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瓜委实过于炸裂,偷听二人组情不自禁地面面相觑起来,彼此的眼神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而就在晟泓童转过头时,竟不知为何脸色猛地一变,忽地伸手拍掉了小以宁手里的糕点,并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以免发出声响。 做完这一切,他怒目圆睁,瞪向悄然靠近的小女子——陆佳宜。 陆佳宜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凝固,端着糕点的手,也因这突发的变故而微微颤抖起来,显得有些僵硬和局促。 小以宁亦被熊孩子的操作搞的一脸懵逼,但又迅速回过神来,想要挣开他的手。 恰在此时,殿内便传来昭阳公主难以遏制的愤怒之音:“皇上……您来此处究竟是何意?难道是专门来剜您阿姐的心不成?” 只见晟景琛面不改色,淡笑着拢了拢自己的袖袍,将佛珠重新盖住,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睨着那已然失仪地女子,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之色。 “朕无非是提点皇姐,皇家的颜面早已被你折损殆尽,世人缄口,只因朕对安平还有一丝垂怜。” 昭阳公主听闻此言,娇美面容瞬间失色,心脏也强烈鼓动,却仍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徐徐从座位上站起。 她微微欠身,并强颜欢笑道“皇弟,您方才提及那些姬妾,虽有几人是阿姐所送,那也不过是皇姐赠予侄儿通人事的玩意儿罢了,若因此事惹得您不悦,那阿姐在此给您赔个不是。” 此话并未让帝王动容分毫,他那原本就薄凉的眼眸,淡淡地环视殿内,无一处不尽显奢华,彰显着公主的排面,又隐隐约约地流露出逾矩。 晟景琛的视线最终还是再次回到了那个仍然保持着欠身姿势的女子身上,唇边不自觉的抿起,并挂上了一丝冰冷刺骨的寒意。 那细微的动作似带着千钧之力,将昭阳公主本就不安的心猛地拽入无底的黑暗深渊之中,额头也沁出一层细汗。 紧接着,她便听帝王语气森然开口:“朕这些年未正眼瞧你,倒把你的心养得愈发大了,怪不得肆意插手朕的身边事。阿姐不妨与朕说说,谢家除却许了你称心的女婿,还承诺了何好处?可是朕许不了你的一世荣华?” 话语末尾,浓浓的嘲讽意味扑面而来,昭阳公主嘴巴微颤,欲要为自己辩解,可对上帝王染着杀机的幽冷眼眸,喉咙好似被一只巨手死死卡住,刹那间,便失了声息。 整个宫殿内弥漫起令人喘不过气的凝重气氛,时间也仿若这一刻停止。 就在这紧张压抑的时刻,忽地传来“砰”的一声脆响——一道瓷器破裂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窒息般的死寂。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偷听二人组猛地吓一跳,他俩错愕地盯着陆佳宜,只见她站在那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就连眼睛里也布满了极度惊恐的神色。 短短几息之间,便有一高大的阴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三人头顶上方,将他们完全笼罩其中。 彼时,小以宁也趁机挣开熊孩子的手,对着来人露出讨好的笑容。 裴大福一脸无语地瞧着眼前这三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后,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进殿内。 晟泓童咬了咬牙,嫌弃的瞥了一眼坏事的小女子,便扯起小以宁向殿内走去。 此时此刻,昭阳公主已如丧考妣般跪倒在帝王面前,往昔的傲娇容颜已消失地无影无踪,眼神中也只剩下恐惧与绝望。 小以宁悄咪咪的偷瞄了一眼,便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的在熊孩子身后站定,等候帝王发落。 帝王的视线在三小只身上依次掠过,在小娃嘴上的巴掌红印略作停顿,便瞧向末尾的小女子---陆佳宜。 陆佳宜见状,急忙“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直视帝王的面容,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因恐惧而发出的啜泣声。 晟景琛敛回目光,再度望向昭阳公主,发出最后通牒:“皇姐还是不要将朕的耐心耗尽,朕只是在修身养性,并未放下屠刀。” 昭阳公主娇躯一颤,言辞间满是哀戚:“皇弟,您也知晓安平是阿姐的心病,她与我讲终身不嫁,我怎舍得!她也是您捧着长大的,难不成您忍心看她孤寂中度过余生?” 帝王眼睑轻轻垂下,似被此番言语所触动,又仿若在思忖此话的真实性。 在旁还有心情看热闹的小以宁悄然的抿起嘴,与此同时,心中也开始嘀咕,安平郡主虽然终身未嫁,但孤独终身是不可能的,不说她的容颜与身份让男子趋之若鹜,自甘步入她的后宫,她后来可是给二舅舅生了个孩子的。 想到此处,小娃不免心中叹息,如今走向不明,估计二舅舅的孩子也不会有了。 正当小以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帝王终于结束了短暂的思索。只见他缓缓睁开那看不透情绪的深邃双眸,对着裴大福吩咐道:“将昭阳公主送入净尘庵修行,为安平祈求一生顺遂,觅得如意郎君。” “皇上......”昭阳公主不可置信的抬头,迎上帝王洞悉一切的目光。 然而,晟景琛心意已决,对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皇姐爱女之心感动上天,安平不会因你的罪孽再受蹉跎,送过去吧!” 话音一落,便有几名太监上前,不顾昭阳公主的挣扎与愤抗,强行将她架起往外拖去。 昭阳公主惊恐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一边奋力扭动着身体,一边声嘶力竭地朝着帝王大喊“皇上,你明明答应过宗亲,不会再对手足下手,你如此对我,就不怕宗亲逼你退位。” 面对昭阳公主这番悲愤交加的质问,晟景琛却是一脸的漫不经心。他微微侧过眼眸,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昭阳公主那张因怨恨而扭曲变形的面容,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恶趣味的冷笑。 他恍然大悟道:“哦?那群仰仗朕鼻息才能苟活的废物,竟还想着谋朝篡位,怪不得你如此有恃无恐。” 随着此话落地,昭阳公主已被拖出德宁宫,嘴里还嚣张叫喊着威胁之语,渐渐的转变着求饶声,直到渐行渐远,至殿内之人再听不见,任其哀嚎声在寂静的行宫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