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之际,竟有人绑架良家子,将其拐卖至花楼画舫腌臜之地。如此恶劣的行径,林县令得知后及极其重视。 他连夜升堂审问,他一拍惊堂木,严肃问道:“是哪位壮士发现蹊跷,前来报官。” 夏风安静地站在程野身后半寸处,纹丝不动。 无人上前,场面顿时一静。 程野见状无奈,只好站出来,朗声回:“回大人,是小民程野。小民以为,当时定然也有人发现不妥之处,只是不愿插手罢了。世人皆言公子情`热期会不知廉耻纠缠男子,故而不愿出头怕沾染麻烦。” 林县令打量他一眼,追问:“那你为何要管。” 程野坦然道:“小民不过是感同身受罢了。未嫁人之前,总有人非议小民的外貌,却无一人替小民辩解,说上一句公道话。” 林县令恍然大悟,起初他只觉得程野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原来程野乃是一位……嗯极为特别的夫郎。 林县令在此次案件中有程野这个出人意料的帮手。 凭借他和夏风提供的线索,林县令顺藤摸瓜,将那一伙绑匪悉数抓捕归案。 堂下跪着一连串的绑匪,个个精神萎靡,全部心知肚明今日难逃一死。 果真,下一刻,林县令怒目圆睁,一拍惊堂木,厉声宣判道:“尔等犯下掳掠人口、拐卖之罪,如今人赃并获,实乃罪无可赦,判斩立决!” 此次事件中,那些暗中进行的交易,程野并不知晓,自然无从问起。 程野本以为此间事了,转身正想离开归家。谁料那群被救的公子们竟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吵闹起来。 程野皱眉,忍不住抬脚走向衙门侧院。“哭什么哭,又没真被怎么样。”程野沉着脸不耐烦地说。 “你懂什么,我们没家了,父母不要我们,说我们进了肮脏之地,已是不洁之人。丢人现眼,还不如死在外头来的清净。”一位面容憔悴的公子抽泣着说,他脸颊上泪水不断滑落,双眼已经哭的红肿,眼神空洞而绝望。 “你一个男子根本不懂我们的苦,我们已无活路,还不能哭一哭吗。”另一位公子带着哭腔附和着,眼神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不得不认命的妥协。 程野听见这些人当他是男子,他有些生气的说:“嘿!你眼哭瞎了,我这分明是夫郎装扮,我也是个公子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那些哭哭啼啼的公子们,吃惊的忘了哭,惊讶的瞪着他,细细打量。 只见程野身着灰蓝色细棉衣衫,那衣衫的布料虽不名,但裁剪得体,显得他身姿挺拔有形。 耳朵戴着两个小巧精致的蓝色耳扣,头发全部束起,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杂乱。头顶的发簪和男子的不同,也与女子的不同,只有一个小坠子,那坠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精巧灵动,典型的夫郎装扮。 “你们这都是什么事儿,我十几年来被人骂丑八怪,爹娘嫌弃恨不得我早死,我都没想过去死。人生嘛,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程野大大的瞳孔内闪烁着不屈的光。 其中一位对程野暗藏心思之人,听到这话,立刻将那一抹暧昧情绪抹去,撇嘴道:“你根本不懂,我们从那肮脏之地出来,又加上生育困难,谁会娶、谁敢娶这样的我们。” 程野瞧这一帮自哀自怨的公子们,怒其不争说:“没男人你会死啊!就算那几天情热难熬,忍忍不就过去了。实在忍不了,就找个男人睡一觉呗。睡了拍拍屁股走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程野惊世骇俗的说辞,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惊起千层巨浪,且余波不断。 那些公子们顿时羞臊得脸红脖子粗,他们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之言。 原本他们还对程野心存感激,毕竟是他救了他们。 可此时,却纷纷指着他鼻子怒骂道:“不知羞耻,不要脸!” “羞与你为伍”。 “滚!就是因为你这种人才让我们公子的身份遭人唾弃。”其中有人情绪太过激动,声音都喊劈叉。 程野背挺的笔直,毫不在意众人对他的辱骂。在他眼中,这些公子观念陈旧,早已被世俗的枷锁束缚,已经被约定俗成的规则自我否定,没救。 程野哧笑道:“不是挺精神的嘛。”说完,便毅然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出声喊住了他:“这位夫郎,请留步。” 程野闻声转头看去,只见那人正是昨晚那位坚韧的公子。 程野对他的坚韧的心性深感钦佩,于是和颜悦色地问:“有什么事吗。” “不知这位夫郎能否为我指一条明路,我如今已然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说这话时,他的脸上不见丝毫伤感落寞,唯余一片平静。 程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若实在无处可去,不如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那人闻言,立刻屈膝,应道:“好,多谢夫郎。”随后便走上前来,站在程野身边。 两人正准备离开,有一人跑出来拦在程野身前。“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你不管我们吗?” 程野不客气的说:“你亲爹娘都不管你的死活,我一个外人为何要管。人若愿不自救,何人可度你?” 程野见对方不以为意,眼神闪过着嫉恨的光,顿时心惊。 “你不想着自救,却指望我劳心劳力救你,然后使劲把我拉入深渊,你简直是在做梦。既然想死,那就去死吧,我好人做到底,帮你们刨个坑埋了。”程野气呼呼的说。 “你……!”拦住程野的这位公子万万没想到,他的态度竟如此强硬。 “你既然能带走他,为什么不能带走我们。”他指着跟在程野身边的公子,愤怒的质问道。 程野冷笑道:“我想带走谁就带走谁,你管得着吗。你不是想死吗,趁早吧,快子时了,我还要赶回去睡觉呢。” “你不能不管我们。”那人戚戚哀哀地说道。 程野身边的公子适时出声道:“县令大人自然会过问此事,我家夫郎确实没有义务管你们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