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幸福巷口,用方杞给我的那把钥匙打开了还挂着“时光胶囊”招牌的照相馆。 搬空后的照相馆空空荡荡,空间也显得大了许多,对空房子做了一个简单的规划之后,便联系了一家装修公司。 一整个下午,与设计师敲定了装修方案,交了一万元定金,装修的事情也就算定下来了。 室内的装修尽量以简约风格为主,门店的招牌花了价钱,力求尽量突出个性。 送走设计师后,我在落满灰尘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夕阳晚照,透过浑浊的窗户,将斑驳的光影投在地上,映着几张散落在地上的老照片,让一切看起来都有些陈旧。 我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刚点上,程知夏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看上去有些疲惫,但还是对我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我看门开着,就想着你应该在里面。” 我将嘴里的烟雾吐出,说道:“下午跟装修公司的人沟通了一下装修方案。” “嗯。”停了停,程知夏说道:“北山,今天医院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我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委屈的,只能怪我不争气,浑浑噩噩的浪费了这么多年光阴,以至于现在碌碌无为,不能成为你坚实的后盾。” “北山,别这样说,这怎么能怪你呢。”说着,程知夏牵住了我的手,她掌心的温度瞬间蔓延至我的全身,让我浑身不自觉的感到一阵酥麻。 这个女人就是如此的有魅力,每一次的肢体接触,总会让人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但仅仅是心动,却没有其它的想入非非,因为她在我的心目中犹如天山之巅的雪莲花一样纯洁,神圣而不可侵犯。 程知夏又问道:“北山,对于开旅行社,你有什么想法吗?” 记得那晚程知夏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刚准备说的时候她睡着了,看着满眼疲惫的她,心里不禁有些心疼。 “有一点,我想摒弃旅行社原有的那种拉一大巴车游客,由导游带着到处逛景点的模式。人们之所以出来旅游,应该是带着某种心情的,我想要做的,就是将游客们的心情做一个区分。” 程知夏似有不解,她问道:“区分心情?” “对,有些人因为工作的繁重,会用一场旅行让自己疲惫的身体得到栖息,有些人因为爱情的失意,会用一场旅行让自己破碎的心灵得到治愈,有些人因为对历史的偏爱,会用一场旅行让自己感受历史的厚重……我想把不同心情的游客区分出来,制定不同的旅游计划,比如工作繁忙的人,我会带他们去登顶华山,感受自然的雄伟壮丽,去看壶口瀑布,目睹黄河的气势磅礴。失恋的人,我会带他们去秦岭的深山住上几天,让他们在没有喧嚣的原始森林中脱离世俗的桎梏,疗养受伤的内心。偏爱历史的人,我会带他们游遍这座城市的每一处古迹,告诉他们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故事,我要从史前文明讲到秦国统一,从秦国统一讲到大唐繁荣,从大唐繁荣讲到红色革命……” 程知夏睁着大眼睛看着我,随后缓缓说道:“我觉的你这个想法特别有创意,可行性也很高。” 听着程知夏对于我的想法给予了肯定,我心中一阵窃喜,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停了停,程知夏又问道:“这只是你第一阶段的计划吧?” 我点点头说道:“不错,毕竟周边的旅游资源有限,不能满足更多的消费者,会有一定的局限性。因此我想着,如果第一阶段的反馈不错,我会扩大资源范围,譬如隔壁甘肃,历史同样厚重,横跨三个气候区的自然景观更是丰富,但因经济因素,未开发的旅游资源尚多,这就为我向西扩张的计划提供了有利的条件。所以,第二阶段我想开发西部的旅游资源,打造一条西部旅游环线。” 程知夏说道:“想必你第三阶段的计划就是利用全国的旅游资源了吧。” “嗯。” “因人制宜,因地制宜,你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但这个想法需要建立在强大的广告宣传能力之上,不然也只是纸上谈兵” “对,这也正是让我头疼的地方,强有力的广告宣传是这个创意的基础,不然这个创意只是空中楼阁。” 程知夏握着我的手更紧了,她鼓励道:“别着急,慢慢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于程知夏的鼓励,就像一剂良药,让我因为广告宣传发愁而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一瞬间烟消云散。 “北山,我回家拿点东西就回医院了,这几天我就不回幸福巷住了。” 听见程知夏说自己不回幸福巷,我有些失落。但还是笑了笑,嘱咐道:“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知道了。”说着,程知夏站起身来,拎起手提包准备离开,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说道:“北山,你要加油,我看上的男人一定很行的。” 我随口说道:“你是指哪方面很行?” 程知夏略微一怔,然后雪白的脸颊变的通红,她回到我身边,狠狠地揪了一下我的耳朵,骂了一声“流氓”之后才离开。 我在照相馆里又待了一会,天快黑的时候我才离开。 回幸福巷的途中,路过万平诊所,万大爷正躺在门口的摇椅上听秦腔。 我打了一声招呼:“万大爷,您老挺悠闲啊。” “我悠闲了好啊,我悠闲就证明这世间的病患疾苦少了。” “这倒是真理。”停了停,我说道:“但还是要及时把缺的药品补齐全,以备不时之需。” 万大爷将小音响的音量调小了一些,说道:“我前天才补的药啊,常用的药都很齐全。” 我又问道:“早上南溪到你这买药了没有?” 万大爷摇摇头,说道:“听说南溪这丫头搬回幸福巷了,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呢,应该成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吧。” “是啊。”我胡乱的应了一声。 “你俩可是一对啊,你们啥时候结婚呢?” 我已经无心与万大爷继续交流,搪塞了句:“还早。”而后便匆匆离开。 蒋南溪撒谎了,可她为什么要对我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