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看清德嫔脸上的掌印后,沉下俊颜,看向楼素衣:“空尘,是你掌掴德嫔?” 楼素衣学不来德嫔那矫糅造作的样子,但她也不愿意吃这哑巴亏,她躲在锦书身后,红了眼眶,可怜巴巴地看向慕容:“贫尼不敢。” 慕容似乎这才看清楼素衣脸上也有掌印,他朝楼素衣招手:“你过来。” 楼素衣缩了缩身子,下意识看向德嫔。 德嫔看到楼素衣的一系列小动作简直气笑了。 她以为自己够茶了,对付楼素衣绰绰有余,谁知这死尼姑居然比她还茶,这不是摆明让慕容觉得是她欺负了这个死尼姑吗? 慕容脸色更沉,却缓和了语气:“空尘,你过来,朕不会吃了你。” 楼素衣一听到“吃了你”这三个字,突然就想起他在床上时吃她的画面,这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她踌躇间走到慕容跟前,在看到她脸上的掌印时,他眸中闪过不知明的情绪。 “怎么回事?”慕容声音低沉,温柔了些许。 锦书却是听出来了,陛下此刻不高兴,定是心疼楼姑娘被打了。 楼素衣飞快地看一眼德嫔,而后默默低头:“没,没什么。” 她这个模样,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德嫔气得嗓子冒烟,她真是小瞧了这个尼姑,居然是个道行高的。 “说,这是朕的旨意!”慕容沉声道。 楼素衣就等着他这句话呢,遂呐呐低语:“德嫔娘娘似乎很喜欢陛下,想让贫尼帮她。贫尼乃出家人,实在不宜掺和后宫事,于是,德嫔娘娘就、就……” 她说着,悄摸摸靠近慕容一些,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德嫔毒辣的眼神。 慕容闻言看向德嫔,声音冷了下来:“德嫔,空尘所言是否属实?” 德嫔暗暗叫苦,跪倒在御前:“嫔妾就是太爱慕陛下了,才想要师太在陛下跟前帮嫔妾说几句话。纵然有错,那也是太爱陛下之故……” 说及此,她爬到慕容足畔,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突然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打:“陛下狠狠打嫔妾吧,就当是为师太出气。嫔妾知错了,不该明知师太是陛下的救命恩人,还妄想能与她交好,来接近陛下……” 慕容抽回手,俊脸微沉:“朕没有打女人的嗜好!但空尘是朕命中的贵人,没有她,朕不会有命坐在这儿。她亦是朕请进宫的客人,爱妃动她,便是打朕的脸!” 德嫔从来没看过慕容对自己这样疾言令色,她泣不成声:“嫔妾真的知错了,求陛下责罚……” “你确实错了!既然空尘被打了两掌,爱妃便十倍奉还罢。”慕容徐声下了一道口谕。 德嫔没想到慕容会为了一个茶里茶气的死尼姑当众下令责罚她,她如鲠在喉,却也不敢违抗圣旨。 她一掌接一掌地狠狠扇向自己的脸,边哭边道:“是嫔妾该死,不该这么爱陛下!是嫔妾该死,不该爱乌及乌,妄想与空尘师太交好……” 她看着是在说自己的不对,其实字字句句都在控诉新皇的狠心,更是在对慕容表白自己对他的心意。 楼素衣看在眼里,暗暗咋舌。 德嫔怕不是失心疯,为了一个男人如此糟贱自己,这个男人还拥有后宫三千,接下来还要选秀。 这个男人还说变脸就变脸,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慕容这个皇帝确实冷心冷情。 所有人都说德嫔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宠妃,可他转头就强纳梁太妃进后宫,同时又对她这个尼姑下手。 眼下德嫔犯了错,他说罚就罚,不念往日情分,这可是足足二十掌啊。 如果哪一天她也惹毛了他,她和他又只有那点子薄弱的肉体关系,届时还不知道会怎么处治她呢。 等到德嫔二十掌打完,脸上已经红肿一片,看起来好不可怜。 慕容似乎是心软了,缓和了语气:“吉庆,拿去瘀膏给德嫔。” 吉庆很快拿了去瘀膏过来,德嫔谢恩接过后,在云莓的搀扶下离开了乾清宫。 吉庆倒是很有眼力见,把其他人都带出了西暖阁,留慕容和楼素衣独处的空间。 四下无外人,慕容上前拉楼素衣到自己跟前:“德嫔打你,你不会躲吗?朕瞧你也不是个蠢的,竟傻傻地站着让德嫔打?” 楼素衣心道又不是德嫔打的,是她为了破德嫔的局,自个儿先下手为强。 但她不敢说实话,只闷声道:“德嫔娘娘是陛下的宠妃,她若对我动手,我这个小小的尼姑哪里敢躲?” “平时瞧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不懂得保护自己?”慕容说着,在她脸上左右各亲一下,仿佛是在以这种方式安抚她。 楼素衣只想给他两掌,当他的亲吻有多好使似的,无语了。 “说到底朕才是始作佣者。罢了,今晚侍寝,就当朕赔偿你。”慕容的语气自然。 楼素衣听到这话牙都酸了。 瞧瞧,这是不是人话?让她侍寝,说是他赔偿她,晚上辛苦的又是她自个儿。 她能拒绝么? “还不高兴?”慕容扶正她的下巴,吻上了楼素衣噘着粉唇。 楼素衣吓得忙在他唇下挣扎。 这可是在西暖阁,而且还是大白天。他晚上和她做那种羞羞人的事也就罢了,怎的白天也敢这般狂浪? 最可怕的是,他似乎越吻越动情,她吓得跟鹌鹑似的,往他怀里缩,好像这样就能避开他火热的吻,谁知反倒令他吻得更加缠绵…… 恰在慕容的手探进她的缁衣时,外面响起吉庆的唱喝道:“梁太妃娘娘驾到!” 楼素衣吓得立刻从慕容腿上弹跳而起,瞬间离他远远的。 慕容难得地失了控,他迅速平复了紊乱的呼吸,看着不远处整理衣着的楼素衣,眸色黯沉。 楼素衣整理衣裳的手都是抖的,她看到慕容那似乎要将她吞了的眼神,腿也是软的。 什么鬼,姓慕的不是最坐怀不乱的吗?方才他居然差点在这个地方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