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大的棍子又抡起来了,他赶紧老实交代: “别打了,我说!我说!”浑身疼痛他,脑袋无意识的往后缩着,尽量躲避抡过来的棍子, “我们一共有六个人,有两个在村口放风,还有两个在门口接应,我们也是提前来村子里踩过点了,但......但我们实在是饿极了,才会做下这些事儿的,求你们发发慈悲,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离你们村子远远的,” 他口里可怜兮兮的说着,哀求的看着面前的人,摆正姿势,跪在地上,希望他们能够放过他。 刘大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老娘和弟弟,又看着眼前磕着头求饶的流民,心中有些犹豫,但是他还是不准备放过这个人, “我放了你,你带着人回来报复怎么办?” 刘老栓心中十分担心这一个问题,还有五个漏网之鱼,比家里的人多,今日是他们没有下狠手先杀人在越货,不然一家子都要死于非命, 以后也不得不防逃脱的五个流民杀个回马枪,他们家离着村子不远不近的,要是遇到什么事儿,都是他们家先遭殃, “不会的,我们真是太饿了,只想偷点儿粮食,你们饶了我吧!求求你们!我走了以后肯定不会回来的报复你们家的,”流民还在不断的哀求, 刘老栓暗暗观察这个流民,没有发现异常,这个流民说得也许是真的,但是他们不敢赌穷途末路之人的善心, “堵上他的嘴巴,” 刘大听到老爹的吩咐,重新捡起地上的破抹布,塞进流民的嘴里。 “明天咱们......”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 “刘叔刘婶儿,快开开门,” “是大柱,我去给他开门,估计是听到了动静,”刘二一听到好兄弟的声音,跑出去给他开门, 一拉开院门,果真是大柱裹着一件破冬衣在院门外面, “大柱,快进来再说,” 刘大柱赶紧进了院门,走到灯火通明的堂屋,见到火堆,赶忙走过去, 边走边说: “我爹听到你们这边有点儿动静,又见大半夜你们院子里还有光亮,就指使......” 话没说完,眼神错开了刘大看到了后面捆着的流民, “这是?” 刘老栓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刘大柱也是一阵后怕, “那还真是凶险,还好家里人警醒,” “那刘叔,现在这个流民怎么办?” 流民虽然低着头,也竖起耳朵听着这家人准备如何处理他,就偷个东西,不至于要他的命吧。 刘老栓思考了一会儿,想起十几二十年前临水县也是来了流民,在乡镇里偷鸡摸狗、为非作歹,但是有一个村子没有遭殃,就是因为那个村子安排了青壮夜间在村子里巡逻, 他肃然的盯着那个流民,脑中思考了一会儿, “我明天带着这个流民去找村长,看能不能说服村长组织人手在村子里巡逻,” 不过他心中的把握不太大,村子里的人是什么样子,他心里都有数,全是一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但是他们家就在村口,要真有流民来村子里作乱,他们家首当其冲, 刘大柱见刘叔一副有条不紊的样子,因为恐慌和茫然而剧烈跳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行,我一会儿回去和我爹说一声,到时候他应该要跟你一块儿去,” 刘老栓当然巴不得人越多越好,他明天还想在去村长家之前,先和离他家最近的人家说说,大家一块儿去,才更好说服村长。 毕竟他们离着自家没有多远,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商量好事情,刘大柱回了自家,和等着的爹娘说了事情的经过,闹得两人半夜心慌的睡不着觉。 刘老栓家把流民重新捆了一遍,绑得死紧,确认不会叫他跑了,才罢休, 一家人各自回房,但是都没有睡着,疑神疑鬼的听着房屋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大, 家里的狗没了,据流民交代打晕之后,被他们抱给了院墙外的同伴,狗的命运可想而知....... 刘二没有睡觉,他自告奋勇守夜,避免流民杀个回马枪,防患于未然。 趁夜不眠的刘家人还不知道其他村子里也有不少这样的事件,但是村子里根本不管,他还不知道自己明天将会无功而返,现在还在心中反复琢磨措辞,以期明天一举说服村长和村里人。 临水县的流民不少,天气逐渐转凉,县里还没有安置流民的打算,设立的粥棚里面的清粥也越来越稀,不见米粒, 好些流民拉邦结对,夜里去村子里偷东西,打劫来往县城的过路人,抢银钱、抢衣服、抢吃食等等, 十里八乡已经有好些人家遭难了,临水县的治安矛盾非常激烈,四处人心惶惶,这几天赵大成和林兰华他们上县城买粮食,都是三家人一块儿行动,拉一头骡子去的, 他们一行人人高马大的,人数还不少,倒是没有被不长眼的流民找上过, “这啥时候是个头呀?村子里夜里也不安生,不知道流民会不会摸进村子里来,” 周二刚看着行色匆匆、神色戒备的过路人,心中担忧, 林兰华坐在在骡车上,看了看层林尽染,绚丽缤纷的山林, “流民惊扰本地居民的事件,层出不穷,官府应该就快要出面了。” 可能会就地安置,就是不知道怎么样安置这群流民? 赵大成点了点头,“官府应该会重视的,我听说已经有村子打死人了,流民死了好几个,村里人也死了两个,现在那个村子都非常憎恨流民,” 林长君看着林兰华和赵大成,劝道: “大成,要不你带着兰华和赵大娘他们来家里住几天,你们一家住在那里,离村子里又远,很容易被流民找上,到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