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年少时一般坐在一起,吃肉喝酒,谈天说地。 梼杌嫌弃酒杯不痛快,换了个瓷碗。 孟极喝一杯,他灌一碗。 孟极笑得无奈:“你别这样喝啊,要醉了的。” 他一面说,一面给梼杌夹了筷子牛肉:“多吃一些,慢慢喝,我又不赶你走。” “当真,不赶我走?”梼杌嘿嘿笑着问,老实憨厚的青年像条乖巧听话的大狗,若是身后有条尾巴,一定要摇起来了。 孟极笑了:“不赶,你想喝到什么时候都行。” 反正他自己住,怎么都方便。 两人这样你一碗我一杯,喝的不亦乐乎。 聊天的内容也从年少相识谈到跟着主子建功立业,再到如今四海承平,天下大同。 大部分时间,都是梼杌在滔滔不绝。 孟极小口小口地吃着菜,笑着听他高谈阔论,偶尔附和两句。 谈到最后,也不知道谁先提议的,两人都觉得在房中枯坐无趣,双双爬上了房顶。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 梼杌懒散地躺在房顶上,看着漫天稀疏的明星和一轮圆月,歪头对孟极道:“我以前不明白,爷为什么会喜欢坐在树上看月亮。” “那如今明白了?”孟极坐在梼杌身边笑着问,拿执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明白了,月亮真他娘的好看。”梼杌傻笑着道,坐起来,拎着坛子也给自己倒了碗酒,一饮而尽。 梼杌笑着看着孟极。 不知为何,孟极总觉得梼杌的眼神格外深情。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大概是醉了。 孟极的确有些醉了。 他原本酒量就不好。 常年要执行特殊任务,需要高度警惕,他几乎是一直保持滴酒不沾的状态。 今日喝了这些,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真的很多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 “怎么了?”梼杌看他揉额头,凑上来问,“不舒服吗?” “头有些晕。”孟极抬头看他,笑笑,“可能有点醉了,我酒量不太好,你也知道。” “我给你揉揉。”梼杌爬起来,坐到孟极身后,不由分说将人按倒在怀里,就给他按摩额头。 梼杌的技术意外的很好。 孟极本想挣扎一下,可是躺在梼杌厚实而又温暖的怀抱里着实舒服,按摩的手法更舒服,让他不舍得推开。 孟极舒服地喟叹一声,闭上眼睛:“用点儿力,揉不碎我。” 梼杌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样可以吗?还舒服?” “舒服的很。”孟极睁开眼睛,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卸下了素日的锋利,挂着柔和的笑容,“谢谢。” “你我兄弟,说什么谢啊。”梼杌乐呵呵的,显然孟极的肯定让他很开心。 孟极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还是要谢你的,谢谢你一直都很照顾我。” 他长梼杌两岁,可是论照顾人,他还真比不过梼杌。 “谢什么,我愿意的。”梼杌憨憨地说。 “愿意?”孟极眨眨眼睛,表情懵懂而纯真,似乎不太理解。 梼杌看着孟极迷茫的神色,他白皙的皮肤带着酒醉的酡红,就像年画上的小娃娃,可爱极了。 梼杌没忍住,忽然低头含住了孟极的唇。 孟极愕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梼杌,似乎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他这副样子逗笑了梼杌。 梼杌低头在他耳边低声道:“素日里你不是最聪明了吗,怎么如今倒是傻了?” “什,什么?”孟极愣愣地问。 梼杌地笑一声:“我说,闭眼,我要接着亲你了。” “嗯?唔——”孟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爱意的作用,孟极果真乖巧地闭上了眼睛,纵着自己和梼杌纠缠在一起。 梼杌忽然将人抱起,足尖一点,掠下房顶,抬脚踢开房门,抱着孟极回到房间。 将孟极放到床上,他却没有离开,而是撑着手臂覆在孟极身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你……”孟极地脑子还有些不太清楚,但是直觉梼杌的眼神并不正常。 那不是看自己的兄弟该有的眼神,反而更像盯着猎物的野兽,眼神热烈而又凶猛,似乎是准备将他吞吃入腹。 借着酒劲,梼杌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扣住孟极的手腕,紧盯着他的眼睛:“可以吗?” “什,什么可以?”孟极磕磕绊绊的问。 素日里世事洞明的青年,面对自己的困境,第一次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梼杌贴的更近:“我想留下,可以吗?” “留,留下……”孟极像应声虫一样,结巴地重复梼杌的话。 “对,留下。”梼杌低声说,声音难得的温柔,“让我留下,好不好?” “你,你留下就是。”孟极别开脸,不敢看梼杌的眼睛。 那双眼睛实在太热烈了,灼的他浑身发烫。 梼杌却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 高大英武的青年攥着他的手腕,并不用力,却将他束缚在自己怀里:“我不只是要留下,你懂我的意思,对不对?” 他贴着孟极的耳朵,轻声哄诱。 孟极闭了闭眼睛。 就算他开始真的不懂,如今也懂了。 他…… 梼杌很顾及他的感受,所以一直都没有直接说,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赤裸裸的。 孟极觉得不应该同意,却又忍不住想同意。 他觉得,这应该是自己喝醉了的关系。 孟极抬眼看着梼杌,犹豫了片刻,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梼杌其实并没有想到自己能一次得手,听到这个“好”字,他反而愣了。 片刻,他松开孟极的手,将人抱住。 “比这更过分的也可以?” 孟极心中那点儿旖旎几乎要散掉了:“梼杌,你再说一句,立刻滚出去。” 他咬牙切齿地说。 梼杌笑着低头吻住他…… 小小的房间里,响起悉悉索索布料坠地的声音…… 喘息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深夜一片寂静,只有一只执壶、一只酒坛被遗忘在房顶,接受着月光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