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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韩晓玉张大嘴巴,对马星月的要求只能发出这么一种声调。
马星月依旧沉着脸,又说了一遍:“中午我请你吃饭,你把相亲推了。”
韩晓玉呆愣的看着马星月,脑袋慢慢歪向左侧。
马星月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蠢!”
“不是她蠢,是你蠢。”唐应凯站在工作室门口严肃的看着马星月说:“她现在没说话,是因为她在想,你病的不轻,但出于礼貌,这话她不好说出口。”
韩晓玉赶紧点头,然后问唐应凯:“你介绍他去哪家医院?”
“他不过就是闲的没事,出来找找乐子。”
“我再说一遍,跟我去吃饭,去,还是不去?”
“不去。”韩晓玉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舅说你没病,我觉得你有病。”
马星月像是不能接受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胖胖的女人这么轻易就拒绝了他,又说道:“你喜欢什么,我送你,你就能知道我的诚意了。”
“我喜欢咋吃都不胖,你也送不了呀。”韩晓玉两手一摊。
“我带你去吃烤肉,你想吃多少吃多少,我不嫌你胖。”马星月说的很认真。
韩晓玉向后退了一步,靠着墙惊恐的说:“你跟我舅之间的恩怨别记我头上,还烤肉,麻辣烫我现在都只点蔬菜,你太坏了!”
“走吧,她是胖,但不傻。”唐应凯耐心地劝了一句。
马星月满脸怒火的看了眼唐应凯,用力推开玻璃门离开了。
可唐应凯心里一激灵,他在刚才马星月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杀气,不至于吧?
“小舅,他……咋啦?”
“他能咋啦?你咋啦他都不会咋啦,把他的电话号码拉黑,如果他再给你打电话,第一时间挂断。”
“他没病咋会给我打电话?”
“因为你刚才拒绝了他,他应该是没被女人拒绝过,当然,今天他也有点鲁莽了。”
韩晓玉抓了抓头发,问:“他为啥要请我吃饭?”
“可能是因为我拆穿了他。”
“我就这会儿没偷听,你们俩就聊崩了?你的意思是他……装病?那不就是有病吗?没病装啥精神有病呀?”
唐应凯耸了耸肩说:“我也想不通,他今天的情绪不对,不像第一次来,那次是做好准备来的,还算有点耐心,今天……他既然不想来,为啥还要来?”
韩晓玉刚要再问,电话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她妈,马上说:“我得走了,再不走两千块钱没有了。”
“我陪你下去。”
韩晓玉拿起包往外走,边走边说:“你还怕他在楼下等我?我谁呀?”
可下了楼,韩晓玉傻了,马星月当真等在楼下。
唐应凯只当没看到他,拉着韩晓玉上了一辆出租车,看着车开走了,这才转头对马星月说:“我不管你的目的是啥,我只当你没来过,你最好离这条街远一些。”
“从来没有女人能拒绝我,她是第一个。”
“那是你找的女人不对,最后提醒你一句,你觉得你的家人心里只有钱,你不是一样?你觉得你爸是自作孽,你不是一样?你觉得你弟弟怂包,你不是一样?你连真实的自己都不敢面对,找啥样的大夫都治不好你。”
“你承认我有病了?”
“多看看书再出来装,你顶多是心里扭曲,但这份扭曲给你带来的痛苦应该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你,很享受,所以我无能为力,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将你从深渊拉回来的人。”
说完,唐应凯径直上楼。
“我还会再来的!”马星月站在路边喊了一句。
唐应凯听到了,他皱了皱眉,心里莫名的很是担忧。
……
这一天,唐应凯心里一直不踏实,他反复看着台历上的日子,九月九号。
下午唐应凯给韩晓玉打了电话,知道她愉快且快速的结束了相亲,已经到家,唐应凯心里踏实了些,又问:“马星月没给你打电话吧?”
“没有,干啥要给我打电话?你不是说他没病吗?”
