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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左这段时间在家休息着,陈月江每天只有中午会去咖啡店,打完工后很快又会回来。
两个人之间就多了很多之前没有过的那种相处时间。
这种时间,姜左一般用来看书或者和陈月江聊聊天,其实也不会干什么特别的事。
她高中那会儿可能还会喜欢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不是你爱我就是我爱你的,现在却已经没有那么多用不完的激情了。
现在的姜左,就连情绪都不太外露,但陈月江对此似乎并没有意见,反正他从没说过。
他今天结束得早,回来以后就钻进了厨房。
姜左昨天新买了一台咖啡机,陈月江在厨房里捣鼓了一阵,端出来一杯热咖啡,还给姜左在上面拉了一个非常复杂又漂亮的花。
姜左说他搞得还挺专业,陈月江撇撇嘴说我本来就是专业的。
“不过你现在在养身体,还是少喝。”
“嗯,就尝尝。”咖啡有一股淡淡的坚果的香气,姜左尝了一口,微微泛苦,但很香醇,“我之前太忙,还没去你们咖啡店坐过。”
她端着杯子,陈月江在旁边喝着自己的那份。
“你招呼客人的时候也像这样?”她问。
“什么?”
“一点微笑都没有的。”姜左说。
其实是有的,徐何舒不在的时候陈月江就得负责点餐和出餐,就是他的营业式笑容的弧度比较浅,他笑不出来那种很灿烂的感觉,但现在大家的生活节奏都快,你不笑其实也不会有顾客在意。
“对着你还要什么微笑啊?”陈月江嘟囔,伸手去够一旁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要不要看点什么电影。”
姜左说随便:“你放假你同学怎么都没找你出去玩?”
陈月江一边挑电影一边说:“以前都是他们叫我,现在他们没空了当然就不玩了。’
“怎么没空了?”
陈月江看她一眼:“因为余白和小页谈恋爱了啊。”他说墩子刚放暑假的时候就约过余白,但余白一直说没空。
他和墩子两个人出去又没什么可玩的,只能去网吧打游戏,那还不如在家玩。现在天气这么热。
“这样,那就别去打扰人家谈恋爱了。”姜左说。
“就是啊。”陈月江不怎么在意地回答,他盯着电视说,“这个电影余白之前跟我说挺好看的。
这是部爱情片,陈月江其实都没怎么看过爱情片,故事讲了一个男大学生一直暗恋同专业的系花,机缘巧合下又认识了系花的学妹,三个人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然后有一天学妹突然向男主表白,男主觉得暗恋无望于是答应了学妹,最后却
发现系花其实也一直喜欢自己,三个人就此陷入感情漩涡的青春疼痛故事。
片子结束时放出了湛蓝的天空和操场草坪,三个人的剪影在蓝天白云下奔跑,配上一首青春味十足的抒情曲,陈月江开始怀疑余白的艺术品味。
咖啡已经凉了,他看到一半忘记要继续喝了。姜左的杯子倒是已经空了,她甚至对着这首片尾曲还挺有兴致地喝了两口。
“你觉得好看吗?”陈月江歪在沙发另一边望着她。
姜左说:“还行,很有活力。”
“......”陈月江觉得她的品味和余白的又是不一样的奇怪。
“可他们根本不用这么纠结,”陈月江说,“他知道暗恋的人也喜欢自己的时候干脆和学妹说清楚分手就好了。”
姜左说:“但这片的男主是个优柔寡断的好人,所以他觉得对不起学妹。”
“那他还一边跟学妹交往一边和系花纠缠不清。”
姜左说:“所以才说他优柔寡断啊。”
陈月江翻了个白眼:“不能理解。”
“你就当他有很多顾虑好了,”姜左说,“到最后他还能和学妹一直交往五年,其实应该很难分清自己到底喜欢谁了。”
“所以说他是个同时喜欢上两个人的渣男咯?”陈月江问。
姜左说:“忽略他内心面临的痛苦,事实上好像是这样。”
陈月江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真是窝囊废。”
他支起身坐起来朝姜左这边倒过来,倒在她腿上,他转头抱着姜左的腰把脸埋在她衣服里:“姐姐就不会又喜欢别人又喜欢我。”
姜左瞥他一眼笑了:“你这是图穷匕见啊。”
陈月江不理她,接着说:“我也不会又喜欢别人又喜欢姐姐哦。”
“嗯,嗯。”姜左说,“是。”
看完电影,陈月江去把杯子洗了,姜左就抽空看了眼新闻。
陈清泉目前已经被传唤到警局接受讯问和调查了,他公司那些持股占比不大的股东大多都已经退股跑路,大股东们在嚷嚷着要有一个说法,否则就要让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换人来做。股市行情果然大跌。
前些日子才刚公布上线日期的新产品很有可能会面临腰斩,唯一能和姜左公司新产品打擂台的人没了,不少外部投资商都趁此机会向姜左抛来了橄榄枝。
不过陈清泉进去之前已经找了公关还派人压了舆论,所以互联网上知道这事的人不多。
