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觉得能令陛下不喜的人也足够特别。”梁太妃笑脸盈盈,看向慕容,“只说明陛下记住了这个人。” 楼素衣一时间无言以对。 宫里的人奇奇怪怪,说话也弯弯绕绕,梁太妃这话说的好像被慕容讨厌还是令人高兴的事。 慕容看一眼端坐的楼素衣,淡然启唇:“空尘的性子不讨喜。” 楼素衣简直想笑了,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她不讨喜这件事? 又不是她要入宫的,是慕容请她来的……也不是她非要坐在这儿听他们讨论她的性子。 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她很想把桌上的菜掀翻,糊他们一脸。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直到梁太妃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楼姑娘在想什么呢?我说话你都没听见?” 楼素衣闻言正色道:“贫尼是出家人,太妃娘娘还是唤贫尼空尘吧。” 梁太妃一口一句楼姑娘算什么事儿? 她就不明白了,她明明都剃了光头,皇帝要她侍寝,一个太妃还老叫她姑娘姑娘,姑娘个鬼! 梁太妃掩唇而笑,眉眼半弯的样子尤其招人眼:“空尘这性子我倒是觉得挺好的,陛下怎会不喜?” 楼素衣心里烦躁,怎么又绕到她性子不讨喜之上。 不过她是出家人,出家人应该无欲无求,对这些世俗之外的事不该在意。 算了,她闭上双眼,手指捻过念珠,默念佛经,净化心灵。 别说,这效果还真不错,很快她就杜绝了慕容和梁太妃两人的声音,全部心思都沉浸在佛经之中,心情也平静下来。 慕容看着一旁诵经的楼素衣,这一幕令他眸中闪过一点笑意。 吉庆传上斋菜之时,就见陛下和梁太妃在一旁说说笑笑,四姑娘在一旁闭眼颂经,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呆怔片刻,才轻咳两声,提醒楼素衣道:“斋菜备好了,大师先用斋饭吧。” 楼素衣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这才埋头进食。 很快她吃饱喝足,起身道:“贫尼去驱邪了,告退。” “妾身去瞅瞅热闹,陛下要一起么?”梁太妃兴致勃勃地道。 慕容未置可否,陪在梁太妃身边。 楼素衣背着他们二人很想翻一个大白眼,但她忍住了。 还好她早在进宫时就有准备,她从雁回手里接过桃木剑,涂上朱砂,再有条不紊地摆上驱邪阵。 “贫尼即将驱邪,两位贵人请离远一些。”楼素衣神情严肃地看向两位大人物。 慕容依言走远一些,梁太妃也只好走远一些,她低声对慕容道:“空尘竟真会驱邪,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不多一会儿,她就听到楼素衣念起了驱除邪祟的经文,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如果不是楼素衣这么年轻貌美的话。 慕容目不转睛看着诵经的楼素衣,目光幽远。 楼素衣念了足足半个时辰的经文,才收了桃木剑。 梁太妃早就看得在打瞌睡,见楼素衣终于完成驱邪,她笑道:“邪祟驱除了么?” 楼素衣一本正经地胡诌:“阴邪煞气已消失,想必已经离开。” “走吧,你送朕出全福宫。”慕容对楼素衣下令。 楼素衣下意识看向梁太妃,正对上梁太妃带着探测的眼神。 也难怪梁太妃会用这种打量的眼神看她,本来她没来之前,慕容和梁太妃你侬我侬,她一来,慕容却说走就走,那她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的罪魁祸首? 慕容的命令她不能违抗,她只能木着脸站在慕容身后,以护送者的姿态往全福宫大门方向而去。 梁太妃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墨兰,尽快查清楚楼素衣和陛下之间是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楼素衣和慕容之间有点古怪,这是她作为女人的直觉。 虽说楼素衣来到全福宫后,对慕容毕恭毕敬,但慕容对楼素衣的态度令人寻味。尤其是当她听慕容说楼素衣性子不讨喜时,她好像感觉到亲昵的意味。 “娘娘放心吧,一个尼姑罢了,挡不了娘娘的路。”墨兰觉得自家主子忧思太重了。 “那你说太后娘娘为何不找其他人来搅局,偏偏寻了楼素衣过来。这是不是说明在太后娘娘看来,楼素衣是可以破局之人?就在方才,陛下也确实离开了全福宫。”梁太妃正色道。 她在后宫也浸淫了几年时间,之所以能拿捏住先皇的心,除了她这张脸的功劳,无非她想事比较周全罢了。 更何况,慕容不是先皇那种昏庸无能的帝王。 墨兰哑然,经主子一提醒,发现主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是,奴婢会尽快查清楚楼素衣进宫的经过。”墨兰不敢再怠慢。 “我还要知道在楼素衣进宫后,陛下跟楼素衣是否来往密切,是否曾在她所住之处停留。必要时刻,可以花重金买消息。”梁太妃说着,懒洋洋地折回了寝宫。 来日方长,既然慕容许诺会给她一个妃位,那她届时便会在后宫大杀四方。当初她能把先皇驯服,慕容这个人她也誓在必得! 那厢楼素衣送慕容出了全福宫,以为这样就算完事了,谁知慕容又道:“送朕回乾清宫。” 楼素衣不乐意了:“贫尼又不是陛下的宫女,陛下找其他人送吧。” 烦死了,她这样跟慕容走在一块,还不得又得让整个后宫的妃嫔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也罢,朕送你回去歇着。” 慕容话音刚落,楼素衣就改变了主意:“您身份尊贵,还是贫尼送陛下吧。” 她怕他送她是假,让她侍寝是真,她真不想再跟他有亲密接触。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语带狎妮:“你在防备朕?怎么,怕朕睡你?” 楼素衣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周遭,待见所有人离他们较远,应该没听到慕容的这番无耻言论,她才松了一口气。 睡睡睡,指不定谁睡谁。 慕容看她贼眉鼠目的样子,他淡然启唇:“朕若想要你的身子,随时可以动手,你怎么防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