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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八月就这么在一簇一簇升起炸开的烟花中悄然无声地结束了。
九月,姜左恢复到了正常的工作中,陈月江他们大学也开学了。
他升上大二,学业比大一时还要忙,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刷题,姜左的忙则是一如既往的。
经常两个人搞到半夜十一二点才结束,在家门口一起吃完晚饭再一起回家。
到家了之后陈月江就不会再搞学习的事了,要么坐在姜左旁边挨着她看电视,要么凑过来跟姜左说话。
姜左看得出来,陈月江是刻意不在家里学习的。
暑假结束以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就变短了,为数不多能说说话的时间就是晚上回家以后的这两个小时。
既然他白天那么努力学习只为了晚上有空和你说说话,姜左要是再只顾着工作,那说来也有点残忍。
所以她后来就渐渐减少了在家里工作的时间。
陈月江不知道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他洗完澡出来,套了件宽松的短袖,坐到她旁边抱着抱枕歪在她身上。
“姜左。”过了一会,他忽然说。
姜左:“嗯。”
“你喜欢我的什么啊?”
这话够突然的,姜左看他一眼,陈月江也看着她,他问得很直白,眼睫毛眨啊眨的,像只正在等待食物的小动物。
于是姜左说:“这是个好问题。”
陈月江转过来隔着抱枕抱住她的手臂,嘟囔道:“我长得这么好看,你总要喜欢我的脸吧?”
的确,陈月江的长相非常出众,姜左得承认。
“然后呢?”
“我还会煮饭哦,墩子他们都不会,上次他煮的泡面难吃死了。
这也确实,会煮一手好菜的大学生相较之下应该挺少的。
“还有呢?”
陈月江思考了下,他的视线黏在姜左脸上,眼睛黑白分明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想到什么坏点子似的,他望着姜左轻声道:“这还不够呀?”
姜左笑了:“这就够了?”
陈月江把脸凑过来,声音显得很近:“够了够了。”
姜左不说话,他又说:“你要求不要那么高好不好?”
“我要求不高。”姜左说。
陈月江低哼:“骗人。”
“宝宝把舌头伸出来给我含一下就行了。”
姜左淡淡地这么说完,刚才还在旁边能说会道的嘴立马闭上不吭声了,过了几秒,姜左听见陈月江从嘴里挤出了点声音:“......变态。
姜左说:“听见了。”
“姜左,你觉不觉得你有时候很变态啊?”
陈月江干脆把声音放大了一点,说坏话都当着本人的面说。
姜左说:“有吗?”
陈月江用湿漉漉的眼睛瞅着她:“有。”
“那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吧。”
她接着翻她的书去,任由陈月江在旁边一个劲盯着这边看,不知道他在内心具体进行了怎样的一番谴责,等姜左翻到第七页时,陈月江动了动嘴角,说:“你不转过来怎么亲我啊?”
非要评价的话,陈月江被亲时的反应就像他是一团果冻,你戳一下,他就弹一下,手感很软。
姜左让他把舌头伸出来,他虽然犹豫但还是听话地伸出来,让他别动他就真的僵硬着身体一下也没动。
只有舌头被人亲了亲含了含,他才会控制不住地想往回收,但一旦被捏住下巴尖儿追上就会迟滞住,一动也不动了。
他其实应该挺想动的,但少年没经验,网上学来的理论知识在关键时刻全部忘到九霄云外。
他不知道动要怎么动,连抓住姜左的手亲回去都做不到,最后就只能默默地被亲红了耳根,从喉咙里发出小动物求助一样的含糊声,青涩得让姜左都有点不忍心继续逗他了。
偏偏他自己意识不到自己在人眼里是什么样,姜左松开了一点,他就拿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少年虽然会害羞,但也格外坦诚、坦然,那双眼睛好像能透过你的肉体,直视你的灵魂。他懵懂但通透,天真但清醒。
“姜左,你亲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他轻声问她。
姜左掌着少年的后脖颈说:“在想宝宝很可爱。”
陈月江好像有点意外,“啊”了一声,他挪开视线,慢吞吞地反驳:“不可爱。”
他似乎觉得姜左的手贴在自己的皮肤上有一点冰,他往她怀里缩了一下,声音闷闷的:“没有人会说男生可爱的。”
“嗯,但你是我的宝宝。”
陈月江好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了,他蹙了下眉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苦恼,他有点蔫儿蔫儿地说:“但我总不可能一直都这样,我以后长到二十几岁了怎么办啊?”
