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私牢,一个头发凌乱、浑身血迹的人被绑在木桩上,发出虚弱的呼吸声。 远处传来脚步声,台阶上方落下一个长长的人影,云如璟缓缓走了下来。 “殿下,不肯招。”陈郢上前两步回话。 “还挺忠心的一条狗。”云如璟从刑具台上取来一根短鞭,抵着他的下巴将头掰起来。 男子一只眼睛受了伤,恶狠狠盯着云如璟。“素闻宁王温和敦厚,想不到如此阴险狡诈、心狠手辣。” 云如璟身后的一名暗卫斥道:“你一个助纣为虐、诱拐孩童的恶人,也配指责我们殿下!” 闻言,男子也不说话了。 云如璟收回短鞭,随意扔回刑具台。 “你不是护主吗?”他幽幽开口,语气极其冷淡,“就是不知,你的主子,护不护你?” 男子震惊抬头,“你……你想干什么?” 云如璟没有回答,只是对陈郢抬了抬手,便转身离去。 陈郢恭送他出去,便找来布条将男子的嘴绑住。 “唔……唔!”男子极力挣扎却无济于事,脸上充满恐惧。 “快!快些!” 月黑风高夜,几个侍卫押着一个手脚捆着铁链、头套着麻袋的人,从私牢中走出来,领头的正是陈郢。 私牢到后门的距离不远,他们偏偏绕到徐织萝的嘉月轩后。 这个动静果然吸引了茹心的注意,她趴在灌丛后偷看。 只听陈郢低声说道:“快些,莫要惊动王妃和孺人,也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确保天亮之前平安押到大理寺。” 见人群走远了,茹心才蹑手蹑脚回屋去。 而陈郢在拐角处,特意回头看了看刚刚她藏匿的那个灌丛。 “你可看仔细了?”徐织萝听完茹心的话,立即起身去关窗户。 “不会有误,我看陈统领他们就是押着个人,头被蒙着,不知从哪抓到的嫌犯,正要押去大理寺呢!”茹心信誓旦旦说道。 随后她又自顾自嘀咕着:“可是为何三更半夜押过去,还不让人知晓呢?” “许是不宜打草惊蛇……”徐织萝喃喃道。 茹心并没有听清,问道:“您说什么?” “没什么,”徐织萝推着她,“不早了,快歇息吧。”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起来前两天云如璟说的话。 他那天提到想要“盘问出些东西”,那定是找到了什么人,才要盘问,难不成就是此人? 如此小心翼翼、秘密行事,还要押到大理寺去审问,看来他还不是有十全的把握。 那自己是不是得想办法帮帮他?说不定还能助长彼此之间的情意。 思来想去,徐织萝决定去找柳青禾。毕竟此案是云如珏和云如璟一起查办,她和恪王妃陈娇不熟,不如通过柳青禾去搭个线。 次日大理寺中,余承风看着狱里多出来的一个嫌犯,陷入沉思。 “你是说,这是宁王抓到的?”余承风看着这个头脚被绑,嘴巴还被封住的人,面色复杂地问道。 “是,殿下无处可放,所以命属下押来大理寺,还请寺正帮忙照看,殿下有了空,自会来审问他。”陈郢行礼说道。 “这倒无妨,只是既然是孩童案的嫌犯,为何不上报?若是陛下知道了,也不会问罪。”余承风仍然不解。 “此人口太严,目前仍无线索,怕陛下期待太高,又恐打草惊蛇,还请寺正不要告知他人。”陈郢说着,又特意强调,“也不要让恪王知晓。” 他还想问:“为何恪王也……” 这是外面传来响声,不知是那个罪犯被抓出去审问。 “寺正,我能说的只有这些,此案疑难复杂,请您谨慎行事。”说完,陈郢转头就走。 将近午时,徐织萝拜访荣王府。 “难得亦薇妹妹想着我,快进来坐!”柳青禾将她带到院中,侍女正在给云清婉编竹蜻蜓玩。 云清婉一见徐织萝,就咯咯咯地笑,嘴里还口齿不清喊着“姨姨”。 徐织萝听着十分激动,摸了摸她的脑袋,“郡主真是越发可爱了!” 柳青禾抱着云清婉笑道:“亦薇以后可常来看望婉儿。” 徐织萝又逗了逗云清婉,便支支吾吾道:“其实今日,有事要与相宜姐姐相商。” 闻言,柳青禾让乳母将云清婉抱走,随后徐织萝将云如璟的话、茹心的所见所闻和自己的见解说与她听。 柳青禾听后陷入沉思,她所说的可不是一件小事。 片刻之后,她问道:“既然四弟不想让旁人知道,你又何必告知于我?他日徒增嫌隙。” “殿下不想让旁人告知,许是担心又被参奏无用之策,若是当真能问出些线索,想必也不会与我呕气。” 徐织萝拉着柳青禾的手,眼中充满期待,“如今此案由恪王来主办,想请姐姐让恪王多帮衬帮衬。他们既然联合办案,若有突破也是共同的功劳不是?” “你说的是,此事我会找机会与五弟说的。” 得此承诺,徐织萝心情愉悦地回了王府,却不知一切的行踪,都被云如璟的暗卫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