“首先他现在在家里的处境很微妙,我感觉他眼下还不敢得罪她后妈,可他爸又为他安排好了他后妈不喜欢的婚事,他或许是想先找个不匹配的带回去,让后妈安心,让他爸恼怒。”
“他可真孝顺!这么说他今天是冲我来的?”韩晓玉的语调有点飘。
“想得美!他不过是临时起意,这个人很危险,你也是时候让小舅知道知道,你长大了,能自己辨别善恶了……”
“哎呀,我知道啦,有人想用我做鱼饵,我还巴巴的自己跳到钩子上去,我要是这么干了,你就劝我妈把我弃养了吧,傻白甜,傻白甜,除了白都是装的,也不能真傻啊。”
唐应凯舒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他的桌上摆着上次和这次与马星月的聊天记录,上一次他感觉到马星月把他往抑郁症上带,这一次马星月却表现的蛮横,像是想让唐应凯对他产生更浓厚的兴趣……
唐应凯点上一根烟,站起身看向窗外。
所以,马星月找了这么一家偏僻的心理咨询室,他认为这里的心理咨询师一定会很珍惜他这个难得的客户,韩晓玉说过,他扫码付款的时候毫不犹豫,根本没有讲价。
他并不是想要来做心理咨询的,又或者说他来的目的至少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唐应凯脑子里闪现上午见面时的画面,马星月应该是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送客,如果没送客,后面会是怎样的对话?
唐应凯试着想了想,他应该会顺着马星月说,马星月让他判断来心理咨询的目的,他应该用排除法一个个的试探询问,马星月会照实答吗?不会,然后呢?他就会被马星月牵着鼻子走,走去哪里?
唐应凯站了好一会儿才坐下来,他又抽出两张白纸,正准备埋头写些什么,蔡卓的电话打来了,唐应凯接通之后就听蔡卓一通抱怨,这几天他和郝雪不断地被警方问询,烟酒店的案子还好,只是电话问询,但猫咖店的案子,两口子还被叫去警队,面对面的做问询,石晨也没能逃过。
唐应凯劝了几句,作为公民这是应尽的义务,问完了也就没事了。
黄昏的时候,唐应凯的电话又响了,让他没想到的是,打电话来的是王兵。
唐应凯一下从马星月的世界跑出来,想起了猫咖店的命案。
十分钟后,王兵带着范霖到了唐应凯的工作室。
唐应凯泡好了茶,等在玻璃门口,见到俩人笑呵呵的往里请,说:“一会儿咱们下楼随便吃点。”
王兵严肃的摆手说:“没时间,等案子破了我请你。”
三人进了办公室,范霖看了看桌面,皱眉问:“你都不用电脑的吗?”
唐应凯笑了笑说:“习惯手写了,前台有电脑,基本信息会录入,我这里就不放了,要不然没事的时候,老想着打游戏。”
俩人坐下,王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直奔主题:“这两天你有没有新想法?”
“呃……”唐应凯挠了挠头,他这两天还真没琢磨这案子:“尸源还没找到?”
“那天你走后,我们受到点启示,打算在全市的大专院校中找找失踪人口,但范围太大,目前还没有收获,抛尸地附近监控我们看了很多遍,附近开门的小工厂我们也挨家走访过好几次了,我们甚至想过凶手就是在猫咖店员工老板行凶后直接抛尸,但猫咖店的监控是最齐全的,后院外面不算,其他角落都有监控……”
“按理说后院栅栏门是不是应该也装一个?”唐应凯问。
范霖点头说:“原本是有的,他家不是养了好多猫吗?周围野猫也不少,总有野猫往他们院子里蹦,把监控弄坏了,老板想着院子里有监控,就没有再装。”
“后院外没有监控这事,都有谁知道?”
王兵说:
“我一开始也觉得这是个点,可到那走两次就能发现,有没有监控肉眼能看到,不用拿喇叭广播,院里的监控主要对着猫舍,照不到木栅栏外,每天光顾猫咖店的人比较多,有常客,也有不少像你这样的,被约去的,如果说凶手的目的在猫咖店,目的会是啥呢?”
唐应凯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烟,给王兵和范霖一人扔了一根,说:“当晚在咖啡店的人,都应该好好查查。”
范霖摇了摇头说:
“能找到的,我们都查了,还有几桌客人帐都没结就被吓跑了,虽然有监控知道长相,如果不是店里会员,我们也没地方找去,门口能停车的地方就那么多,走出监控范围再上车,你说我们上哪找去?”
