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以宁大约有一个月没见过女主了,但依旧记得她上次的改变,除了没管住自个儿的嘴,其他皆有显着的进步。 这次也是如此,小以宁瞧着女主似乎又乖巧了许多。 正如刘珍英所言,冷梦绾的伤没有半年是好不了的,此刻她还要靠着她人的搀扶。 冷梦绾强忍着痛意来到小以宁面前,虚弱的开口:“我听喜鹊讲,林妹妹曾在我高烧不退时探望过我,只可惜我没有一点印象。” 冷梦绾瞧了眼一脸清冷的婉娘,笑了下:“虽然我与妹妹有诸多误会,但妹妹这次还能携母亲看我一眼,想来妹妹已然原谅我了。” 小以宁抬头望向女主,娇弱不堪,宛如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她用眼角的余光扫向站在不远处的太监,开口道“冷姐姐说的话我听不懂,二舅爷爷说你日夜念叨我,就叫我过来瞧瞧你,你的病好些了吗?何时回女学呀?” 冷梦绾露出惨淡一笑,盯着小以宁说道“哪有可能好的那般快,不似妹妹幼时体弱,如今养好了,活蹦乱跳的,我这个身子算是毁了。” 她又望向婉娘“我听闻妹妹幼时时常生病,还很凶险,想来表姨与表姨夫养她费了不少心思 。” “自然,虽说冷小姐现未养在父母膝下,但我想你父母也定然时常牵挂在心。”婉娘面不改色的回道,还将女儿重新抱在怀中。 冷梦绾似来了兴致“我父亲忙碌,不过我母亲时常过来讲我小时的事情与我听,可我总是忘了些。林妹妹年岁小,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小以宁扒着母亲的胸口,回头看她。 来了来了,尽管这女主只讲了几句,但她依旧能确定此人对她的以往相当了解。 不过女主也是傻的,她如今不过三岁,小孩子对这个世界有印象,恰好在这个年纪,就是记得以前的事,也是模糊不清的。 有长进但不多,说的就是女主。 小以宁直接揺头回道“冷姐姐,我不记得了。” “是吗,我见妹妹聪慧,还能被女学的嬷嬷选中,还以为妹妹记性不差的。”冷梦绾幽幽的说道,她目光转向婉娘“我以前也是聪慧伶俐,可惜生了一场大病,脑子里就多了些别的场景,总是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人,还做出有违身份之事,还好有人看着,时常告诫于我。” 婉娘淡漠的看着此人,待她讲完,便问冷梦绾身后的嬷嬷“你家姑娘可是撞了脑袋,说话怎如此疯癫?” 宫嬷嬷低头看了一眼冷梦绾,见她竟露着冷笑,无奈揺头道“夫人不必介怀,我家姑娘向来如此。” 小以宁脑海里的小人儿也在那揺头,这男主比女主真是强了不知多少倍,试探的手段都做的滴水不漏。不像女主挨打无数次,依旧不懂得收敛,还明晃晃的告诉别人她有病。 她之前看的应该不是无脑文啊? 难不成被打傻了? 此刻,婉娘已然站起身,冷漠地开了口“既然你家姑娘未病愈,我母女俩便不叨扰了,冷姑娘好生歇息吧!” 这时,冷梦绾又说道“你也晓得你女儿与他人不同是不是?世上聪明人何其多,装的再像,还不是有露马脚的时候。” 小以宁的表情始终未变,仿佛她真的听不懂女主的话,只能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真是个疯子。”婉娘呢喃了一句,就在众目睽睽中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符纸。 “我每次去女学,都能听到几句闲言碎语,但从未放在心上,可如今想来,是我错了。” 她将符纸重重拍在冷梦绾的桌前。 “砰”的一声,桌子在众人眼光中裂开,符纸也纷纷飘落在地。 婉娘看向宫嬷嬷,提议道“你家姑娘既然鬼上了身,还是请人过来瞧一瞧为好。这些符纸送于你等,免得一人疯癫,却祸及他身。” 宫嬷嬷:…… 众人:…… 小以宁诧异的看向她娘“娘,你也听到二舅爷爷的孙女被鬼迷了眼的事啦!” “坊间多流传,娘也是怕了,才带着符纸。”婉娘微微颔首,便抱着女儿头也不回的离去。 小以宁扒着娘亲的后颈,与女主遥遥对望,眼里充满了好奇,只见她被人带离前,嘴巴一张一合,还挂着冷笑。 似真如她娘说的那般,疯癫了。 晟景战早就听内侍说了后院的一切,眼里闪着疑虑,难不成真的是他过于敏感了。 他抬眸瞥向倒地想努力站起的裴逸,对一旁的下属暗使了个眼色。 “哎呀,裴公子,看你,怎么不叫奴帮你拿书,可摔疼了?”小太监立马将裴逸抱回到轮椅上。 裴逸还眼巴巴的望着上头的孤本,笑着回道“我还以为能撑起来,没成想这几日走了多些,腿脚就受不住了,让您见笑了。” 他柔弱的看向虞王,乞求道“虞王殿下,上头的游记,我在望月书斋未见过,可否借我观赏一两日。” “可。”晟景战温和的点头“你身子骨如此孱弱,要不要本王让随身大夫为你把个脉,虽说你一直让上官鬼卿调养,但本王的大夫也是不差的。” 裴逸顿时大喜过望,连连应是,看向虞王又是羞涩一笑,请求道“虞王,那可否让大夫给我开一个月的调养药,上官大夫的药…小子有点吃不起。” “……,可,本王也是体弱的,时常吃药,王府内药材不缺。”晟景战无可无不可的说道。 虞王府的大夫是与婉娘母女俩一同进来的。 小以宁先是跑去看男主,露一露自己孺慕又含羞的眼神,见他瞧了过来,立马跑到娘亲旁边偷偷看他。 此刻,婉娘正关注着给裴逸把脉的大夫,见此,忍不住笑道“晴姐儿,可是喜欢二舅爷爷?” 小以宁又偷望了男主一眼,便躲在婉娘怀里,但依旧能清晰的听见她讲“喜欢”二字。 晟景战不由扬眉,软软的声音竟让他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或许真的是他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