姜左就花钱请人在晚上流量最大的时间段写了二十来个版本的黑料通稿,这次的加上以前她收集到的,全部加在一起写得非常夸张地冲热搜。
陈清泉人又不在,就看他公司的公关素质过不过硬,扛得住的话她还能和他们多玩会儿。
之前答应陈月江考过了驾照就给他买车,太贵的他肯定不愿意要,所以姜左挑了几天给他买了辆五六十来万的平价车。
空间不大,是低趴宽体的轿跑,亮点是侧面线条很好看,颜色也时尚,反正是大学生会喜欢的流行款式。
姜左找了人去把车提回来放在她的停车位上,她之前那辆车的前保险杠被撞了个稀碎,她干脆不要了等以后要去上班了再买新的。
陈月江打工回来的时候她就让他顺路去看一眼喜不喜欢。
“怎么样?”姜左在电话里问他。
陈月江沉默了一会,慢吞吞“唔”了一声:“喜欢。”
“那你以后出门就开这辆出去,方便点。”
“姜左。”陈月江在电话那头说,“这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姜左说,“不急,慢慢还。”
陈月江这个暑假的前半个月都和姜左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到中旬天气最热的某一天,余白忽然打电话来让陈月江出去玩,陈月江就觉得他在找茬。
余白应该是叫了很多人,但太热了大家都不愿意出门,最后到场的就只有陈月江和墩子,以及余白小页两个人。
这人数比较尴尬,只勉强够玩个桌游。
“要不去跑团算了。”墩子拿着他的小电风扇站在树荫地下吹吹吹,“DND和COC都能玩。
“但小页又不玩这种。”余白说。
小页跟他们出来玩不是唱歌就是去吃饭,网吧打游戏都不多,她不喜欢烟味。
“TERA......“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跑团多简单啊,就是......”
“小页不想玩就算了呗。”陈月江在一旁看着手机,“就去玩桌游吧。”
“那......也行。”墩子其实没什么所谓,他就是单纯的话多。
桌游店离他们不远,墩子怕热,蹭蹭蹭地就往前面跑去躲太阳了,余白这学期和墩子修了同一门课要做小组作业,余白追着墩子跟他商量去了,小页就落在陈月江旁边,她跟他说不好意思。
陈月江不懂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墩子说什么你听听就行了,不用管他的。”
“主要我怕你也想玩跑团。”小页说。
“我玩什么都行。”陈月江说,“你们要去图书馆写作业我也不是不可以。”
小页噗地笑了。
他们在桌游店玩了一下午,出来的时候太阳总算小下去一点,但还是很热,墩子看着三十八度的高温预警直呼离谱。
“现在去干嘛?”墩子说,“去麦当劳买杯水?我想吃甜筒。“
余白说:“你刚才才吃了刨冰。”
“那怎么啦,这么热的天不吃冰的难道喝热水吗!”
在墩子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去麦当劳坐了坐,陈月江随便点了杯橙汁,墩子在旁边一个劲戳他的肩膀。
“干嘛?”
“你看你看,你别一下子回头。”
陈月江顺着他指的方向转头就看见余白在和小页说话,他没买饮料,小页把自己的可乐递给他,他低头就吸了一口。
墩子在旁边夸张地“靠??”了一声,他好像比当事人还要羞耻,陈月江问他干什么,墩子咬牙切齿地说:“青天白日的,他俩也太那个了!还是间接接吻!我靠我俩还在这儿呢!”
“你才知道我们是出来当电灯泡的。”
“妈的,呜呜,狗情侣!我说余白怎么突然喊我出来呢,原来是想秀我一脸!”
墩子感觉有被伤害到。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他问陈月江,“要不是你当初拒绝了小页,现在秀余白那狗贼一脸的就是你了。”
陈月江吸了口橙汁:“你好无聊。”
墩子:“妈的,陈月江你个性冷淡,你和你的代码过一辈子去吧。”
他们在麦当劳坐着稍微歇了会儿就出去了,余白在查今晚去哪儿吃饭。
他们在的这片广场周围都是商业街,旁边有很多酒吧,到了晚上人流密集,到处都是微醺的男男女女。
陈月江本来在和墩子说话,小页去丢个垃圾的功夫,他们听见后面传来她跟什么人争执的声音。
“哎哎,干什么干什么?”墩子和陈月江走过去,两个看上去跟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抓着小页的手腕,小页看起来有点紧张。
“我不认识他们。”她说。
“不认识没事,现在认识认识不就好了。
这两个人显然喝了点酒,抓小页手的那个男生在说:“美女,看你长得漂亮,我朋友请你过去喝杯酒,就那边。”
“我不去………………你放开我。”
墩子赶紧说:“对对,撒开撒开,我们跟她一起的。”
他去拉那个人的手,结果那男的上来就一掌推开墩子,墩子没留神,被他推得差点坐地上。
“关你们屁事,”那人说,“跟你们说话了吗?”
