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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江离家出走这决定肯定不是一时兴起,不然发工资那天他不至于高兴成那样。
他赚得到钱,保证得了自己基本的生活开销,所以从陈家离开时才会尤其干脆。
曾经那些可以裹挟他的东西现在什么也不是了。
余白和墩子上个月其实约过陈月江好几次了,不管是去吃饭还是去唱歌都通通被他推了,他们只知道陈月江家里人最近管他管得很严,但不知道居然这么严,但一进六月,他们再喊陈月江,陈月江又每次都会来了。
“你家里人又不管你了?”墩子很纳闷。
“不管了。”陈月江回答得很平淡,“以后也都不管了。
余白和墩子只当他是因为表现好被家长解放了,这个话题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今天余白喊陈月江出来是为了逛街,这个月月底小页过生日,余白不知道买什么礼物,把墩子和陈月江拖出来陪他一起选。
墩子这人非常直男审美,张口就让余白直接送小页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被余白一口否决了。
“你说小页会喜欢什么?”余白在商场的玻璃专柜前问陈月江。
陈月江还没说话,墩子在旁边夸张地说:“拉倒吧,陈月江恋爱都没谈过会挑什么礼物?你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呢。”
“你谈过?”
“我单方面谈过怎么不叫谈过了!”
结果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商场里逛了一下午,余白最后挑了一条银色的碎钻项链,大学生兜里那点钱也买不了特别贵的牌子但胜在小巧精致,反正甩了墩子的审美两条街。
“不如我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墩子说。
“活该你上个月被排球社的学姐甩了。”余白说。
“你说什么?!“
两个人眼看又要吵起来,墩子瞪着余白,余白也不服气,最后齐刷刷看向在旁边玩手机的陈月江。
“陈月江!你说是项链好还是玫瑰好?”
陈月江头也没抬:“小页喜欢最好。”
墩子、余白:“有…….……有道理。”
“不过小页挺喜欢打扮的,我这项链肯定没挑错。”
“我靠我这玫瑰也不赖啊。”
两个人吵吵嚷嚷,陈月江转头瞥了眼余白手里的项链盒子,闪闪发亮的,戴在脖子上肯定是好看的。
陈月江晚上回去以后就盯着姜左的脖子看。
他看得相当正大光明,歪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目光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姜左的脖子,一本正经得好像在搞什么科学研究。
姜左脖子里上没挂任何东西,她平时不管穿正装还是悠闲装都那个样,全身上下唯一的配饰是她办公时戴在耳朵上的骨传导耳机。
电脑屏幕上是一段中年男人对着PPT不知道在讲什么的会议直播,姜左开着会,偶尔喝口水,陈月江一直盯着她看她也当没感觉到。
直到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她才放下水杯,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陈月江马上站起来说:“我去给你倒水。
他踩着拖鞋踏踏踏地跑去厨房,过了一会端着泡好的花茶又跑回来,然后继续躺回沙发上看她。
“干什么?”姜左揉着眼睛,好笑的口吻,“看了我一晚上了,有什么好看的?”
陈月江说:“没什么好看的。”
“那你看什么呢?“
“......”陈月江把自己观察了她一晚上的结论说了,“我发现你都不戴项链的。”
姜左说:“是没戴过。”
“为什么不戴?”
“为什么要戴?”狡猾的大人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把眼睛从手指阴影里抬起来看他,“怎么了今天?看见谁戴项链了?”
陈月江道:“也没谁。”他抱着枕头转了个身,仰躺着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我就觉得挺好看的。”
“我不习惯脖子里上戴个链子的感觉。”姜左敲着键盘,“你想要吗?给你买一条戴戴吧?“
陈月江一撇嘴,都懒得回答这种摆明了故意捉弄他的话了。他直接无视了姜左,姜左笑了一下,把电脑一合,起身说:“睡觉吧。”
陈月江看了眼钟:“才十一点半。”
陈月江其实今天很早就回来了,晚上十点就把饭做好,但姜左一直到十一点才回家,他只能又把饭菜扔进锅里炒了一遍。
姜左说:“最近比较忙,有点累了。”
陈月江哦了声,跟着她进了卧室,他自己去洗手间把药涂了一遍,出来的时候姜左已经躺上床睡了,她今天连书都没看。
陈月江走过去,低声跟她说:“我关灯了哦。”
姜左闭着眼没说话,陈月江就把台灯关了,自己走到另一边爬上了床。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姜左都十一二点才回来,有时候她不让陈月江守着晚饭等她,就自己在外面吃了才回来,还没到家就在催陈月江早点睡觉。
陈清泉在这几天里其实陆陆续续给陈月江打过几个电话,但陈月江一个也没接,所以慢慢的电话也就来得少了。
倒是陈家开发新项目的进程也在提前,想抢着和姜左他们公司同一时期上线,所以姜左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
她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回来以后跟陈月江简单说几句话就得睡觉了,早上陈月江有早课,姜左太忙了这段时间都送不了他,所以陈月江一般都自己起来自己吃饭然后就自己出门上课了。
有一天,陈月江打完工跑来姜左公司等她下班,从晚上九点等到十二点姜左才完,那天钟易正好请假不在,是姜左自己开的车。
陈月江在副驾驶盯着姜左的脸,从车上一直盯到回家,然后再盯到卧室的床上,最后姜左终于被他盯得转过头来问:“怎么了?今天又想问我什么?”
