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魔城很是安静和谐,风带来一丝丝凉意,吹拂在青年脸上,带走了他一日的疲惫。 在月光的照拂下,黑色的彼岸花印绽放在青年白皙的手臂上,与他的血肉同生。 昨夜,那蛇妖就是趁他发作之时掀开他袖子,看到了这个印记。 这个印记是他的秘密,除了他本人、巫医还有从朔三人,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她看到时竟没有丝毫意外。 她一定知道这其中隐含的事,必须找她问清楚。 午夜将至,幽远的街道上传来敲锣人的吆喝声。玱诀眼神渐深,似是下定某种决心,拿起海螺递到唇边轻轻吹起。 夜风再次刮起,云雾在风的鼓动下飘向圆月,如一股轻快的炊烟。海螺声悠悠扬扬,飘入云间。 林间,女子手中快速挥舞匕首,一刀斩下一个个黑影,风从林子里吹来,树叶簌簌作响,海螺声随着这股风,若有似无地飘进她耳畔。 洛苓微微一愣,趁她走神的那一瞬,剑芒划过虚空,一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插进她的左肩。 “噗呲——” 血腥味弥漫,肩膀鲜血淋漓,伤口触目惊心。 夜风连绵起伏,床边上的黑色轻纱被风轻轻刮起,发出独特的节拍。负手而立的青年抬眸望向长空,口中沉沉叹气,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月光拖起,流露着几分失落。 接连下来几日,从朔无时无刻不在忙碌。 近日,他发觉他家殿下有些异样,日日给他发配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而这些任务,好像从始至终都在围绕——一个女子。 殿下莫不是想开了,想给我们找个王妃? 一个想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他的脑海,但又很快被他从脑门里踢出来。 这也太荒谬了! 他在殿下身边待了这么久,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那他这几天要他查这些不搭门的事又是何故? 从朔想得入神,玱诀唤他两次他愣是没听着。 “从朔。” 玱诀皱皱眉,音量比前两次放大一些。 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将从朔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回来。 他忙正正身子,一本正经道:“殿下,属下听着呢!” “让你办的事儿办成了?竟还有心思在这儿出神。” “殿下~”说起这事,从朔不禁面露难色,“不是属下无能,只是属下查遍了四海,也不曾打听到这号人物。” 闻言,玱诀面上表情未变。 其实这个结果,他早已料到,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固执。 “话说,殿下为何突然无缘无故打听一个女子?”从朔将压在心底许多天的疑问问出来。 玱诀拿指尖戳着暗桌,缓缓开口:“她不是普通女子。” “是我唯一……” 从朔一懵:“殿下你说什么?” “没什么。”玱诀面无表情的反驳。 从朔茫然地挠挠后脑勺:“可是我刚刚明明……” “你听错了。”玱诀不等他说完火速打断。 “那殿下,属下还有必要再查吗?” “不必了。” 再查下去也是徒劳,不如静观其变,等她自己出现。 …… 冥罗司。 “也不知道是哪个瞎了眼的狗东西,竟敢趁我不在你身边伤你!” “要是让我逮着他,我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将冥罗司地牢里的所有手段通通在他身上过一遍!” “好让他知道知道我的人碰不碰得!” 紫棠动作轻柔地替洛苓处理伤口,气得骂骂咧咧,反观洛苓全程低垂直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紫棠心里气得不打一处来,却也无可奈何,将伤口处理干净后又帮她将衣裳拉好。 “谢谢阿棠姐姐。”洛苓收回心思对着紫棠甜甜道谢。 紫棠将药箱收回柜子,顺势给她倒杯水,轻言浅笑道:“替你做事,我甘之如饴,不用谢。” 洛苓没有留意到她耳尖微红,将其接过一饮而尽。 紫棠挨着她坐下,谈起正事:“前几日,火家的人私下寻人,听说是火家的大姑娘,几年前失踪,生死不明,却在一年前突然回来,而且举止异常。” 闻言,洛苓眸色暗了暗:“细说。” “失踪前的火琉玉是个十足十的废材,她修为低微得在魔界人尽皆知,几乎人人可欺。可回来后的她……你猜怎么着?” 紫棠卖了个关子,眼神灼灼地看向洛苓,洛苓斜睨她一眼,想都没想回道:“回来后的她逆袭成了个十足十的天才,不但当众打脸了曾经欺辱她的人,修为更是突飞猛进,一度成为火家最有前途的后人。” 紫棠:“!!” “你又知道了?你不是一直忙着吗怎么会知道,她的事迹都传到你耳边了?”紫棠一脸的不理解。 若非下面的人告诉她,她都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种奇事。 洛苓斜靠在桌前,单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开口:“话本上写的,套路一成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