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以宁恍恍惚惚的回到玲珑院,心中不住的吐槽,她家两个老男人都遭人惦记,就大舅舅无人在意,真是怪哉,明明大舅舅长的最好看。 她抬头望向阁楼,一个月未来又变了样,原先舅爷爷造的是简易版框架,就她住的地方豪华一些,现如今楼上外檐都搞上了装饰,连窗户都换了,雕花镂空红木窗,看起来相当高大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偷窥了,不用掩来掩去。 许久未踏足,她竟瞧着这地方有些陌生又新鲜。 此时,涵秋院已经喧闹起来,不似她这边冷冷清清。 小以宁站在墙角,侧耳听了一下那边的动静,未听见她老乡的声音,估计又靠实力孤立所有人了。 这时,秋衣跑到小娃身边,小声说道“小姐,表老爷,没写完课业,被夫子罚了。” 小以宁:……,她还以为老乡是勤快的尖子生。 …… 张凉川百感交集地凝视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仿若往昔的画面在眼前重现。曾几何时,他的两位挚友亦是如此,高举竹囊,罚站在门口。 他缓缓踱步到裴逸面前,瞄了一眼帮主子举竹囊的阿大,神色凝重地问道:“裴师弟,你这是……未写完课业吗?” “带娃辛苦!”裴逸淡定的回了一句,便又开始补课业,有轮椅的好处,随时随地都可以横块木板当桌子。 张凉川:……,连措辞都如出一辙。 不过想想也是,林师弟的女儿,还真是不好带,出个门都能遇事,真得时刻盯着。 小以宁:你礼貌吗? 如是想着,张凉川便瞥见谢锦知在不远处匆匆路过。 自从他侄女做出那等丢人之事,这个人便不似以前爽朗了。 遂他又问道“晴姐儿如今身体如何了?” 裴逸闻言轻叹一声“劳张师兄挂心,无碍了,就是吃不得凉,容易闹肚子。” 张凉川点点头,宽慰道“看来是脾胃虚弱,将养着会养好的。” 随后,他悄声在裴逸耳边说道“那日在谢家下毒的幕后之人,听闻已经查到了,不过可惜,那人在出事当晚就因情跳湖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裴逸的眼神微微一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侧眸瞅向张凉川,便见其继续说道“此事,谢家只能将苦水往肚里咽了,还有那谢二姑娘被谢家送出去治脸了,大婚前才会归。” “多谢告知。”裴逸嘴角轻扬,轻声谢了一句。 张凉川拍拍他的肩,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万事小心”,便继续悠然闲逛去了。 万事小心? 裴逸细细琢磨着这四个字,注视着张凉川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 “万事小心?”小以宁放下千里镜,诧异的看向老乡。 裴逸点点头“张师兄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伸手将小娃的千里镜缴走,抛给赵雅,便俯视着下方的涵秋院。 院子里的氛围热烈而活跃,虽然少了一个人,但依旧不影响这些学子高昂的学习激情。 这些人都聚在外头言谈,交流学识,无一人发觉他并不在院中,而在隔壁的阁楼上。 阿大也如往常一样恪尽职守,坐在门口煮着他的份例药。 身旁的小娃也与他一样皱起眉头,苦思冥想着四个字,她疑惑抬头,“表叔,为何要咱们万事小心,咱们又没惹任何人。” 裴逸也不明所以,心中虽有几分思量。 但这种突如其来的恶意,着实让人厌烦。 “既然有人提了醒,不管是真是假,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裴逸如今只能说这句话。 随后他宽慰道“虽说你爹与城子哥都不在,但我也是能护着你的。” 小以宁自然晓得,老乡可是被王滚滚称为大佬的存在,她也晓得老乡一丢丢的与众不同。 小娃侧眸看向老乡,忍不住得瑟起来“虽然表叔也如爹还有大舅舅一样不爱写课业,但表叔是对晴姐儿最好之人。” “……,自然。”裴逸无语的瞧着她,又嘲又夸也没谁了。 就在这时,小娃腹部突兀的响起一阵震雷般的咕噜声。 裴逸听得真真切切,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他已经听过无数次,而每每听到这个声音,就意味着一种情况。 裴逸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突感一阵头痛,他神情不悦地问道“晴姐儿,你今日又吃了何物?” 小以宁:…… 话音未落,小娃已被老乡抱起狂奔,直至子孙桶的位置。 当裴逸返回涵秋院时,脸色黑得都能与锅底媲美。 他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几个碎银子,极其不舍的交给阿大,吩咐道“去找余老伯,让他每日都与那边的周婆子说,让林以宁别乱吃东西。” 阿大瞧了一眼药炉里的火,又望了一眼隔壁的阁楼,便默默接过银子,步伐匆匆地离开涵秋院。 裴逸闻着药香,坐到药炉前,继续守着快要熬好的药。 在这里又当爹又当娘,还管不住小娃,裴逸不禁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