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没有再限制慕容清音的行动。 可是这人仿佛是长在房里了,依旧是天天在自己房里看书喝茶,连院子都鲜少踏出来。 夜色宁静,如水的月光洒在小院里,清凉中带着些寂寥。 秋虫不知在哪个角落里“织~织~织~”的叫着,愈发衬得秋夜幽深。 房间里亮着灯。 慕容清音在桌前看书,容易与他相对而坐,看着他手中的书笑了:“书那么好看?” “不及你好看。” 慕容清音放下书,看着眼前的笑盈盈的少年,也笑了:“可我也不能总是看你吧。” “为什么不能看,我又不收钱。”容易笑着说。 “你收钱,我现在也拿不出来啊。”慕容清音笑着摊手。 他如今人在冀州,吃住都是容易的,哪里来的钱。 容易伸手拿过那本《秦史》,随便翻着:“哥哥为什么还是不肯出门?” 慕容清音拿过茶壶,给他倒了杯水:“天晚,没有茶,凑合着喝杯水吧。” 他将水杯推到容易面前,笑容浅淡:“怕你担心我又跑了,所以干脆不出门了。” 反正什么也不耽误,就当休假了。 容易眨了眨眼睛,笑得更开心了:“当真?” 慕容清音看他一眼,将书从他手中拿回来:“嗯,真的。” 容易笑笑:“哥哥,明日我得去前线,你能在家等我回来吗?” “前线?”慕容清音皱了皱眉,看着少年,“并州?” “哥哥消息很灵通嘛。”少年笑着说,听起来没有不悦。 慕容清音的脸色不太好看,垂下眼眸:“你的心腹大患一直是并州,我也算是受池鱼之殃。” 并州势大,又依山傍险,易守难攻,的确是块难啃的骨头。 慕容清音盘算着,想了想,还是没多说什么。 “那只是我不知道,兖州是哥哥的地盘。”容易仍是笑得没心没肺,仿佛明日不是要去战场,而是要去郊游。 “我若知道,高低得带着聘礼上门。” 少年笑嘻嘻地,一手托腮看着他。 灯光下的容易,没有战场上杀气,也没有在军中的严肃,看起来只是个没什么心机、爱笑爱闹的孩子。 慕容清音抬眼看他一眼,叹了口气:“你……注意安全。” 说多了也没什么用,不让他去也没那个立场,他一时憋得慌。 少年忽然站起来,笑着坐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颈撒娇:“哥哥别这个样子,笑一笑嘛。好哥哥,能不能在家等我啊?” 慕容清音把他抱起,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我向你保证,你回来一定能见到我。” “哥哥真好。”少年仰头往他脸上一吻。 “傻子。” 慕容清音抱着他,双双跌进柔软的大床上…… …… …… 容易早晨醒的很早,看身边人还在酣睡,少年低头往他脸上轻轻按下一吻,转身出门去了。 他和并州之间,总得有个了断。 若是他赢了,能回来,他们好好过日子。 若是他输了,回不来,那就让他的哥哥回兖州吧。 少年大步离开,背后,房间的灯亮了起来。 …… …… 容易离开的头一天,冀州督军府的后院闯进来一个姑娘。 少女气势汹汹地闯进慕容清音的院子,后面还跟了几个打手模样的男人。 “那个勾引易哥哥的狐狸精在哪里!”小姑娘凶巴巴地喊。 背后跟着跑进来的督军府下人有些气愤:“谭小姐,这里是督军府,请您离开!” 若不是督军这次将人都带走了,督军府哪里容得这个刁蛮小姐放肆。 “让他闭嘴。”被称作谭小姐的女孩哼了一声。 其中一个男人一拳挥出,眼看就要打到仆人脸上,房门被打开了:“住手。”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来,房内的人走了出来。 小姑娘盛气凌人的回头,然后呆住了。 房门口站着个身材高挑俊秀的年轻男子。 男子很生的很好看,二十多岁的模样,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眸清冷明亮,若雪夜寒月,也不凛冽,却偏偏冻的人骨头痛。 再往下,是两片秀气的红唇,颜色浅淡,柔和妩媚,让人有一种亲上去的欲望。 他穿着件白衬衣,扣子扣的一丝不苟。 白色的衬衫紧贴着他的身体,黑色的宽背带从肩膀两侧斜挎至后方,勾勒出令人羡艳的倒三角身材,宽广的肩膀和紧致的腰身形成鲜明的对比,阳刚而又优雅,带着些危险而又神秘的气息。 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裤包裹着那双笔直有力的腿,从视觉上拉长了腿部线条,使得他原本高挑的身材更显挺拔修长。 他就那样站在阳光下,整个人仿佛和清冷的秋日融在了一起,令人移不开目光。 小姑娘失神的看着那个男人,一时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喃喃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好美。” 好美的男人,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就已经夺了太阳的光辉。 怪不得容易被他迷住了! 神使鬼差的,少女走上前,问了一句:“喂,你能跟我走吗?” 慕容清音睨了这少女一眼,没有吭声。 他抬腿走到院子里,将那仆人护在自己身后,忽然一拳将刚刚准备动手的男人打倒在地。 一群打手瞬间将他团团围住,慕容清音冷冷地看着这群打手,冷笑:“督军府是你们可以撒野的地方?” 少女也忙出声:“住手住手,都别动手,都是误会!” 我的天啊,冀州什么时候有这种绝色美男了? 虽说容易也是绝色,可是显然眼前这气质清冷出尘的男子更符合她的口味啊。 女孩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这位先生,你跟我走吧。” “谭小姐,这是督军的客人!”那被慕容清音护住的仆人忍不住出声提醒。 谭小姐是疯了吗,居然敢和小督军抢人? “呵。”慕容清音冷笑一声。 “姓谭,谭亦宪的女儿?”他冷声问。 女孩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杀意,甜甜地笑了:“对,我爸爸是谭亦宪。” 冀州最大的黑帮青龙帮的老大谭亦宪,手中握着大批军火,私底下还干着倒卖烟土的营生,不仅是冀州,更是周围几个州的毒瘤。 容易和这种人居然也有交集? 他垂下眼眸,神色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