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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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说,姜海升养的那个女人在推了陈月江一把后就跑了,估计也是后知后觉怕秘书报警。

但姜左有令在前,秘书也不想把陈家扯进来,送陈月江去医院他又不愿意,只能在办公室等了三个多小时才把姜左等回来。

办公室门口其实还有一些争吵过的痕迹,据说那女人哭天喊地的,不少人来劝都被她吐了一脸口水。倒是苦了她小孩在旁边手足无措的。

姜左听得直想笑。

她没见过她,只是从律师口中略有耳闻,姜海升穷其一生都在对温良的女人施暴,没想到最后却惹了个这么不好惹的。

姜左跟秘书交代了几句就让他回去了,然后开车把陈月江送去了医院。

他这回倒没说不去,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上看窗外。

除了嘴上脸上的伤,抓着安全带的手背手腕也有几道血痕,看着就蛮痛的。

姜左开车前在地下停车场里让他转过来给自己看看。

陈月江顿了一下才慢吞吞地侧过身。

车里开着灯,但光线还是昏暗,她掌住副驾驶的座椅,凑近了盯着他脸上几道细小的擦痕。

少年皮肤白净,所以伤口就显得有些碍眼,这个距离,姜左甚至能看清他脸上透明的绒毛,感觉到他的呼吸僵硬而迟滞,视线也完全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细看,抓紧了安全带的手似乎正轻微地颤抖。

可他有什么可紧张的?为了这种事害怕就更不至于了。

姜左只当是小孩是世面见得少,有些乱了阵脚。

她跟他说没事,问他有没有哪里痛,马上就到医院了。

陈月江只摇了摇头,低声跟她说:“嗯。”

到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还好检查的结果没有骨折也没有脑震荡,只是轻微擦伤,回去擦擦药就好了。

走出医院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医院里闹哄哄的,刚才在办公室秘书也说个不停,在车上又没那么多时间,到了现在,姜左才能正儿八经单独和陈月江说说话。

“我现在给你哥打个电话,然后把你送回去,行吧?这件事我明天会详细跟他解释清楚。”

陈月江坐在医院外面的公共长椅上,伤口都上了药,干干净净的脸上红一块黄一块的,虽然花了脸但不狼狈,只是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点可怜。

“不用了。”他说。

“哪个不用?”

“都不用。”他顿了下道,“我不想回去。”

姜左没问为什么,她看见陈月江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拢了手指,说:“你今天突然来公司,是为了还我借你的那把伞?”

陈月江点了点头。

“那倒得怪我了。”姜左揣着衣服口袋笑了笑,“这真是无妄之灾。”

陈月江不说话。

他刚才做检查抽血擦药都安安静静的,伤口看着还是挺长一条,但他嘶都没嘶一下。姜左曾经打过架也挂过彩,知道痛还是会挺痛的。

这可能也是年纪到了的一种表现吧,看到这样的小孩,姜左心里多少会有点不忍心。

“不想回去今晚就住酒店吧。”姜左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找附近的酒店,“但明天我还是会上门跟你哥说明情况,可以吧?”

“……”

不说话大概就是可以的意思吧。

姜左订了房间,驱车来到八百米外的某家五星级酒店,有服务员上前来打开车门,副驾驶的陈月江却忽然扭头冲她张了下嘴,还没发出声音,姜左下了车,顺便帮他把书包一起拎了下去,转身对他说:“走吧。”

陈月江有些怔怔,那双望着她的眼睛黑漆漆的,看不透其中有什么情绪,过了好几秒,他才低头“唔”了一声。

房间还挺大的,两扇落地窗可以俯瞰华都繁华璀璨的夜景。

姜左把书包给他放到椅子上,问他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他既然和秘书一起等了自己三个多小时,那多半是没吃晚饭的。

陈月江正站在窗边看外面,闻言“啊”了一声回头说:“都可以。”

“那我就去随便买点,我也没吃饭。”姜左说。

陈月江点点头。

“我跟你一起……”

