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容易愿不愿意,慕容清音还是将所有的题字任务都交给了他。 主意是他出的,活儿当然得他干。 容易捧着册子来到御书房,申知义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到容易,申知义摸了摸胡子:“今日太阳从西边出的吗,皇上居然肯来御书房了?” “老师就不要嘲笑我了。”容易无奈地笑了笑,在申知义面前完全没有在慕容清音面前的娇气。 “我最近的情况,别人不知道,老师难道也不知道啊?” 养了许久,少年的脸色还是微微有些苍白,看得出大病初愈的样子。 申知义对于自己这个学生一言难尽。 你说他混蛋吧,他知书达理,尊敬师长。 你说他懂事吧,他能逃课绝不在书房呆着。 若不是安国王几次三番上门求他,申知义真想撂挑子。 可是看着少年笑得彬彬有礼的模样,他又不忍过于苛责。 也没法儿苛责啊,安国王宠着呢。 申知义气呼呼地坐下:“所以,请问皇上今日来御书房有何贵干啊?” 说起来,他的确也没必要将皇上拘在御书房。 毕竟皇上的学问不差的。 他其实能教皇上的也不多了。 容易将手里的册子放下,恭恭敬敬地给老师行了个稽首礼,倒将申知义吓了一跳。 “皇上这是做什么?” 申知义猛地站起来,因为起的急了,险些将凳子掀翻。 这小子可从来没有如此恭敬地给自己行过大礼,这让申知义怀疑自己是准备去见先皇了。 “求老师教我,我想亲征犬戎,怎么能说服小皇叔?” 容易直起身子,直视着老师的眼睛,诚挚地问。 “胡闹。” 申知义更气了,手中端着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皇上怎能如此胡闹!” 堂堂一国之君,怎可动不动就御驾亲征!上次去云都城他就很不赞成,这次居然还想去犬戎! 容易叹了口气,一双杏眼蕴着水汽:“老师,我真没办法了,您帮我想想办法啊。” “……”申知义愕然,不是,他就说了一句,这怎么还哭了啊。 申知义震惊地看着容易当场给自己表演了一个梨花带雨。 少年哭的眼眶都红了。 申知义忽然就急了:“不是,皇上您哭什么,您,您别哭……这让安国王看到,还以为老臣……” “求老师帮帮学生。”容易就要再次跪拜。 申知义吓得一个箭步窜上前,堪堪在容易跪下前将他扶住。 “使不得,使不得,您是君,老臣是臣,您这是要折煞老臣。” 可不能再跪了啊,他真受不住啊! 容易不管,容易甚至准备耍赖:“您要是不帮我,我不仅给您跪,我还再给您磕一个。” 一个不行三个,三个不行五个,早晚到他同意为止。 …… 申知义气急:“堂堂君主,怎么还耍赖!” 容易不管:“那您帮我想个办法。” 申知义深深地吸了口气,简直想当场辞官归家:“皇上就把这副死缠烂打不要脸的样子拿来对付王爷,什么条件王爷不答应您?” 老爷子被气急了,一辈子温文尔雅的人,第一次对君主阴阳怪气。 容易哭的更凶了:“试过了,小皇叔不理我。” 申知义气结:“皇上都没办法,老头子我更没办法!” 谁不知道,安国王都快把皇上宠上天了,要星星不给月亮。 皇上都无计可施,他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能干什么? 去送人头吗? 容易不管,直接拽住申知义的衣袖:“我知道老师有办法。” “老臣能有什么办法!”申知义气急,简直想动手打人。 若是眼前的人不是皇上,他保证揍一顿。 容易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申知义:“谁不知道老夫人当年可看不上老师,老师……” “皇上别说了!”若不是大不敬,申知义简直想扑上去捂住容易的嘴。 容易冷笑:“所以呢?” …… 申知义愤愤地瞪了容易一眼:“有什么办法,一哭二闹三上吊,又不是只有泼妇能用。” 老爷子说话的时候,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 容易震惊地看着申知义。 人前衣冠楚楚、从容守礼的老爷子,人后居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 容易想了想,自己去慕容清音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子,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想,他怕慕容清音直接给他吊梁上。 毕竟他的清音哥哥真的敢。 容易叹了口气:“老师,没别的办法了吗?” 他哭太多了,这招不管用了。 ……申知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 “皇上和王爷都年轻,没什么不是……不能解决的,一次不行,就两次嘛。” 老爷子两手比划了一把,挤眉弄眼,看着滑稽极了。 ……这次轮到容易脸红了。 行吧,回去试试,大不了花样多一些,兴许清音哥哥一高兴,就同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