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女学自成立以来,声名远扬,不知培养出了多少艳冠燕京、名震周朝的女子。且由皇家直接管辖,师资力量更是顶配,这让燕京的大小官员们都放心地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去接受教养。 此次出事,不仅让所有人震惊不已,更是狠狠地打了皇上的脸。天子一怒,底下的人自然遭殃。 “燕京现在人心惶惶,你爹在云飞书院也是如此,隔壁的山长当日就被带走了,还有好几个夫子和杂役。”刘珍英是第二个被放出来的人,她爹所有的东西都来自皇上的赏赐,自然不会有问题。 “还好连姑姑察觉到了异常,立刻把你送了出来,你走后不到半个时辰,玲珑院就起了大火。虽然扑救及时,但你住的地方还是烧毁了一半。”她心有余悸地喝着果茶,瞟向一直在画画的小以宁,疑惑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以宁妹妹有什么好急的,此事与她家又无关,她也无事。”陆佳宜不以为意地说。 小以宁心虚地放下笔,问道:“那刘姐姐知不知道,还有哪个姐姐没被放出来?” 刘珍英叹气道:“就你颜姐姐还没被放出来,她也真是倒霉,太医给她的随身婢子把了脉,发现其中了毒,虽然不致命,但此毒却与死去姑姑身上的极为相似。” 接着她又说道“我爹现在可忙了,那些人后院进了贼子,让女学都不得安宁,他现在每日归家都埋在书房里练口才。” 陆佳宜轻咳一声,冷了脸,上次刘御史在朝堂上大骂她爹,她爹回来,气的将自己心爱的杯子都砸了。 小以宁见气氛不对,立马转移话题“也不知女学何时重开,我都想姐姐们啦。” “我哥说女学内要彻查,里头姑姑会换一批,清明后便能回去。不过……”陆佳宜瞟向刘珍英,冷哼道“婢子出事的官员都要吃瓜落,皇上说让他们自查是何人所为。” 小以宁了然的点头,也瞟向刘珍英,见她还在得意她爹的光辉事迹,便觉得这个小朋友没救了。 此事皇上早已知晓来龙去脉,她爹在事发时便写了密信,托赶过来的66上报了,而这刘御史怕是皇上搅混燕京的刀,君臣二人联合清理朝堂结党势力。 “咦,以宁妹妹,你这是给你爹写信吗?”陆佳宜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书桌上的画,又是乌龟,不过它的脖子有点长。 “是呀,爹这个字太难写啦,我画只乌龟给我爹,问问他何时能归。”小以宁举起画得意道。 陆佳宜无语:这画能看出这个? 刘珍英瞧了瞧,便提醒道“以宁妹妹你这信送不进去的,云飞书院山下现有官兵守着。” 小以宁收起画,将它郑重的收进信封,翘着得意的小眉毛“我表叔说裴爷爷要去书院传旨,可以帮我送信给爹爹。若不是两位姐姐过来看我,我本来想自己去找裴爷爷的。” 刘珍英与陆佳宜迅速对视一眼,齐声道“林以宁,你果真是我俩的好妹妹。” 小以宁:…… 婉娘再次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刘珍英强行抱进马车,轻声叮嘱道“若是信送不进去,便回来,不要扰着大人们做事。” “放心吧,林夫人。”陆佳宜对着婉娘甜甜一笑,便放下车帘。 裴逸无语的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对旁边装傻的女子道“表嫂若是没空带晴姐儿,交给我带也是行的。” “啊?阿逸说的哪里话,我怎可能没空带晴姐儿呢!不过今日我要去庙里给她爹祈福,晴姐儿年岁尚小,我怕带去了寺庙会闹腾。”婉娘笑着解释道。 “还好,刘小姐与陆小姐一起过来找晴姐儿,不然我都不知如何是好呢?” “原来如此。”裴逸没再纠结,叫了阿大去驾马车,那两个男人不在,他得跟着。 “大佬,要不要一起?”王滚滚也按捺不住想要外出的心情,开口询问。 裴逸目光盯着婉娘走进府内的身影,压低声音吩咐道:“你就跟随在我表嫂身旁,看看她今日究竟有何安排。” 王滚滚:…… 马车内 小以宁的手被硬塞进两封信,她好奇地瞅了一眼上头的名字,又看向这两个小孩姐,明知故问道:“这是要给谁呀?” 陆佳宜率先开口:“是给我小舅舅的,妹妹应该晓得我娘是出自谢家,自我娘死后,他每逢旬假都会过来看一眼我与我哥,才回谢家。” 小以宁想了好一会儿,蹙眉道:“陆姐姐,你从来没有说过呀!” “啊?我做手势说的,以宁妹妹不晓得吗?”陆佳宜震惊反问道。 小以宁:……,那她真的不晓得。 小以宁又看向刘珍英,此信是写给她爹的情敌的,虽然……但是……,她还是有点不理解。 “之前我爹弹劾如此多人的时候,都会邀请连伯伯一起到书房里破口大骂。可是这次连伯伯不在,我就想告诉他这次我爹弹劾的都有谁呢。”刘珍英回答道。 话音刚落,陆佳宜便重重哼了一声,掀开车帘看向外头。 小以宁也是一言难尽的看向她,她爹与监院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马车内慢慢升起一种名叫尴尬的气氛。 不过好在,马夫很快便将马车驾到云飞书院山下。 云飞书院这次也算是被女学事件连累,所有人都被困在山上,山下也有无数官兵守候。虽然人心惶惶,但书院内依旧有条不紊的上课。 刘珍英掀开车帘,轻声吩咐小厮上前试探一番,回头对另外两个人,解释道“我爹说,出门在外,尽量别欠人情。若是这官兵愿意帮咱们把信送上去,咱们就不用劳烦裴公公了,我爹若是想弹劾裴公公,也能心安理得。” “刘妹妹说的甚是有理。”陆佳宜冷笑回应。 小以宁坐在车里缩小自己存在感,生怕这两人万一吵起来。 去试探的小厮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答案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能。 刘珍英郁闷的说了一句真死板,就老老实实坐回马车内,等待裴大福的颁旨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