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老头儿施针花了不少时间,待他施针完,小以宁的肚子也毫不客气的叫了几声。 虽不突兀,但还是引的老头儿咧嘴笑出了声,不过他旋即收住,继续肃容将手搭在孔行知的脖颈上,为其把脉。 上官老头儿慢悠悠的收回手,轻叹一声,对着孔行文道“好好养着吧,我给他涂了价值888两的续筋膏,再配上我一日一千两的针灸术,这手筋养好也得半年。其他的,你让我孙子看就行了,他便宜。” 小以宁听罢,连忙悄声问崔之瑶“崔姐姐,你不是说不收钱吗?” “我师侄要收钱的。”崔之瑶露着尬笑回道。 小以宁:还以为上官老头儿变得医者仁心,原来是半仁儿啊! 孔行文忙不迭的道谢了一声,便在弟弟耳边道“行知,行知,你可听见了,上官大夫说你的右手无事…” 行知? 小以宁听到这个名字微愣,依稀记得她爹与大舅舅谈话时讲过这个名字。她仔细打量着床上形如枯槁的倒霉男子,还真的有点眼熟,似是在哪儿见过。 裴逸将小以宁拉到一边儿,用书将她的视线挡了,还警示般的对她使了个眼色。 这时,床上的男子发出神经质般的笑声,眼角同时淌下一行泪。此人笑了许久,才声音嘶哑的说道“无事?那些人毁我仕途怎会无事?哥,是他们,绝对是涵秋院的人…他们嫉妒监院对我另眼相看,嫉妒我文章次次甲等,就要毁了我的手…” 孔行知眼中迸发出恨意,如恶鬼般的咆哮道“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孔行文面具下的脸也是布满悲戚,紧紧按住情绪失控的弟弟,免得他乱动又使得伤口崩血。他眼里也满是恨意,声音哽咽道“行知,哥已经在查,涵秋院的人我不会放过,这笔账我们定能讨回来。” 小以宁听到这两人的对话,猛得想起她大舅舅口中的大戏,不由心虚的躲到老乡后头,紧紧抓住他的衣摆。 应该不是她爹和大舅舅干的吧,他俩不是喜欢借刀杀人吗? 崔之瑶也将目光落到小以宁身上,见她害怕模样,便开口道“师伯,我妹妹饿了,我带她去吃饭。” 上官老头儿怪异的瞧了她一眼,又看向小以宁,摆手道“叫文元去对面,抄两个好菜回来,你们两个日子过得精,可吃不下粗茶淡饭。” “好嘞。” 崔之瑶将几人带了出来,她摸摸小以宁的手,冰凉一片,显然是被屋内的两名男子吓到了,她不由愧疚道“早知就让以宁妹妹在院中玩了,是我的不是,把你吓到了。” 小以宁摇摇头,低头解释道“崔姐姐,我只是听到叔叔伯伯们提到涵秋院有坏人,害怕了。” 崔之瑶也皱起眉,想起小以宁之前和她说的话,心里也是替她担心。不过嘴里还是宽慰道“不怕,里头的大人不是说在查吗?他揪出坏人绳之以法,你爹与大舅舅就安全了。” 小以宁:她怕此人要复仇对象就是她爹和大舅舅,那就惨了。 铁鹰卫的刀可是随身带着,耍一耍,切手就像切豆腐。 裴逸将一碗饭放在她面前,劝了一句“晴姐儿别想了,等表哥他们回来,咱们提醒他们小心身边人。” 小以宁点点头, 她现在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想多了也无用。 她食不知味的吃着菜。 此时,上官老头儿处理好事情走了进来,瞄了下小娃的背影,好奇的开口道“怎么,小丫头,你爹也住在涵秋院?” “师伯,以宁妹妹的爹和舅舅都住在那。”崔之瑶替小以宁解释了一句。 上官老头儿了然的点头,大马金刀的坐下,不以为意道“放心吧!我医术精湛,若是你爹与舅舅若是出了何事,我定能让他俩恢复如初。” 众人:…… 小以宁: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坏的很。 上官文元顿时羞红了脸,无奈的看向自己爷爷,“阿爷…你收收你的心思吧!” 老头儿嘿嘿一笑,然后正色道“小丫头,你既然与药谷的人有渊源,那你可得和他们打好关系,他们现任谷主有断肢续接的本事。” 小以宁彻底震惊。 冷府 冷书屿眼底猩红的跪在二叔的棺材前,浑身都透着哀伤。 他乃冷家这一辈里的长孙,又是这一辈里唯一的男丁,过几日出殡,将会由他摔盆。 冷卿尹面无表情的走到他身后,绽放出阴冷笑颜将他一脚踢倒在地。 “我送你去云飞书院读书,是让你提升学识,拓展人脉。可你竟如同一个妇人一般,只知道与他人争长短,还敢差遣我的人为你办事!" 冷卿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失望和愤怒。 大夫人宋澜音连忙上前将儿子扶起,心疼的擦拭着他嘴角溢出的血,哭着开腔道“你也晓得咱们儿子向来敦厚,若不是欺负狠了,怎可能出手教训人,咱们冷府没落了,总不能谁都上来踩一脚。” 冷卿尹冷漠的看着他们母子俩“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他怎会养成这副模样,你当真以为有个免罪圣旨就能为所欲为。” “上头那位可一直在等着你们犯错,待全朝大臣参我等,就是清算咱们之时。” 冷书屿忍着痛意认错“爹,儿以后不会如此了。” “如今整个燕京都在看咱们冷家的笑话,你切不可出任何差错,更不能将把柄送到别人身上,你三叔就是前车之鉴。”冷卿尹脸色稍缓的劝诫了一句。 冷书屿微微颔首,抬眸充满冷意看向堂前,三叔已经被父亲打的奄奄一息。 “你且记得,咱家如今靠着你祖父的余荫活着,你未起来之前,不可再任性妄为。” “是。”冷书屿紧紧盯着三叔,誓要将他的凄惨死死印在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