“宝贝长再大都一样。”姜左说。
陈月江不知道是终于被说服了还是放弃反驳了,他侧过头望着姜左的脸,唇瓣在刚才的亲吻中变得比平时更红。
“我现在上大二了。”他对她说。
“嗯。”姜左说。
“我马上就会长大了。”
姜左说:“不用那么快长大也可以。”
陈月江挑了下唇角:“那你就管不着我了。”他支起身体来,盯着姜左的脸,看了约莫十来秒,姜左问他在看什么,他说:“没什么。”
姜左说:“想亲回来可以亲。”
“......”陈月江道,“没想亲。’
他又趴回姜左的肩膀上,余光里,姜左的右手垂在一旁的沙发上,陈月江伸手过去拿起她的手,低下头,在她手掌心里轻轻地、快速地啄了一下。
过了几周,陈月江在繁忙的学业和兼职间找到了一天的空闲时间,他去超市里买了个水果礼盒和一些零食,提着一大袋东西来到了许音的工作室门口。
得亏是她们两个正好都在,要是出门了或者睡着了,这小孩提着这么多东西一声不吭地跑过来,不得在门口等大半天?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说一声?”许音开门看到陈月江挺惊奇,她本来以为是姜左带他来的,没想到就他自己一个。
“我们这儿还没收拾呢,乱糟糟的,你随便坐。”张姐在远处招呼了他一声。
陈月江规规矩矩地说了个“谢谢,不好意思打扰了”,然后就跨过她们地上摆放的乱七八糟的各种材料迈进了客厅。
“一点谢礼。”他把袋子递给许音,“上次你收留我。”
许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我靠,你这也太客气了,跟姐姐我还这么客气干嘛?哎哟这小孩真是。”
她接过袋子,吃的喝的塞了满满一袋,还怪重的。
“是姜左让你来的?”她把东西放到厨房去。
“没,”陈月江在客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我自己来的。”
“我猜也是,她才没这么懂礼貌呢。‘
许音端了杯水给陈月江。
“上次你俩那阵仗,我还以为咋了呢,没什么事就行。”
陈月江估计是想起来了有点尴尬,“啊”了一声,没接话。
“马上就十月份了,这九月怎么这么快啊,过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许音回头说,“到时候天一冷,我又不想早起上班了。”
张姐打趣:“你还没放弃你的自由职业梦呢?”
许音说:“姐们要自由,我跟你说,我就在你这儿再工作半年,有钱了我就走!”
“好好好,欢迎你随时再回来。”
她俩说话,陈月江就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喝水,许音本来以为他待不了多久就会走,但进来半个多小时了,小孩还一动不动的。
“你一会儿跟我们出去吃晚饭吗?”许音问他,“我请客。”
陈月江摇头,摇到一半他又点了下头。
许音她们就收拾收拾带陈江出去吃饭了。
以前她俩都是苍蝇馆子随便吃点拉倒,但男大难得来一趟,许音还特地在周围找了家泰国菜吃。
饭桌上陈月江也安安静静的,只吃饭不插嘴,听她们夸夸其谈,最后吃完饭要回工作室了,陈月江才叫了一声许音的名字。
许音就知道他有话要说,跟他走到旁边。
“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姐姐我帮你出谋划策一下。”
陈月江嗯了声,手指在衣角上抠了一下,他好像还不太习惯跟除了姜左以外的大人讲话,顿了下才说:“姜左的生日,你知道是几月吗?”
九月是一个时间感很快的月份,转眼间,燥热就彻底从这座城市流逝而去了,十月份开始,华都一直不停的下雨,新闻从早到晚都在念着“降温”,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姜左今早出门时真觉得开始冷起来了。
街上的人一半还穿着短袖,一半已经换上了长袖,连秘书都念叨不知道穿什么好。
十月二十一日。
一个卡在秋天和冬天之间,又冷又热的时期。
陈月江上周还感冒了,估计是打完球之后直接吹了空调,声音哑了一周,跟姜左在床上玩的时候声音也沙得厉害,哼哼唧唧的跟小鸭子叫一样,后来陈月江就老老实实吃了一周的药才好。
晚上气温又降了两个度,姜左一个人忙到十二点多,打开窗户被凉风一吹,拿了件薄外套披上才下班走人。
陈月江前几个小时发消息说他打工的地方老板请吃饭,要很晚才会回来,让姜左不用等他。
姜左就直接让钟易开车回家了。
走出电梯,姜左输密码开门,嘀地一声长响后大门打开。
走廊上的光照进了室内,里头居然不是黑的,点着灯。
姜左抬起头,客厅里响起一串脚步声,她还在看餐厅桌子上的蛋糕,人影已经踏踏踏地向她跑来。
陈月江扑进她怀里抱她,看得出来他还没准备好,没想到姜左快了一步回来,所以陈江有点不满地在说:“你回来得也太快啦。”
姜左只有进门的时候惊讶了下,现在看见这屋里的蛋糕,她忍不住笑了:“你这什么时候买的?”
陈月江挂在她身上说:“下午。”
“下午不是打工?“
“请假了。我说我姐姐过生日,徐姐就放我回来了。”
姜左猜他用的肯定不是这个理由。
她进来把门关了,陈月江放开她跑去拿蜡烛,客厅里他甚至像模像样的挂上了两条彩带。
说起来姜左还没过过颜色这么丰富的生日,高中时没时间,大学了也不兴搞这一套。
“我给你插三根哦。”陈月江在说。
他拿了姜左柜子里的打火机,点了三根插在蛋糕上,然后从书包里摸出一个东西走过来递给她。
姜左打开,里面是一块手表。
“你这花了多少钱?”姜左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陈月江说:“没多少。”他不爱跟她提礼物的价格,他想了一下说,“我看你身上都没戴什么东西。”
陈月江挑的款式低奢,很轻巧,不过能这么轻巧,还是源于这名牌不便宜,不知道又花了他几个月的薪水。
“你喜欢吗?”陈月江看着她,有点忐忑地问。
姜左把手表拿出来摸了摸。
“嗯,”她说,“谢谢宝宝。”
陈月江才慢慢翘了下嘴角。
“姜左,”他说,“祝你三十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