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一路远行,德州站到了。 德州? 不知道有没有扒鸡卖,光听着别人说好吃了,就是从没尝过。 江夏擦了擦嘴角,略带好奇的向外张望着。 除了来去匆匆的人群,哪有卖小吃的摊子,啧,还是想多了。 靠在床上,随着重新启动的列车,身子轻轻摇晃,没一会,江夏也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江夏被刘厂长摇醒。 “江工,看!黄河!” “哦哦哦,原来到泉城要经过黄河啊!” “对,过了泺口黄河铁路大桥,还半小时就到了!这大桥还是民国的时候建的那!” 说着,刘厂长掏出两个窝头递给江夏。 “嘿嘿,江工,饿了吧,来垫吧垫吧。等下车了,我请你吃把子肉、吃九转大肠!” 干啃了几口,实在有些剌嗓子,刘厂长又摸出个茶缸: “江工,您等着,我去找点水!” 走了没一会,乘务长拎了个水壶跟着刘厂长回来了。 后面还跟着个乘务员,手里拎着两个饭盒。 一见面,乘务长就热情道:“刚才看您睡得香,就没打扰您。这会醒了,就快来吃吧!” “乘务长,这~~” 乘务长轻笑嫣然:“快吃吧,特意给您留的!咱铁路人可没有让客人空肚子下车的传统!” 接着又俯下身子,轻声道:“谢谢您,铁路英雄。” 诶嘿,不出门,还不知道自己的面子是挺大的嘛! 大个屁,其实这会,在列车上吃饭,是不要饭票的。一般人坐火车,那不混个肚皮溜圆,那真是白瞎了那张买票的介绍信。 刘厂长让江夏啃窝头,那纯粹是土老帽进城,也是第一回。 他以前也没坐过火车,进京的时候,是搭了个货车去的。 列车已经接近泉城,列车穿过市区,来到东站才停了下来。 下了宿营车,站台旁边停了辆小吉普,车前站了个穿着军棉衣的汉子。 看着江夏赶紧挥手:“江工,这边!” 江夏不以为意,还对着刘厂长开玩笑:“看不出来啊,你们汽车厂面子还挺大,车都直接到站台了!” 说着,就走了上去。 刘厂长一脸错愕,不认识啊,再说厂里也没人知道我今天回来呀? 感觉不对劲的刘厂长疾走几步,把江夏整个人挡在后面,顺便一把把挎包拉在胸前,手也伸了进去。 那个汉子对着刘厂长微微一笑,身子稍微正了正,同时亮了一个小本本。 “不用在意我,我现在是汽车厂保卫科的。” 刘厂长恍然大悟,不由看了眼江夏。 “老子运气这么好?误打误撞的请到真神了?” 一路无话,到了汽车厂,已经傍晚。 但厂区内机器依然嘈杂,厂区内还不断奔走着忙碌的工人,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 “厂长?” “厂长回来了!” “厂长,回来就好!快来看,我们对传动装置进行了改进,现在传动效率高了不少呐!” “厂长,你看这个,我们对承载结构做了下优化,这回指定能行!” 刘厂长一露面,就被热情的工友包围起来。 一个个围着他直嚷嚷。 刘厂长一个个看了过去,连连叫好。 “同志们!我这请了位工程师来指导我们工作!大家,呱唧呱唧!” 就在厂门口的台阶上,刘厂长把江夏请了出来。 掌声响起,夹杂着些许议论。 “啥?这么年轻的工程师?” 众人议论纷纷,江夏倒是毫不惧场,伸了伸手:“同志们好!我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江夏!很高兴能来这里学习,和大家一起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刘厂长听着江夏的说法,嘴角又是一翘。 这江工说话真中听,这指导和学习可是两个意思。 “江夏!你是江夏?” 一个中年人越众而出,向江夏伸出双手:“哎妈,这是见着活人嘞!” 江夏不明所以,还是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嗨,忘了说。俺是泉城汽车厂的车间主任丁大拿,前阵子不是跑你们厂学习制作压水井和钻井机了嘛。当时就想和您见一面的,可惜没赶上趟!” “哟,您这口音~” “嗨,东北那嘎哒的。说来也是奇了,别人都往俺们那块跑,俺来个逆向而行,跑这嘎达来了,哈哈哈哈~” 丁大拿这么一打岔,倒是让下面的众人议论声大了起来,有些去轧钢厂学习过的,开始小声给同志们科普起江夏来。 “好了,别吵了!我在路上的时候,就跟江工简单的说了下情况。江工这次来,不仅要帮我们修那台内圆磨床,而且还会帮我们完善黄河卡车的转向系统。” “我相信,在江工的指导下,我们一定能赶在验收前,把我们的黄河卡车重新打磨一遍.”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刘厂长振臂疾呼,下面的工友们立刻怒吼起来。 “有!” “听不见!没吃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