“不用,病人就歇着吧。”

陈月江小声反驳了一句“我不是病人”之类的,姜左也没听他说完就走了。

楼下走一百多米就有便利店,现在这个点基本也只有便利店还在营业。她进去随便挑了点吃的就回了酒店。

陈月江还站在窗边,远处的街灯洒在他的侧脸上,衬得侧脸弧度模糊柔软。

他看得似乎很专注,姜左猜他应该是那种喜欢从高处俯瞰世界的人,也许吧,反正肯定不恐高就对了。

“买了点便当饭团面包,”姜左招呼他过来,把吃的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到桌上,“哦,还给你带了袋热牛奶。”

“你的呢?”他问。

“我随便吃个就行了。”姜左挑了一个不太甜的面包,坐到他对面。

陈月江不说话,拆开包装袋,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陈月江吃东西的速度不快,而且没有声音,姜左倒是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准备起身走人,余光一瞥,发现陈月江空着的左手一直放在桌子底下,握着拳,竟然微微地在发抖。

她这下知道了,他应该确实是在紧张。

但他紧张什么?

姜左从不觉得自己长得吓人,也不觉得自己对他说过什么重话。

真按现在的状况,她得小心捧着他还差不多,毕竟明天陈家就会知道他们尊贵的小少爷受了伤。

姜海升这个未婚老婆的事最后要怎么处理,取决于陈家的态度。

姜左一直等到陈月江吃完,收拾了垃圾,才开口跟他道别。

陈月江坐在床边,外套脱下来挂在了一边,闻言抬起头看向她,又马上低下头,他顿了顿,吐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姜左挑了下眉,面不改色的:“嗯?”

“我听你那个秘书说,你出差这阵子一直在忙,还改了签飞回来……”

“嗯,忙是很忙……”但这和洗澡的关系是?

姜左看他也不像发烧了说胡话,从桌上的袋子里拿出医生今天给他开的消炎药。

掰了一粒,倒了杯水,走过去递给他。

陈月江不接,也不再抬头看她了。

姜左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问:“你和家里吵架了?还是和你哥吵架了?”

陈月江的肩膀僵了僵,不说话。

“今天去我公司也不止是为了还伞吧,是不是以为我回来了,想跟我说什么?”

陈月江:“……”

姜左很少揣摩别人的内心想法,一是不关心,二是经历得多了大多数时候其实能看出来。

那陈月江在想什么?

姜左也许是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陈月江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孩,同时也是个很复杂的小孩。

“你这样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嘛呢?”姜左说,“也许,我可以帮帮你?”

陈月江仍旧一言不发。

夜深了,外面那座绚烂耀眼的跨江大桥的灯光也熄灭了,整座城市开始如同陷入冬眠的猛兽一般变得蛰伏幽静。

陈月江的两只手还是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只是拳头握得很紧,眼睫也压下来遮住了瞳孔,整个人像一只蜷缩起来的小兽。

奔波了近四天还没怎么休息过的姜左不禁揉了揉眉心,觉得这事很难办。

陈月江想怎么跟他哥形容自己被姜海升的女人推了一把的事倒无所谓,闹得难看点无非就是报警搞得人尽皆知然后走司法程序,但陈月江又显然不止是为了这件事才这样。

“你不说话,那我就走了。”姜左说。

陈月江不答话。

她就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又把消炎药塞进他手里,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可陈月江忽然一把抓住了她即将抽离的手。

他抓得很用力,不痛,但让姜左有点意外。

陈月江的头埋在阴影里,小声地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麻烦?”

