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叫我消气,实际上什么也不肯做。”聂慎儿道,“张鹤轩,和你认识十二年,我怎么从不知道你竟是如此口是心非的废物。” 张鹤轩自知理亏,不敢反驳慎儿骂他,他也升不起反驳的心思,“毕竟是两条人命......慎儿若是生气,也打他们一顿吧,何必杀人。” 聂慎儿的人生里就没有“还是个孩子”这个说法,有些身份生下来就是原罪,况且孩子不孩子的,死了不都是鬼。 她无趣的看着张鹤轩,心里思索着将聂风和屏花送到代国去。 代国天高路远,如此,爹娘便不会成为她的软肋了。 “我当然要打。”聂慎儿道。 另一边,下人去告诉了元燕君屋里传出来的动静,惊得元燕君叫上张牛力,夫妻二人一起去找慎儿,打开门,只见慎儿坐在一旁,有小厮在给张鹤轩擦药。 张鹤轩鼻青脸肿,身上也是没一块好肉。 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元燕君霎时便心疼得眼泪直掉,手指指着聂慎儿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夫君,你怎可打他,还打的这么严重.....” 张牛力脸上挂不住,他之前还断言聂慎儿不敢做什么,转头,聂慎儿就将鹤轩打成这样子,他沉声道: “儿媳,你过了。” 聂慎儿无辜道:“鹤轩自愿让我打的,可不是我逼他的。鹤轩,你说是不是呀?” 张鹤轩疼的龇牙咧嘴,面对爹娘的质问,他维护道: “是,是我自愿让慎儿打的,爹、娘,这件事你们别管了,不是是慎儿的错。” 说话间,嘴里多了唾沫混合着血液碾成一团,张鹤轩自发掏出手帕,不动声色擦去血沫子。 此举被张牛力和元燕君瞧见了,顿时更加心疼了,觉得他们儿子被聂慎儿灌了迷魂汤,被打成这样还要为聂慎儿说话。 “你们快出去吧,我在这上药,这么多人看着,不好。”张鹤轩此时对爹娘还有怨愤,但多年来的孝道压制让他做不出对爹娘不敬的事情,因而心里怨怼,嘴上说话倒是还算客气。 元燕君本想奚落一番聂慎儿,但是被打的张鹤轩都这么说了,而且今日之事,传出去也是他们张家做的不对,聂慎儿只是出出气,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元燕君绝不承认是自己面对聂慎儿的眼神害怕了,这女子似乎身上缠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气,或许是她看错了吧。 “是啊,你们快出去吧,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想让鹤轩难堪么?你们为人父母要多多为鹤轩的脸面考虑呀。” 聂慎儿笑眯眯道。 作为毁了张鹤轩脸面的罪魁祸首,这话一出,顿时气得张牛力和元燕君心里狠狠一梗,怄气,但不好发作。 早上敬茶开始,聂慎儿便一直维持着这副和善天真的语气,除了说话气人外,态度挑不出错处来。 叫元燕君想发作都不好发作,况且她尽管在内心告诉自己,给鹤轩找妾室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理智上她也清楚这件事是他们张家对不起聂慎儿。 现在叫聂慎儿出点气....也是应该的! 元燕君和张牛力捧着一颗被气炸了的心,面上还要冷静的出去。 出了张鹤轩住处的门,张牛力便维持不住脸上的淡然,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将手上价值千金的扳指一把摔下去,清脆一声响,正如他破防了的心,他沉声道: “鹤轩受了此等大辱,还要维护聂慎儿,真是被灌下了迷魂汤了。我倒要问问张大力,是怎么教育我儿子的。” 随行伺候的下人,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生怕引起主人注意引来迁怒。 元燕君脸色也是沉了下来,瞧见张鹤轩被打成那样,她的心也跟着抽痛心疼起来,恨不得代儿受罪,但聂慎儿严格意义上来说,有张鹤轩的维护,元燕君还真挑不出聂慎儿的错处来。 即便这件事闹到衙门,也是在家事范围内。 更何况张家是有头有脸的姓氏,哪怕只是个旁支,出了什么丑闻,也会影响到主枝。 他们也讨不着好。 元燕君忍着心疼到抽痛的心脏,捏着鼻子认下了张鹤轩被打的事情,只道: “聂慎儿烈性,过段时间就好了,男子有侍妾是正常的事,她总会明白的。等她想清楚后,想必就能和鹤轩好好相处了。” 张牛力在这一事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自知理亏,甚至不能拿捏此事去质问聂风说他养的好女儿。 张大力在得知了今日的事情后,有种事情终于来了的感觉,他在将慎儿和人成亲的要求告诉大哥以后,就明白了以大哥的性子,肯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到底是他对不起聂慎儿, 面对张牛力的质问,张大力闷了一口酒,道: “慎儿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你们为何要在新婚第二日将孩子的事情捅出来? 只是鹤轩被打,你们还好好的,还得感谢慎儿呢。” 张牛力被这话气得嘴角抽搐,“你是我弟弟还是聂慎儿的弟弟?为何向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