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杞开心的笑了笑,说道:“那咱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我也饿了。” “咱们去醉长安吃陕菜吧,就当为我们的胜利庆功。” “媳妇,我亲爱的媳妇,你爸不在,你现在是公司的掌舵人,还当你以前画画时那么自由散漫呢?接下来一大堆事等着你处理呢,你们公司的食堂对付吃一口得了。” “夫君,我亲爱的夫君,现在不是你们公司,而是我们公司,别忘了你现在也有方正集团的股份,另外,你还是……” 看着欲言又止的方杞,我追问道:“还是什么?” 方杞的声音低了几分,说道:“还是……方正集团未来的女婿。” “夫君”,“女婿”这些词汇,就像一味幸福剂,不停的刺激着我的神经系统。 我将方杞揽入怀中,感受着彼此的的温度,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咕”的一声,我的肚子发出对饥饿的抗议之后,我和方杞才决定去公司的食堂觅食。 走出方杞的办公室,好巧不巧,又与迎面走来的杨晴打了个照面。 此时的杨晴独身一人,身边没有前呼后拥,她面色凝重,也没了往日的威风凛凛,趾高气昂。 与我和方杞擦肩而过时,她用憎恨,愤怒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正如一匹被抢了猎物的饿狼,竟让我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在方杞公司的食堂吃过饭后,我走出方正大厦,看到一个似曾相识身影。 是李威廉,莫非突然出现的一亿资金跟他有关?或者说,跟海鲸集团有关? 他走到我的身边,儒雅一笑,开口道:“苏总,我们又见面了。” “我想知道这次见面是偶然还是必然?” “只要能见面就是缘分,你又何必纠结于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我并不喜欢听人说一些看上去很深奥,其实并没有多少营养的场面话,于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直接说事吧。” 李威廉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道:“我们老板想见你,跟我来吧。” 在李威廉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路边一辆奔驰斯宾特旁边。 奔驰斯宾特是一款奢华高端的商务车,自动车门打开以后,李威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上车之后,我看到了一位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身材精瘦,形体板正,目光如炬,神情惬意,他正翘着二郎腿修剪着雪茄。 不用想,这位应该就是海鲸集团的老板。 他看见我,冲我一笑,拍了拍旁边太空舱式的座椅,很随和的说道:“来,小伙子,坐。” 我在旁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他将剪好的雪茄递给我,然后又用一只路特斯的打火机帮我点烟。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自己来。” “没事,都一样。” 说着,用冒着火焰的打火机在雪茄的一端来回炙烤着,使其均匀受热。 男人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我回道:“您是海鲸集团的老板。” 男人收起打火机,摆摆手说道:“哎,说那些虚无缥缈的职称做什么,我是你老丈人的挚友。我姓梁,你以后就叫我梁叔叔。” “所以梁叔,那一亿的资金是您转到北山信托的账户上的?” “确切的说,我是替你老丈人转给你的。” 看来我猜的没错,方正作为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肯定洞察到了杨晴的野心。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帮方杞扫清障碍,让她能够顺利接手方正集团。 我问道:“梁叔,既然方叔有先见之明,为何不早点出手,我就不用东奔西跑,南拼北凑的筹集资金了。” 梁叔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这孩子,说你聪明吧,你咋又那么笨?人家方正把女儿跟公司都托付给你了,不得考验考验你小子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有些哭笑不得。 梁叔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生态园的股份转让合同递给我,说道:“这个你拿回去吧。” “可是我收了你们三千万。” “那是你老丈人的钱。” 我接过合同,心中百感交集,又有被人蒙在鼓里的不适感,也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感。 梁叔继续说道:“小伙子,生态园建好了记得给我留间长包房。” “没问题,只是你得双倍付费。” 梁叔跟个小孩似的撇撇嘴,说道:“凭什么啊?” “因为你做局欺骗了我。” “这事你可不能赖我啊,要怪也是怪你老丈人。” “他是主犯,你是从犯。” “嘿......你个小兔崽子跟你老丈人一个球德行,都是一副奸商的嘴脸。” 我反驳道:“我这叫以奸制奸。” 大概梁叔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初次跟他见面就觉得已经很熟悉了,因此不知不觉中,我说话就显得略微有些放肆。 梁叔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古巴高希霸雪茄塞给我说道:“这是送你的见面礼,拿上了赶紧滚。” 说着,梁叔直接动手把我往车下面推。 自动车门打开,我下了车,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梁叔,方叔会和杨晴离婚吗?” 面对我的这个问题,梁叔才显得稍微严肃了一点,他挠挠头,说道:“我估计不会,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本来也就不再奢求什么真爱,也不相信什么真爱,你老丈人这么做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逼迫杨晴放下这边的事情,跟他去美国,好好照顾他们的儿子。” 停了停,梁叔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你老丈人现在什么都不缺,反倒变的孤独起来。” 说罢,梁叔回到了车上,随后随着发动机的轰鸣,这辆高大的商务车驶离了方正大厦。 看着逐渐消失的车子,梁叔最后说的那句话仍然萦绕在我的耳畔。 没钱的迷茫,有钱的孤独,好像所有的人过的都不快乐,那么,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伫立原地,思索半天也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索性认为:人生本来没有意义,所谓的意义都是我们强行赋予生活的。 譬如,和爱的人待在一起,我们赋予了生活幸福的意义,再譬如,饿的时候吃一顿饱饭,这是我们赋予生活满足的意义。 我看了看手里一盒昂贵的雪茄,又回头看了看气派的方正大厦,最终结束了对“人生的意义”这一哲学问题的思考,继而开车向幸福巷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