姜左看着他,不答反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去你公司,被那个女人推了,你就不得不跟我哥协商这件事怎么处理。本来你不用这么麻烦。”

姜左忍不住笑了,她感受着少年微微发抖的手,语气平淡地说:“是有点麻烦,但也没有那么麻烦。不过你要是伤得很严重,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月江:“……”

“这件事,我最后会处理干净。”

姜左说。

“你哥要是决定报警,那我这边也是配合。那女人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陈月江眼睫轻轻颤了颤,没吭声。

如果他只是在纠结这么简单的问题,那这件事就没那么复杂。

“这下你知道了吧。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明早我来接你去找你哥。”姜左接着说。

可陈月江没有放手,反而抓得又紧了一些。

姜左甩开也不是,让他抓着也不是,她总得回去洗个澡睡睡觉,明天才有精力和太子爷聊。

“你抓着我不放是想说什么?”姜左问他。

陈月江:“……”

“你知道在这个点在房间里抓着一个异性不放意味着什么吗?陈月江。”姜左翘了翘嘴角。

可陈月江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惊慌失措,他还是默默地、执着地抓着她的手。

指关节和指关节勾连在一起,仿佛可以感受到对方血管下的血液流动、心脏的律动。

咚咚咚。

陈月江的跳得很快,异常的快,越来越快。

姜左忍不住想叹气了。

这是一件很青春的事,姜左客观上可以这么评价,并且觉得这很好,没什么不好的。

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可是越年轻越敢去做的事。

可那个对象也应该是同级生,是朋友,总之是年纪相仿的人,而不是她。

她和他之间有一个十一年的鸿沟,并且这是不可抹去的时间差,关系着未来许许多多的事。

但姜左并不是想在这里论述年龄差的好与不好,她只是觉得,十八岁还很年轻。

十八岁还可以做很多事。

十八岁还可以和喜欢的人风风火火的冒一次险,哪怕只是因为年纪小造成的天真,结局如何都是日后的青春回忆。

姜左如果是一个根本不关心他如何的大人,就在这里的这张床上和他发生一点短暂的关系又能怎么样呢。

“陈氏”“漂亮”“大学生”这三个标签就已经够满足让人和他发生点关系的条件了。

至于事后他会被怎么样对待,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姜左不算是个很善良的人,但她有基本的道德,在这个他还什么都没想清楚的年纪就对男孩做某些事,是不行的。

而对于陈月江而言,更好的选择则大有人在。

“我走了,陈月江。”她说。

陈月江:“……”

“我走了。”她又说了一遍。

可那只抓紧她的手何止是松开,反而更紧了一些,她仿佛能看见少年在暗地里轻轻咬紧了嘴唇。

姜左有些疲倦:“我保证你三年后想起来就会后悔。”

“我不会。”陈月江开口了,说了第一句话,嗓音是哑的,但语气很笃定。

姜左不说话了。

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表情,也想象不到,那只被陈月江抓住的手仍旧试图往回抽了一下,但没能抽得开。

下一秒,陈月江的手就慢慢地被反手抓住了,他一愣,抬起头被压倒在床上。

天旋地转后是房间天花板的昏黄吊灯,还有女人面无表情的脸。

姜左看着少年睁大眼睛,表情怔愣,嘴唇被咬得几乎要出血,在她身下的这具年轻的躯体单薄、削瘦,僵硬得可怕。

她的手抓住他的衣领,解开领带,然后是第一颗纽扣,第二颗纽扣,少年冷白细瘦的脖颈渐渐被从衣服里剥离出来,在灯光下,好像一块成色上好的玉石。

少年一动不动,姜左低头拿嘴唇碰了碰他的下巴尖儿,他的身体立刻就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冰凉的,砸落在了姜左的脸上。

姜左抬头,看见陈月江眼圈泛红,呆呆望着自己,泪水已经蓄在眼眶里滑落了一颗出来,唇瓣也咬得出了血。

姜左不禁对他笑了:“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后悔?”

她伸手把他的领带和扣子一一系了回去,手一撑,从床上下去了。

陈月江猛地坐起身,抓住了自己的衣领,手还是在抖,眼泪看起来也没停。

“洗个脸,吃了药早点睡觉吧。”姜左披上外套,临走前转头对着他的背影说,“明早我让钟易送你回去,行吧?”

陈月江抱着膝盖没有回答,于是姜左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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