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书,你说恪王到底上哪去了?” 一下朝,吏部尚书陈和与一些官员就跑来拜访恪王府,焦急地等待云如珏回来。 “诸位稍安勿躁,恪王许是前往京兆府衙了。”陈和内心也很着急,但还得安抚这些人。 “你说这人在府衙这么些天,咱们也没收到消息,恪王究竟是怎么想的呀?” “就是呀!他就这么有把握能堵住康万的嘴吗?” 这些官员低声抱怨着,陈和也只能不断往门外探去,看云如珏回来没有。 云如珏没有去府衙,而是拜访常府。 “陛下此举,是看穿了府衙遇贼的本质,在敲打幕后之人呢。”常招为云如珏煮茶,心平气和与他说着。 云如珏担忧地问道:“如此,刑部可会让左仆射为难?” “若只是见一面,倒是不难。”常招笑着,又意味深长看了眼他,“但若要像大理寺狱那样神不知鬼不觉杀人,那刑部可担不起这个责。” “小王明白,劳烦左仆射操心了。” 云如珏从常府出来,到了王府外,就见陈娇等在门口。 他一下车,陈娇便忧心忡忡迎了上去,“殿下,阿父和各位官……” 云如珏抬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夫人不必担心,你先回后院。” 说罢他直直往正堂走去,众人见他回来,连忙起身相迎。 “参见恪王殿下!” “不请自来,望殿下恕罪。”作为恪王妃的父亲,陈和还是对云如珏毕恭毕敬。 “岳丈不必多礼。”云如珏虚扶了他一把,落座堂上。 陈和随他坐下,其余几人站在陈和身侧。 “我知你们所为何事,”云如珏扫了一眼这些人,“若事迹败露,我也摘不干净,自然不会让康万吐出一个字。” “既然如此,殿下何不如——”一名官员抬手在自己脖子处抹了一下。 云如珏冷笑一声,“说得轻巧,那可是刑部大牢,你去吗?” 闻言,那名官员低头不做声了。 “可是殿下,留着他,始终不是个事。”陈和皱着眉劝道。 “我自然知道,也自有安排,你们不必来压着我做事。”云如珏话锋一转,眼睛直直盯着他们,“诸公只需把秋钱备好,就当打点刑部了。” 如此,这些人才放心离去,可一出了恪王府,又窃窃私语抱怨起来。 “你说恪王这打点刑部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要咱们多交些秋钱呗!” “唉,你说咱们一个月才多少俸禄,每季都要孝敬恪王,这……” “少说点吧!没有恪王你还戴不上这官帽呢!” “就是就是……” 康万被押往刑部之后,云如璟的办公地点也从京兆府衙换到刑部。 余承风也从大理寺跟了过来,只是秦畚留在京兆府,不再参与此案。 刑部为云如璟安置了一间办公用的屋子,余承风呈上来几张签字画押的纸。 “殿下,这是那几个伙计最新的口供,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的罪行。只是孩子的下落仍没有头目,康万也不肯张口。” “无妨,康万之事我再想办法。”云如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余承风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殿下也要保重身子。” 他一走,云如璟就将口供随意扔到案上。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他也不必管康万的死活了,况且,文家那边,也该有消息了吧。 入夜,两个人拿着食盒,进入刑部大牢,关押康万的牢房外面,坐着几名狱卒。 “什么人?”看到有人来,狱卒警惕地问道。 “哎哟张兄,是我!”领头的人上前两步,“我天天来给他送饭,你怎会不记得我了!” 这个狱卒细看了眼,还真是,便拿过食盒打开,照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今天怎的这样晚,天黑了没看清,这个犯人上头盯得紧,你别见怪。” 见食盒没有异样,狱卒又拿出一枚银针试着饭菜。 “今日厨房的柴火有些潮了,耽误了。”这人赔笑着回道。 看见饭菜没毒,他便挥了挥手让这两人进去。 这人进去布完菜,就站到门口放哨。 康万以为就是普通的送饭,却见另一个人蹲在那不走,瞬间警惕地看向他。 “恪王让我带话。一切他都安排妥当,你再忍耐些时日,定会救你出去。” 闻言,康万欣喜万分,但又很快产生了疑惑。 “宁王对我倒是不怎么审问,可全在外面的人上下功夫了,万一他们……” 这人压着声音说道:“这便是恪王托我问你的话,那账本可在你处?” 他往外瞧了一眼,继续道:“外面那些人就算招了,只要没有那个账本,加上你死咬不知情,那么他们就是另有主子。” 康万心里一惊,这会子问账本是何故?难不成恪王派人去找了,没找着? 康万眼睛一转,唯恐恪王拿到账本翻脸不认人,想着账本在,就有恪王的把柄在,这样他定是要救自己的。 于是他对着这人道:“请殿下放心,账本我的人藏着,一出去即刻拿给殿下看。” 这人看了康万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还委屈你几日,静候恪王的消息。” 说完,这俩人就出去了,狱卒往里看了一眼康万没有异样,便没有起疑。 恪王府内,云如珏正在清点底下的人孝敬他的秋钱,不出所料,这些人还算识趣,比夏钱多了不少。 这时,这名刚从刑部大牢问完话的人回来了,将康万的话告知云如珏。 “他当真这么说?”云如珏把手中的玉坠狠狠抛回盒子中,冷哼一声,“我就说派去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是他还留了人。” 他顺势坐下,抬手猛地一拍书案,“好一个康万,敢杀我的人,还指望我救他呢!” “殿下,那……”这人迟疑地看向云如珏,等他的指示。 “仍照原计划进行!”云如珏冷笑一声,“那边的人如何了?” “昨日吩咐过了,今日已经往南郊去了。”这人低声回话。 “传话去,明日康万一死,就把人带到南郊处理掉!”他眼中十分狠戾,“这场闹剧,该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