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这一觉睡得很沉,就连梦里都在笑。 早晨醒来的时候,少年的床边除了孙喜,站着两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容易一时懵了,没反应过来是自己没睡醒,还是来了外人。 看他一脸迷茫,那两个陌生人倒是恭敬地跪了下来:“末将孟极(孟槐),给皇上请安。” 容易揉了揉眼睛,脑袋还有些不太清醒:“孟?你们是孟字营?” 孟字营的统领来自己这里干什么? 还乖乖地给自己请安? 他在做梦吧? 孟字营可是小皇叔手里的大杀器。 当初那些不听容昭话的大臣,大多都是被孟字营处理掉的。 孟字营杀人,不仅不见血,还不见尸。 孟字营? 容易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眨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两人:“二,二位将军,有何贵干啊?” 少年讪讪地笑着,在考虑自己到底是应该现在就逃,还是乖乖引颈受戮。 不是吧,难道说小皇叔玩不起,想要过河拆桥? 孟极和孟槐对视了一眼。 小皇帝似乎误会了。 还是孟极开口回答:“奉王爷之命,替代驺吾鹿蜀,护卫陛下安全。” 孟极孟槐,孟字营正副统领。 不同于山海卫其他几个营,暗卫们经常各自为战。 孟字营是一个整体,统领在,整个孟字营都在。 也就是说如今乾照宫已经被孟字营接管了? 容易心中忐忑,不清楚慕容清音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自己昨晚应该将小皇叔伺候的很好才对…… 小皇叔不会如此小肚鸡肠,就对他动了杀心吧? 可是,那可是他矜贵的小皇叔啊。 小皇叔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 容易认真的考虑,如果自己现在做好准备,把自己系上红绸带装进箱子里送给慕容清音,能不能讨一条生路出来。 孟极看着小皇帝依旧泪汪汪地眸子,就知道小皇帝在害怕什么。 青年将军不得不多说两句:“驺吾鹿蜀不擅长体察暗中阴诡,王爷恐怕再出现行刺之事,特命臣等前来。” “王爷还特别吩咐,如果今日陛下要处置什么人,让臣等依令行事。” 为了让小皇帝放心,孟极还刻意多解释了两句。 “嗯?”容易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 听他的命令?让孟字营听他的命令? 那是不是,小皇叔也觉得自己伺候的不错,所以愿意管他了? 可以狐假虎威的兴奋和小皇叔别扭的关心让容易的眉眼都笑开了花儿。 少年的心情瞬间从可能会被暗杀的惶恐变成了小皇叔关心他的雀跃。 容易笑眯眯地看着仍然跪在自己面前的孟极和孟槐。 也是,这两人的态度,可比昨日白泽的态度恭敬多了。 若是来杀他的,还跪什么,直接给他拧断脖子就可以了。 容易瞬间觉得心情极好,简直想要高歌一曲庆祝一下:“二位将军赶紧请起,我的确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二位将军。” 两人刚站起来,又跪下了:“请陛下吩咐。” 毕竟主子吩咐过,若是容易让他们去杀什么人或者办什么事,他们听着就是了。 孟字营有自己的判断力,只要不损害王爷的大计,小皇帝就是让他们去盗挖皇陵都行。 容易笑了,笑若桃李春风:“那就烦请二位将军,帮我绑一个人来。” 一个胆大包天、痴心妄想的蠢货。 少年唇角勾着一抹笑容,明媚而又璀璨。 孟极和孟槐心下都是一震。 白泽说得对,这小皇帝的确很像主子。 想到小皇帝肩头露出的痕迹,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王府,是不是就快有王妃了? 只希望王妃回门的时候,老太爷和老太太不会打死王爷。 还好府上还有二公子。 否则,老太爷和老太太会被王爷活活气死吧? 清明宫宴的第三天,兵部尚书谭亦宪的嫡次女失踪了。 谭二小姐在去佛堂给祖母请完安,凭空消失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与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她的贴身丫鬟。 谭尚书大怒,却又无法发作。 一个闺阁女子,忽然失踪,当然不能大张旗鼓地搜寻,否则一旦过夜不归,那么就是名誉扫地。 谭亦宪联系城防营,安排了人手借口缉盗暗中搜寻。 然而城防营的人刚出营不过一条街,就被都察院的人带着羽林卫堵在了街上。 为首的是慕容清音麾下女将青鸾。 女将银甲红袍,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笑吟吟地看着城防营参将陈凯:“陈将军,要去哪里?兵部调遣的军令可否给本将军一看?” 陈凯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笑着给青鸾回了个礼:“青鸾将军辛苦,末将哪里有什么调令,是谭尚书府上丢了个要紧的物件,命我们去寻找。” 青鸾脸上的笑容变得冷冽起来:“既无调令,便是私自调兵,罪同谋逆,来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