陈月江摇摇头。
他若有所思地、平静地对她说:“我去考驾照吧。”
这事儿姜左之前其实就跟他提过,但陈月江那时说再说,所以姜左之后就没再提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个?”姜左问。
陈月江说:“没什么。”他趴在枕头上偏头望着姜左,声音静静的,“反正我想抽时间去学一下。”
“可以啊,”姜左说,“我记得你们学校附近就有个驾校吧,正好顺路。开车很简单的,你稍微学学就能过。”
陈月江唔了声,看得出来他对于车好不好学这事儿还有点将信将疑,但他仍旧说:“我要是学不好,你再教一下我。”
姜左说行,你先去学,哪天有空我开车教教你。
“但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姜左想了想:“下周就会闲点了,再忙起来就得等下下个月产品上线了。”
“哦。”陈月江闷闷应了声,他才洗了澡,头发吹了个半干就爬上床,姜左让他吹干不然会头痛他也当听不见,发丝毛茸茸、湿哒哒地贴在鬓角颊边。
姜左在看书,陈江静了一会忽然裹着被子蹭了过来,他的两条手臂挂在她肩膀上,水珠蹭到了姜左的书页上,她有些啼笑皆非地把书拿远:“又干什么?”
陈月江最近很喜欢靠过来黏黏糊糊地贴着她,不是凑过来抱着她的手臂就是勾着她的脖子挂在她身上,在客厅里都要躺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玩手机,也就在外面才会安安分分地保持距离了。
“嗯?”姜左问他。
“你下周不忙了,我学车的时候能不能给你发消息啊?”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打扰了别人看书,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说起来,姜左忙的这两周,陈月江确实没怎么给她发过消息,甚至经常一天只有一条。
你知道这是源于少年的懂事或者说是忍耐,他不想在你本来就很累很忙的时候给你增加工作量,所以你之前让他不用做晚饭不用等你回来再睡觉他也听话地照做了,现在他这么说,你要是拒绝未免有点太残忍,所以姜左就点了头。
“我会发很多条哦。”陈月江说,“很多很多。”
“嗯,”姜左说,“发吧。”
“你要是不回我我就打你秘书的电话。”
“打吧。”
“不过还有两个月,你公司那个产品上线之前我肯定能拿到驾照。”陈月江说,“到时候就用不着你给我当司机了。”
他突然提出要学车姜左都知道是这个原因:“嗯,到时候给你买辆车开开。”
“这我不要。”陈月江皱了下眉。
“没事。”他一直抱着,姜左干脆把书放了,手伸到后面拍了拍陈月江的后背,“这钱你先欠着,以后工作了有钱了再还我。车贷收多少利息,我就收多少利息,一样的。”
陈月江不吭声,脑袋像缩头乌龟一样埋在她颈窝里,人都要跨坐到她腿上了,她手往下拍了拍他的屁股,又淡淡吐出一句:“嗯,我要没记错你明天要上早课吧,再坐过来一点明天是不准备去上课了?”
陈月江一顿,声音闷在她衣服里:“你好变态。”
姜左笑了,她转过眼睛看向陈月江只留给她的一半侧脸:“陈月江,突然抱过来的是你不是我吧?”
“我不管,”陈月江耍赖,“变态变态,脑子里只有那种事情。”
姜左慢悠悠的:“那你还不放开?“
陈月江静了四五秒,撒开手就瓮进了被子里,姜左把自己的书从床头柜捡起来,透着灯光翻了翻书页,跟男孩讲道理:“你看看你,把我的书弄湿了,都皱了。”
陈月江低哼了声:“一本书你都要跟我计较。
他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嘴唇不知何时被他自己抿得有点发红了。
姜左点点头说:“好吧,不跟你计较,但你早点睡,明天先去驾校看看再说。”
“哦。”陈月江说。
“要我陪你去吗?”
陈月江一字一顿:“不、用、了。”
“晚上我接不了你,你自己回来。”
“知道知道。”陈月江说,“虽然你很忙根本没时间陪我但我一点也不生气也不会跟你闹哦。”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很乖的,姜左你真是捡到大便宜了。
姜左笑了,她放下书把灯关上,黑暗忽然来临,陈月江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人拦腰勾了过去,嘴唇被按着下巴尖儿亲了一下,温热的吐息洒在鼻尖,陈月江在姜左怀里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有些生涩地抓住她的手腕。
他还没说话,姜左就松开了,跟逗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腰。
“在驾校跟人好好相处,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陈月江从鼻子里含糊了声,低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