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固然美若天仙,然而未能打动男子的心,终究是无用的。 晟景战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移到棋局上,轻轻放下一子。 下一刻,帝王又让小娃落下一子,这一子直直地刺向他的大半江山,让他损失颇重。 紧接着,他便听帝王略带深意的对小娃说道“晴姐儿莫怕,舅爷爷是下棋之人,你无论下在哪儿,皆不会毁了这精妙的棋局。” 晟景战低垂下的眼眸中,暗涛瞬间汹涌而起,又转瞬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微微抬眼,平和地正对着帝王那似笑非笑、如深潭般深邃的目光,并听他调侃道“阿战,下棋之人怎能分心?若是喜欢那女子,皇兄便赐她做你的正妃,你也老大不小了,挑来挑去,只会让母后担忧。” 晟景战不禁失笑,婉言推拒道:“皇兄说笑了,这是谢相为您精心准备的,臣弟怎敢横刀夺爱。臣弟不过是好奇皇兄为何还让她跪在那儿。” 正在拾掇战利品的小以宁闻言,也忍不住转头,满脸好奇的望向那跪着的小美人。 方才她并未瞧得仔细,此刻猛然发觉此人的眉眼竟与她姥姥有七八分相似,怪不得男主说这是谢相给舅爷爷专门准备的。 小娃心中猛地一沉,赶忙仰头望向帝王,只见他也将目光落到女子身上,那眼神与盯着她姥姥时如出一辙。 那女子对帝王的视线也有所察觉,轻轻抬眸与帝王对视,又如受惊的小鹿般快速收回,睫毛微微颤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晟景琛扬起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睨向男主,饶有兴致道:“谢相当真是用心良苦,一直知晓朕的心病在何处。” 男主顺势夸了一句“做臣子的自当为皇兄分忧,这是他的本分。” 小以宁听完两人的对话,故作懵懂的瞧了他俩一眼,继续当着工具人拾棋子,心中却不停吐槽,谢相果真牛逼,搞了个菀菀类卿,让洁癖极重的舅爷爷起了老牛吃嫩草的念头。 不过,她也不是啥圣母,只希望舅爷爷收了那女子,别再惦记着她姥姥。不管何时,破坏他人家庭是不对滴,当老小三更不对。 紧接着,就在小娃捧着棋奁,心无旁骛地拾起棋子之际,头顶上方又传来了帝王的话语。此话让她惊愕的同时,也差一点让她破防笑出声。 只听晟景琛开口吩咐道“裴大福,去喊谢相过来,他小女与虞王如此有夫妻相,也入了虞王的眼,朕要为他俩赐婚。” 此话一落,男主原本沉稳的脸霎时变得十分精彩,连眼眸都在那一瞬露出阴狠之光。这表情恰好落入因话好奇而抬头的小娃眼中。 晟景战快速扫了一眼小娃 ,神情立马变得羞涩,并伸手帮她拾起了棋子。 小以宁见证了男主的实力变脸,也未露出异常,只是待他将棋子放入棋奁时,扬起大大的笑容。 晟景琛似未察觉这“其乐融融”一幕,继续低声叮嘱着裴大福“告诉谢相,朕知晓他谢家有“女不为妾”的祖训,会赐予他小女虞王正妃之位,与纳兰家的姑娘一同嫁入虞王府。” 言罢,他便挥手让裴大福退下去办事。 随后,帝王瞧向耳根微红的晟景战,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既成了家,可不能再找借口懒散度日,朕只剩你一个兄弟,还有许多事情要交于你做。” 话音刚落,晟景战便一脸激动的单膝跪地,拱手郑重道“臣弟定不会辜负皇兄的期望。” 两兄弟在小娃面前表演完兄友弟恭这一场戏,又重新开始对弈。 与之前相同,仍是小以宁帮着落子,帝王指挥,每一步都稳扎稳打,犹如闲庭信步,偶尔还让她随意下一步,但不管如何下,蚕食晟景战棋子的速度,依旧不慢。 反观晟景战眉间藏着一丝躁意,步子看似沉稳,却一直未将败局扭转过来。 待裴大福领着谢相匆匆赶到时,男主已经被帝王祖孙俩人杀的片甲不留。 谢相在经过谢舒窈时,还大惊失色的问了一句“小枝儿,你怎在此处?” 听到此言,小以宁因方才的事也不装了,脸上立刻露着惊讶,直截了当的问她身后的老男人“舅爷爷,小枝儿的枝是姥姥的枝吗?” 晟景琛眉眼未动,只是再次将一粒白子放入小娃手中,温声道“晴姐儿来落最后一子,你就赢了。” 她赢? 未得到答案的小娃疑惑抬眸,对上帝王鼓励的目光,轻抿着嘴望了一眼棋盘,又抬眸瞧向脸色逐渐难看的男主,便乖巧的将白子放到棋盘上。 小以宁只会下五子棋,对于眼前的棋局根本看不懂。 然而,当她落下这最后一子后,男主就突然变脸笑了起来,并站起身,谦逊地说道:“皇兄的棋艺,真是令臣弟自愧不如啊!” 晟景琛将小娃放回地上,淡淡回应了一句“你心不定,自然谁都能赢你。” 男主脸色一僵,瞥了一眼扬着喜色捡棋子的小娃,笑的十分不自然“皇兄教训的是。” 届时,谢相已被裴大福领到亭内,他一踏入便连忙作揖赔罪道“陛下,臣未教好女儿,使她扰了您的雅兴,还望陛下恕罪。” 晟景琛闻言,有些不悦的瞥了一眼裴大福。 裴大福侧眸睨向带着急色的谢相,回禀道“陛下,奴已将您的意思悉数说于谢相听了。” 话音未落,谢相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又急忙说了一句“陛下,我这女儿乃是妾室所生,恐配不上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