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通玄境的大能,神识仅能一分为二,炼化一具分身。 然而,墨白显然是个例外,自化形境的小妖开始,他便将灵识一分为二,操控化道丹分身。 种种机缘巧合,旁人难以复制。 墨白望着菩提灵果所炼化的分身,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 化道丹分身,修炼的是道家正统,自然道法宗的《九霄神雷诀》,兼修佛门锻体功法《八门金身》,更有领悟自墨剑离剑心的无上剑道。 至于这具菩提灵果分身,修炼何种功法,墨白一时有些难以决断。 墨白对绮罗毫无保留,将手头上仅有的几门功法,任由其挑选。 他更以《九霄神雷诀》为饵,想要让绮罗的分身,加入自然道法宗,成为其宗门基石。 炼化分身,虽然要从头开始修炼,但神识已经领悟了天道纹路,修炼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最后,绮罗更是将《九霄神雷诀》、《血煞气》、《龙象神力术》全数拿走,被墨白有心算计,她倒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妖身修有《大月寒照经》,化道丹分身修炼《九霄神雷诀》,这菩提灵果分身,不如就修炼一门佛门功法好了!” 墨白嘴角翘起,心中已有决断。 天安城,凉国的国都,也是凉国境内的第一大城。 天安,寓意天赐平安,国都祥瑞。 天安城四季分明,气候适宜。自凉国定都天安城后,少有灾害发生,终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宁。 然而,即便位处凉国的东方,远离群妖之灾,此时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也不知是否是镇北王刻意为之,自打入冬以后,天安城南边的北苑河上,便有楼船往来络绎不绝。 这些长度超过十丈的楼船中,装的不是昔日的西北特产。 而是人,塞得满满当当的流民,顺流而下,一船接一船的被送到这天安城中。 北地苦寒,一座天功城,是养活不了这么多流民的。 原本人口便超过百万的天安城,在镇北王的不懈努力下,人口更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天安城内的各级官员,这些日子都是忙的不可开交,几乎是日日足不点地,头不沾枕,来回奔走,处理着源源不断到来的流民。 天安城的十二座城门,早已封闭大半,禁止流民进入城中。 天安城内,也委实是装不下了。 原本宽敞干净的青石街道上,此时几无落脚之处,流民拥挤在街头巷尾,躲避着日渐冷冽的寒风。 就连城北的皇城脚下,也随处可见流民的身影。这还是虎贲军和差役们,昼夜不间断驱离的结果。 在天安城外,南门与北苑河之间,短短十数里的官道两侧,更是人头攒动,拥挤不堪,流民不计其数。 这里没有了城中的虎贲军维持秩序,随处可见为了一件冬衣,或者是一小袋口粮,便搭上数条人命的惨况,好似人间炼狱一般,让人惨不忍睹。 更不用说偷盗、抢劫、奸淫掳掠之事了,更是频频发生,随处可见。 就在这时,天安城南方的朱雀门悠悠打开,从中走出了一队白衣僧人。 “阿弥陀佛,佛祖慈悲,当普渡众生!” 为首的白衣僧人,是位长须及腰,老态龙钟的老和尚。 他一身白色僧衣,大大小小的满是补丁,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 在老和尚身后,还有三位形态各异的白衣僧人。 其中一人,眉清目秀,眼神清澈,是个长相极为俊秀,颇具出尘之意的青年,赫然是不空和尚。 另一人则是瘦若竹竿,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其吹走,看起来一脸病恹恹的样子。 最后的那位白衣僧人,一身白色僧衣敞开胸怀,整个人圆润的就好似一颗皮球。 “阿弥陀佛,不空,不语,不戒,你们三个分头行事,救助患病的流民。” “是,师父!” 不空和不戒胖和尚,双手合十,躬身应下。 而那瘦若竹竿的不语和尚,则是默不作声,同样双手合十一礼。 这四位僧人都出自来生庙,提前数月赶来此地,已经在城中救助了不少难民。 就在三人将要离去之际,四位僧人却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西方天际。 一艘孤舟穿云而至,在临近天安城时,忽然一顿,瞬间便消失不见。 不空和尚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他们师徒四人身前,凭空多出了几道人影,周围的流民,皆是没有一丝的察觉。 “阿弥陀佛,好久不见!” “是啊,一别三年有余!” 墨白怀抱斩青丝,面上同样是笑意盈盈。 在墨白身后,韦一剑斜瞥了不空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紫心兰和自在上人,则是好奇的打量着四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怪异和尚。 老和尚则是目中闪过一缕精芒,这几人修为皆是不弱,尤其是青年身后的一男一女,都是大真人境的强者。 然而,不等墨白和不空和尚叙旧,一阵吵闹的打斗声,便从一旁的人群中突然传出。 “小子,把馒头交出来,不然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墨白眉头微蹙。 他回首望去,只见一个脸上刀疤,从眼角直到嘴边的彪形大汉,扯着一个瘦弱青年的衣领,厉声的恐吓着。 青年比那大汉矮了一截,面黄肌瘦,一身粗布衣衫破旧不堪,几乎衣不蔽体。 在这寒冬之际,他双脚赤裸无遮,冻得通红肿胀。 青年满脸恐惧,双手紧紧地攥着衣领,用力的摇着头。 “呦呵,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小子就不知道大爷的厉害!” 疤脸大汉挥起蒲扇大小的手掌,一巴掌就呼在了青年的脸上,将他扇的在半空打了个旋,重重的摔在冻硬的土地上。 青年头晕耳鸣,冻硬的土地好似石板,更是让他摔得几乎浑身上下都散了架。 他脸颊高高肿起,干裂的嘴唇上,流出了一缕鲜红的血迹。 从青年的怀里,滚落了半个馊了的馒头,还有一只白漆脱落大半,显得斑驳的破旧小狼。 “不要打我哥哥!馒头我们给你!” 一个小女孩闻声从一旁的流民中冲了出来,伸开双手,挡在青年的身前,连声哀求。 女孩双目通红,瘦骨嶙峋,同样赤裸着双足,看起来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