“抱怨有用吗?没用,还是要想法子开辟出一条新思路,”王兵吸了口烟,看向唐应凯说:“你那天说凶手的目的可能在猫咖店里,但除了那几个服务员,确实没人见到过尸体,如果凶手只是为了让某个人知道他杀了谁,完全没必要抛尸猫咖店,这个地方我咋想都想不通。”
唐应凯弹了弹烟灰,思考片刻说:
“按理说,凶手的下一步也该实施了,如果不能及时的把你们的目光吸引过去,你们一旦找准方向,随时有可能找到他,从凶手的角度,既然是他谋划的,那每一步他的考量是啥?是不是也有争取时间的意思在里面?他再自信也要防止半途而废的可能,所以我觉着,他的下一步应该已经实施了。”
“你是说……另外一起命案?”范霖皱眉问。
唐应凯摇头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命案,你们查不到尸源,但死者身边的人或许知道,反正总有人知道,不然凶手抛尸猫咖店的目的就不成立了。”
“如果是连环杀人,那就是对警方的挑衅!可没听说有类似的凶杀案发生啊。”
王兵说着,人已经站起来快速打开门,范霖跟在后面,两个人手里还夹着没有抽完的烟,就这么离开了。
等唐应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只能通过打开的办公室门看到外面的玻璃门在摇晃,他嘟囔道:“这要是各行各业都这么雷厉风行……”
唐应凯话没说完,外面打了一个响雷,吓了唐应凯一跳,他看向窗外,也分不清是天黑了还是阴天了,他赶紧收拾了一下桌面,急匆匆的下了楼。
他今天没有开车来,其实大部分时间他都会溜达着来,溜达着下班,除非白天有事要出去,或者像九月三号那天,想要开车跑路,没想到被郝雪和蔡卓堵在了办公室。
唐应凯快步下楼没走几步,瓢泼大盆雨就泼了下来,等他落汤鸡一样的到了家,雨势居然小了。
唐应凯记得天气预报没说今晚有雨,他不得不洗了澡,哪知道这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晚上,转天早晨也没有停的意思。
韩晓玉借口雨天路滑请了一天假,下午雨势大了起来,唐应凯赶紧回家。
他家所在的老小区排水系统稍微薄弱了些,如果连着这么下,小区里能划船了。
到了晚上雨势小了些,却没有停的意思,韩晓玉果断的提前又请了一天假。
等雨过天晴,韩晓玉来上班这天,情绪明显不太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应凯一开始没理会,见的多了,以为是韩晓玉又想要钱。
一上午,韩晓玉几次无缘无故推门进来,又啥都没说的关门出去了,在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唐应凯主动开口说:“你妈不是刚给你两千吗?这么快就花完了?”
“嗯……跟钱没关系。”韩晓玉犹豫的样子让唐应凯敏感起来。
“马星月给你打电话了?”
韩晓玉没有说话。
唐应凯顿时有些怒了:“不是跟你说拉黑他吗?不是跟你说一听是他,马上挂断电话吗?”
“是,我是想这么做来着,但是吧,我不是好奇嘛,就想看看他想干啥?”
“外面下着大雨,你跟他见面了?”
“嗯!”韩晓玉点了下头,然后赶紧说:“你放心,我没让他占到便宜,只是跟他喝了个咖啡,听他念叨他家里事,我就觉得这个人……不太正常。”
“知道不正常你还理他?”
“我只是纳闷,你一般对这种人很感兴趣的,咋就轰走了呢?”
“他在演戏。”
“啊?”
“说了你也不懂,你就记住了,整不了就躲远点,他把你卖了你还得替他数钱呢。”
“哦……真不治治看?”
“你还挺同情他?”
韩晓玉摆手说:“也不是,就是感觉他啥都有,就是没有爱,他家里一帮人合起伙来算计他一个,他再有脑子……”
唐应凯摆手说:“你快收起你的同情心,他不需要你同情,他如果想远离这种环境,回国外生活就行了,没必要留下来受这份委屈,他愿意留下来,那就别抱怨。”
韩晓玉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探身说:
“他说他妈给他留的遗产,他这辈子都花不完,我就是不理解这些有钱人咋想的?我要是财富自由了,肯定躲着那些不开心,管他啥血缘关系,继承传承的,我够花就行了,本来就没啥感情,非要在一起做出一副合家欢的样子骗人,他心里能健康?我劝他来着,他说他不甘心,我说他欲望太大,他说从来没人问过他想要啥,不想要啥,现在他就是想主动告诉家里人,他想要啥。把我都听蒙了,我就觉得他心里一定是有问题,但他选的地方还真不错,是家猫咖店,好多猫……”
唐应凯几次想打断韩晓玉的话,已经很不耐烦了,可听到猫咖店,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部狰狞的在训一个低头撸猫,二十多岁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