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方正受到了我的威胁,感到害怕了,胡乱推卸责任。 我压根什么都没做,甚至今天才得知方杞还活着的消息。 他,方正,凭什么说怪我? 我使尽浑身力气,又将他反压在身下,大声说道:“你自己肮脏,就别觉得别人也跟你一样肮脏,方杞是我的亲人,我不会像你这种畜牲一样去伤害自己的亲人。” 方正毕竟年龄大了,他放弃了反抗,双手平摊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待呼吸稍微平稳一些后,他带着一丝嘲讽说道:“你不肮脏,为什么要去行贿?” 行贿?我一头雾水。 方正接着说道:“小杞是为了保护你,受到杨晴的胁迫,所以才选择牺牲自己的!” 我压根听不懂方正在说什么,但我知道,这其中一定存在着某种误会。 我不像之前那般愤怒,从方正的身上翻了下来,无力的躺在地上,随后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正伸手从茶几上摸来一盒烟,递给我一支,帮我点燃,随后又给自己点上一支,重重的抽了一口之后,才开口说道:“你为了拿到落雁坪南面的那块空地,假借送有机蔬菜之名,向国土.资源.局的王亮行贿一千二百万。你太不谨慎了,王亮不在家,你就将装在箱子里的现金放在王亮家的门口,不巧被杨晴看到。杨晴一直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她找到物业,高价从保安那里拷贝了你从进入小区到把箱子放到王亮家门口的全过程。 那个小区住的基本都是政.府官员,杨晴可能猜到了你会行贿,所以她打开了箱子,一箱子美钞就完整的暴露在了监控之下,之后她又让保安捡到了王亮当垃圾扔掉的纸箱子,从上面提取到了你的指纹。这些证据,足以坐实你行贿的罪名。” 我昏昏沉沉的大脑极力思考,最后大概明白过来,冯曜为了拿到那块地皮,犯了糊涂,向王亮行贿。 而那天误打误撞,是我将装着钱的箱子放到了王亮家门口。又很不巧,阴差阳错的遇见了杨晴。杨晴向来心思缜密,猜到我进入一个干部小区,一定是有所图的。 所以,他们都认为行贿的人是我,毕竟生态园的利益与我息息相关,如果能够拿下那块地,我和冯曜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又想起来,后来集团遇上危机,我找冯曜借钱,她支支吾吾的说自己没钱,大概全部给了王亮。 这一切似乎都佐证着行贿的事实。只不过是我替冯曜背了黑锅而已,我暂时不能对方正说出具体的情况,只是说道:“这是一个误会。” 方正坐了起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好一会,随后才说道:“不管是不是误会,重点是小杞面对杨晴摆出来的这些证据时,她相信了你行贿的事实。因此,她为了保护你,选择了在自愿捐献器官的承诺书上签了字。” 停了停,方正补充道:“根据法律,一千二百万算高额行贿,情节极其严重,一经查实,将会面临二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并做出没收个人所有资产的处罚!” 燃尽的烟头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传来一阵灼痛,这种痛经过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最后汇集于我的心脏之上,使得我的心脏也止不住的抽痛。 我咬着牙暗自发誓,一定要将方杞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我问方正:“方杞具体在哪?” 方正又跟之前一样,不再说话。 我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看吧,你还是想救你的儿子,可是方杞是无辜的啊!” 方正躺回地上,依旧保持着沉默。 我知道,此时的他心里住着一只魔鬼,正在噬咬着他的良知。 方杞和方凯虽然都是方正的孩子,但很明显,方正更加偏爱从小待在他身边的方凯。 他或许也爱方杞,但是不多。等他心里的魔鬼将仅存的一点良知蚕食殆尽,他便会将方杞推向赴死的地狱。 我清楚,从方正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正竟然跪在地上,双手掩面,头挨在地上,“呜呜”的哭出了声。 我冷眼看了一眼他,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汉庄园。 开车行驶在马路上,又到了晚高峰时段,遭遇了严重的堵车,我心烦意乱的降下车窗,点上一支烟,一边抽着,一边思考该如何在美利坚九百三十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找到方杞。 思考无果,我茫然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出手机看了看,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方正发来的一条消息:加州旧金山麦克.康奈医院。 这条消息让我振奋不已,看来方正的良知没有被恶魔完全蚕食。 正当我准备收起手机的时候,方正又发来一大段文字:或许是我遭了报应,让我儿方凯患上了心肌炎,肝衰竭。这件事情杨晴是瞒着我的,我只打听到了他们做移植手术的医院,其他信息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