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楼素衣像往常那样早早上床。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此次去怡园是一个不错的逃离机会,就不知怡园的守卫是否森严。 御驾队伍去御园,定会有不少守卫吧? 因为心里有事,她不像平时那样睡得好,翌日天还未亮便起了。 她不需要梳妆打扮,也不需要涂妆抹粉,洗漱后便快速用了早膳。 她特意留下更稳重的锦书,只让雁回陪同,便去到寿安宫。 陈太后才用了早膳,见楼素衣来了,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话家常。 楼素衣恭敬应话,举止得体,陈太后看她眉目温顺的样子,倒是越看越顺眼。 “上回皇帝动怒一事哀家也听说了,他的性子就是那样不讨喜,你也别放在心上。过了这些日子,想必他已消气儿。待会儿你跟着哀家,若皇帝说不中听的话,有哀家护着,你莫担心。”陈太后又安抚了楼素衣几句。 楼素衣恭敬回道:“是,太后娘娘。” 此后陈太后带着楼素衣出现在宫门前。这回伴驾的后宫妃嫔有两位,正是宁妃和德嫔。 另外还有一个特别的存在,那就是梁太妃。她现在虽然还没进慕容的后宫,却早已把自己当成慕容的女人,理所当然地和慕容并肩站在一块。 楼素衣远远看到慕容和梁太妃并肩而立,也不知梁太妃说了什么,慕容唇角微微上扬。 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倒是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如果不是梁太妃做过先皇的女人,那二人就更般配了。 德嫔也看到慕容细微的表情变化,想起自己上回对慕容请求放楼素衣出宫时,慕容也轻扯唇角笑了一下。 当时她觉得惊为天人,要知道慕容这个人是不苟言笑的,就是常说的禁欲脸。所以他一笑,就显得格外的稀奇。 她并不知道慕容在笑什么,但慕容始终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现在慕容又对梁太妃笑,令她心里不是滋味儿。 陈太后一出现,大家齐齐向陈太后行礼。在看到陈太后身边的楼素衣时,大家也见惯不怪。 宁妃和德嫔多少还是羡慕楼素衣,明明这位是出家人,却得陈太后看重,就连去怡园观龙舟赛这种大日子,陈太后都把楼素衣带在身边。 梁太妃和德嫔在楼素衣刚现身时,就下意识盯着慕容看,无非是想知道慕容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见慕容未正眼瞧楼素衣,她们同时松了一口气,这说明在慕容眼里,楼素衣也没什么特别。若非陈太后把人放在他身边,他未必会多看一眼。 就算楼素衣容貌艳丽又如何?慕容从来就不是那种会见色起意的男人。 放下心的还有楼素衣本人。 慕容这么冷淡,说明还在气头上,也就说明他的注意力不会放在自己身上。 她想着这次去怡园,如果有机会离开陈太后身边,她就有机会跑路。 就是她一身尼姑装扮实在太惹眼,想要掩人耳目谈何容易? 在去往怡园的路上,楼素衣心神不宁,不时掀开马车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 陈太后只当她是觉得新奇,失笑道:“怡园的风景更美,届时你可以看个仔细。不过咱们说好了,待会儿你面对皇帝时要积极主动一些……” 楼素衣心不在焉地应是,苦恼要怎么甩开雁回。 还有怡园的守卫会不会森严?就算她甩开了御驾队伍,若怡园有守卫,届时她要怎么走出去? 她真希望自己能带球跑成功。 御驾队伍走了约一个多时辰,便到达怡园。 楼素衣陪在陈太后身边,陈太后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直到陈太后停下脚步,笑看着她道:“那你赶紧去皇帝跟前伺候。” 楼素衣一愣,恍然间才想起刚才她应了是,但根本没听陈太后说什么。 “贫尼还是先陪陪太后娘娘吧?”她连忙说道。 陈太后却牵着她走到慕容跟前,笑道:“素衣说这些日子反思了许久,希望皇帝大人大量,莫同她一般计较。” 慕容看楼素衣一眼,没作声。 陈太后见状又再打圆场:“皇帝心系天下,总不至于同一个小女子过不去。看在素衣对皇帝一片孝心的份儿上,皇帝就把她放在身边好好敲打,皇帝以为如何?” 慕容不再正眼看楼素衣,径自往前走。 陈太后忙对楼素衣使眼色,楼素衣才不愿意跟过去。 陈太后当然也看出楼素衣的抗拒,索性又端出太后的架子:“素衣,让你伴驾是哀家的懿旨,怎么,你想忤逆哀家?” 楼素衣连忙摇头:“贫尼不敢。” “那去吧。”陈太后示意楼素衣跟过去。 楼素衣实在是不知道陈太后为什么非要她跟上御驾队伍,慕容身边好几位美人相伴,她一个尼姑凑过去像什么样子呢? 她自己知道是陈太后非要让她跟过去,但在外人看来,便是她这个尼姑不安于室,想攀上皇帝小子。 “是,太后娘娘。”她应了一声,便跟在了御驾队伍后面。 她眼角的余光看向陈太后,发现陈太后一直在盯着自己,她烦躁不已,这样她怎么跑? 待慕容入座,他身边的位置便立刻有人抢先坐下,分别是梁太妃和德嫔。反而是宁妃不尴不尬地杵在原地,只好退而求次,在梁太妃身畔的另一个位置坐下。 楼素衣想往人多的地方钻,欲先避开陈太后的耳目,再择机离开人群。 谁知她才动作,吉庆突然出现在她跟前,还将她往慕容所在的了望亭而去,并低声嘱咐她:“待会儿姑娘对陛下说几句好话,陛下便会原谅姑娘的。” 楼素衣叫苦不迭,就这样被吉庆带到了慕容身后站着。 这还不打紧,吉庆还低声对慕容道:“陛下,空尘大师说上回办差不利,惹恼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他说着还拉了楼素衣一把。 楼素衣心道又不是自己的错,她根本不想来好吧? 这时吉庆又踹她一脚,她只好言不由衷地道:“贫尼知错,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