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同样的谎言骗过了朱大昌和白姐。 朱大昌继续说道:“人找到了就行,你帮我转告蒋南溪,让她安心养病,请假这一个月的工资照常发放。” “那就谢谢您了。” 挂断电话后,我也算松了一口气,但是蒋南溪姑父手里的照片仍然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不妥善解决的话,他只会越来越丧心病狂。 但我好像没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 想着想着,躺在沙发上的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我头痛欲裂,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条毛毯。 再看看床上,蒋南溪不见了,我心中一紧,急忙冲到房间外面,只见她蹲在菜地里面,摆弄着又长高了一些的菜苗。 她看见我着急忙慌的样子,僵硬的笑了笑,说道:“看来我把你吓出了心理阴影。”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半开玩笑的说道:“多少有一些。” 停了停,我又说道:“快回屋吧,外面凉。” 蒋南溪很听话的走回了房间。 之后,我将另一间屋子收拾了出来,以此当做我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卧室。 收拾完屋子,正当我和蒋南溪商讨晚上吃点啥的时候,韩晓冬和程知夏再次来到了我的小院。 他们带来了许多饭菜,并贴心的将蒋南溪的饭菜单独打包着,不油不辣,是一些高蛋白的病号餐。 考虑到蒋南溪不能吹风,所以我们将饭菜摆在屋子里的茶几上,四个人围坐在一起。 我也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一瓶茅台,决定今天晚上喝点,我们吃着菜,喝着酒,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段美好的时间。 气氛正酣的时候,韩晓冬将我们每个人的酒杯倒满,蒋南溪不能喝酒,便以水代酒。 然后他举起酒杯,郑重其事的说道:“北山,南溪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借着今天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件事。” 我举起酒杯,与韩晓冬碰杯之后,催促道:“快说是什么好消息。” 停了停,韩晓冬朗声说道:“下个月,我要和知夏订婚了。”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空气几乎都凝固了,我端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 程知夏低头不语,蒋南溪扒着碗里的米饭偷偷瞥着我,韩晓冬盯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表情。 我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作为……朋友,我恭喜你俩。” 见我送上了祝福,蒋南溪也端起水杯,说道:“恭喜,恭喜。” 接下来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怪异,程知夏和蒋南溪很少说话,只有我跟韩晓冬聊了一些订婚宴在哪办,到时候会邀请谁来参加这些话题。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阵,韩晓冬和程知夏二人离开了小院。 我斜靠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心如刀割般难受。 我这段时间所做的不就是希望他们在一起吗?现在他们在一起了,我为什么这么难受? “你没事吧?北山哥。”蒋南溪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关切的问道。 我尽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蒋南溪幽幽的说道:“其实,就算你不做那件错误的事,我觉的你跟知夏姐也走不到一起。” “为什么?”我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蒋南溪冷笑一声,说道:“因为这个社会太现实了。” 我不知道蒋南溪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悟,但我不否认她说的这句话的道理。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抑制不住自己隐隐作痛的伤口。 我有些压抑,借口买烟想出去透透气,来到巷子口,从便利店买完烟出来后漫无目的晃荡在街头。 于是,我再次看到了旅行社。此时的“长夏山居”几个字,就如心头的一根刺一样,扎的我生疼。而之前因为“三年之约”创办的这家旅行社,也终如泡沫一样破碎。 我给冯曜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为什么还不把公司搬过来。 电话在片刻之后接通,那头传来冯曜责备的声音:“听说你小子玩失踪,我还以为你联系不上了呢?” “这不还欠着你的债呢,联系不上怕你以为我逃债跑路了呢。” “我他妈确实这么想的,都打算报警抓你了。” 我言归正传,问道:“你不是说你家老爷子对你冷嘲热讽,你受不了要搬公司吗?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搬?” 冯曜并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你现在在哪?” 我不假思索的回道:“就在旅行社门口啊。” “你等着,我过来找你,有事跟你说。”随即,冯曜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辆绿色的五菱宏光小迷你以一个略带漂移的姿势停进了路边的车位,随后见冯曜从车上走了下来。 我打趣道:“冯大少的座驾很有个性啊。” 冯曜无所谓的说道:“代步工具而已,没那么复杂。” 随后冯曜从兜里摸出一盒延安,递给我一支,随后给自己点上一支。 “怎么,你也改抽延安了。” “只是一支烟而已,没那么复杂。” 我有些无语,他反反复复就‘没那么复杂’这一句话,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活的洒脱很多。 我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冯曜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家酒馆,说道:“边喝边说。” 我欣然同意,来到酒馆,要了一箱啤酒,几个下酒菜后,冯曜开口说道:“哥们,有没有把旅行社继续开下去的想法?” 我怔了怔,随后摇摇头说道:“不开了。” 冯曜眉头微皱,问道:“是资金上有问题吗?” “除了资金上的问题,我觉的没有继续开下去的意义。” 事实如此,韩晓冬和程知夏将会在下个月订婚,“三年之约”已然作废,为“三年之约”服务的长夏山居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我倒不如做回从前那个逍遥自在的苏北山,随心所欲的活着,至少不会被世俗所累。 冯曜继续劝道:“资金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我拒绝道:“不用了,我所追求的东西和你们追求的不一样,所以你不必再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