陈月江扫了眼他们身后,那边还坐了五六个他们的朋友。陈月江就跟墩子说你去把余白叫来。
余白还在另一边打电话。
“啊?行,行。”墩子赶紧跑过去。
那人以为墩子跑了,问陈月江还站这儿干嘛。
“我们就跟你的朋友交个朋友,行不?”那人流里流气的,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本来就是小混混。
“陈月江......”小页有点害怕。
“她愿意跟你们交朋友吗?”陈月江说,“松手,人家有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就你是吧?”那人上下打量陈月江一圈,好像更来劲了。
他硬是把小页拽到自己身边,小页挣扎了一下被拽得更紧,陈月江一把抓住他让他放开,那人猛地搡过来像要推墩子一样推陈江,陈月江站得稳没让他推动,然后反手就给了他一拳。
那人脖子上挨了一拳,松开小页,眉毛倒竖地瞪向陈月江:“你他妈干什么你?!”他揪住陈月江的衣领,抬手就要打回来,余白和墩子就是在这时候跑回来的。
小页赶紧喊他们让陈月江不要和他们打,但余白听到自己的女朋友被混混纠缠就更不可能冷静。
墩子还想劝他们别动手,余白上去照着的人腰就踹了一脚,恶狠狠的:“你们对她干什么?”
“操!”
那人挨了两下,冲过来按着余白的脖子就照他脑袋打,他的另一个同伴也冲上来,嘴里骂骂咧咧。
墩子眼看场面收不住了,主要牵扯到小页余白就上头,陈月江更是个脾气不咋地的人,他赶紧冲进去想能拉一点是一点,最后还稀里糊涂被揍了好几拳。
最后是路人报了警,警察来了才把他们分开,这条街喝醉的人多,这样的事常有,警察见怪不怪了,问他们冷没冷静。
墩子不用说了,他看见警察来的时候血都已经吓冷了,余白脸上挨得做多,还一脸戾气地瞪着对方,陈月江面无表情,额角也有轻微的擦伤。
“好了,跟我们到局里去冷静下吧。”
墩子人生中第一次坐警车,腿都吓软了,他左看看余白,右看看陈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和他们打架的那两个人居然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被警察带到所里以后就酒醒了,警察问他们谁先动的手,墩子赶紧说是对面先推他们的,还推了两下。
陈月江不吭声,墩子就开始充当起讲解:“我们肯定不想打架啊,但他们对我朋友动手动脚不依不饶的,我们三个男生这能忍的?警察同志你说是不是?我这个姓陈的朋友脾气又不太好,一上头就打回去了......”
监控显示也确实是这样,鉴于他们双方都动了手,责任不好划分,而且还都是学生,警察就让他们把家长叫来,再去医院验个伤看看。
小页在一边眼睛都有点红了,陈月江从她身边走过去时她扯下了他的衣角,陈月江看了她一眼,跟她说没事。
他比余白伤得轻一点,但脸上也有好几道擦伤,肩膀还在隐隐作痛,痛得陈月江轻轻吸了口气。
余白和墩子跟父母打了电话,他们的爸爸妈妈很快就急急忙忙赶来了。
陈月江坐在外面台阶上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没有能打电话的人,也不是很想给姜左打电话。
姜左的伤现在还没好,不适合频繁走动,他也不想让她来操心这些事情。
少年眼角的伤口猩红,给有些脆弱的脸颊平添了几分凌虐的感觉。他在门口蹲了很久,腿有点麻了,墩子出来问他,他才说联系不上父母。
墩子其实隐约知道一点陈月江家里的事,他说那要不叫导员来吧。
陈月江顿了会儿,点点头。
快九点的时候,陈月江的导员来了,他进去跟警察了解情况,陈月江就坐在外面看昏暗寂寥的天空。
姜左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几点回来,她来接他。
陈月江看了一会儿,回了个不用。
他说:“我晚点回来。”
差不多十点的时候,他们在医院验完了伤,还好双方都是些皮外伤,警察把他们叫到一起调解,意思是互相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
对面那人没答话,抬头指着陈月江说:“我是推了人,但是是他先出拳打我的,他不该给我赔点钱吗?”
余白在旁边又要来火,被警察按住让他坐下冷静。
那人始终一动不动地盯着陈月江,看起来陈月江的那一拳让他耿耿于怀。
“他不赔钱,我就让他进去坐牢。”那人说。
“你??”
陈月江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来电人显然是姜左。
警察让他出去接,陈月江就走出来,慢吞吞地接通了电话。
他不说话,姜左在那边问道:“准备回来了?”
“......没。”陈月江哑哑地道。
“现在十一点了都。”姜左笑了声,“你们玩什么呢玩这么晚?喝酒了?”
“没。”
“......”姜左的声音慢下去一点,“怎么了宝宝?”
“出事了?”
陈月江本来不想说,他觉得自己这样只是给姜左添麻烦,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谎才能骗过姜左。
他低下头,靠在派出所的墙上,慢慢地、缓缓地吸了口气,他鼻子有一点点发酸,他压着有点发颤的声音小声说:“...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