加科举,不过,作为随军家眷,你是可以上战场的。我那次说让你退婚,嫁给我,然后我们创造一段沙场佳话……” 正说着话,楚菀的声音便传来:“你们怎么坐在这里?” 程九鸢站起身:“没什么,等你。” 随后三人便前后脚离开。 楚珩从柱子后出来,看着苏楠的背影,脸色有些黑沉。 他身后的山岚搓了搓手臂,感觉今日格外冷。 方才看到程二姑娘在这边,殿下本想过来打个招呼,结果无意间听见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劝程二姑娘退亲。 还好那小子跑得快。 “殿下,走吧,江阁老等人都等着殿下呢。” 楚珩没说什么转身离去,打算等应酬结束,再去找人好好聊聊。 同窗宴结束,众人三三两两下了楼,相互道别后,各自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学子们离开不久,楚珩也从酒楼里出来。 “殿下,回宫吗?” “去相府。” 山岚一扬鞭,马车晃悠悠地朝前驶去。 在离相府还有两条街处,马车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