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有适龄姑娘的人家也纷纷响应,里正适时出声制止了闹闹哄哄的祠堂,神情严肃,眼神锐利的扫过村里家里妇人尤其喜欢嚼舌根的男人,被里正眼神扫过的几家男人都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里正这才开始接着说: “咱们村子因为这个事都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了,今天这个集议就是叫大家回去各自约束自家的妇人,不要在外面瞎嚼舌根,败坏村子的名声,还带累村子里的姑娘。” 周成家的带头支持,其他人家也纷纷附和,这几天这事确实闹得有点过分了,无头无脑的,不知道真假就传到到处都是。 “我看有几家男人不说话,是不同意还是怎么样,要是约束不了自家的妇人,告诉我,我亲自上门去说,自己不要脸面,村子里的姑娘还嫁人呢。”在里正犀利的眼神下,几个性格沉闷寡言的男人连连点头,口中称是。 “要是以后我还发现村子里有人乱嚼舌根,我就直接拿当家人是问,一个大男人,会连自家妇人都管不住吗?有姑娘到年纪的人家,要是听到外面还有人瞎说,直接来和告诉我这个里正,我过去听听,大家都听清楚了吧。” “听清楚了……” “对了,提醒大家一件事啊,秋收快到,各家也早早安排好自家地里的活,别误了今年的税收。” 在场有点脑子的人家当然知道这不是一句简单的提醒,不然秋收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呢,用得着现在就提醒,分明是想用税收警醒村里不省心的人家,小心到时候给你小鞋穿。 里正管着村里的田税、徭役等等这些,是村人连接官府的桥梁,虽然权利不说只手遮天,但是要是给你穿小鞋起来,也是非常容易的,比如税收时故意卡你的粮食,要最好一等的粮食,或者徭役故意把你分到最累人的工作中去,这时候的徭役,大多非常繁重,正常人去不死也得脱成皮,别说最累的活了,生病了也不能休息。 听出里正话外之音的男人们纷纷对视一眼,心里都已经开始想着回家去和自家的老娘/媳妇说一说这件事,叫大家谨言慎行,不要去怵里正的霉头。 这次的事情确实闹得有点大,当事人还是里正侄女,名声都丢到外村去了,里正不气才怪咧。 说完该说的话,里正就让大家各自散了。 赵大成默默无闻的和周老爹、周大刚一块儿走了,路上无关紧要的聊了几句, “这还真是怪,传的那些事、那些话突然就满天飞了,搞得全村都晓得了,也不知道咋回事?” “是呀,真是奇怪。” 赵大成仿佛一无所知一般和两人聊着天,周家两人就是略微奇怪了一下,既然里正说不让传,他们也就不多说了,好在家里的妇人也不是喜欢嚼舌根的,没跟着村里人瞎掺和,回去让警醒一点就行了。 既然和自家关系不大,周家两父子都没当回事儿,不一会儿就说起其他的来,都是关于地里的活,三人倒是其乐融融的聊着回家了。 其他人没啥心思的人家也是大同小异,就是张家那边,之前还有小心思的人家,有些人被里正说的话吓唬住了,心想着反正张癞子已经死了,没必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得罪了里正,这以后还要再村子里生活下去呢,脑中想着这些,心中不自觉就已经产生退缩之意。 又有人带头不参与这事,心生退意的几家人也不怕被人说墙头草,果断脱身了。 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是有那么几个艺高人胆大的,根据自己晓得的东西,仿佛就是拿上了实打实的铁证一般,打着为张癞子讨公道的幌子,就是要去周老财家闹一闹,搞周老财家一笔不义之财。 张家人里产生了分歧,心生退意的、事不关己的、还有不相信或者觉得张癞子死有余辜的都退出了去找周老财家闹的提议。 张来财面色难看的看着留下来的四户人家,其中张耕牛是个只顾眼前小利的,坚决要找周老财闹,好占点便宜的,有两户人家也是,另外一户人家属于是墙头草,净想着好处不想出力的,有点滑头。 事已至此,里正的话也隐含警告,张来财心中泛起一丝犹豫,毕竟是要得罪里正的事,不过最终还是心中的贪念战胜了对里正的畏惧,张来财还想着能把这件事作为里正的把柄,来拿捏里正。 如果到时候里正要是不认,他敢轻举妄动的话,他们就给他告到衙门去,看他里正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稳,心里这么想着,张来财信心倍增。 “既然其他人都是胆小鬼,咱们作为癞子的亲属,不得不为他讨个公道,你们靠过来,咱们到时候这样……”几人凑在一起密谋着接下来的行动。 赵大成回到家中,将今天里正说得话原原本本的转述给林兰华,林兰华的反应淡淡的, “毕竟涉及到周香草名声,里正偷换概念、转移焦点的话术还不错,咱们先别管。” 赵大成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媳妇,正想再说什么,就听到赵大娘高声喊道: “兰华,大成,吃饭了。” 赵大成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打断了,他只好暂时先按下不提,等晚上再说。 饭桌上,赵大成说了里正今天集议的目的,叮嘱赵大娘和小石头在外面不要提村子里的那些传言。 好在赵大娘他们也不是话多的人,尤其他们家这儿和村里也有一段距离,没啥人家户,想说也找不到人说,所以赵大成还是放心的,他不放心的是自己的媳妇儿。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赵大成和林兰华独处的时间,因为周香草的事情,林兰华最近都不理会赵大成的亲近,之前两人睡前好歹可以拉拉手,偶尔他还能抱着林兰华睡觉,可是看看现在两人中间都快能睡下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