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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安仔的家伙,看着年纪不大,皮肤暗黄,双眼黑眼圈严重。
唐泽犹豫了一会儿,说:“桂花鱼搞鱼生,你确定?”
“兄弟,只要是鱼就可以搞鱼生,不仅桂花鱼可以,白鲢也行。只要味道足够鲜美,就值得一试。”安仔说。
“……”
“是啊!不仅限于鱼,什么猪肉生、牛肉生,只要想得到,那就做得出来。当然,我们几个不喜欢吃这种。”另一人也说。
唐泽说:“鱼里边是有小虫子寄生的,生吃就寄生到人身上了。”
“我知道的,古时候不少名人就是因此而亡。但今时不同往日了,有大夫研究出各种驱虫杀虫的丹药,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除虫一次,没什么问题的。”安仔说。
唐泽说:“即使用药了,之前也被虫子伤害了。况且那药能毒死虫子,对人总不能没有影响。”
安仔说:“兄弟,这些我们何尝不知道呢?烟对身体有害,酒也对身体有害,色更是刮骨钢刀,那要不要都戒了?”
另一人说:“就是,一个人不抽烟,不喝酒,不好色,不耍钱,连吃东西都清心寡欲,畏首畏尾,他要干什么?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看来四字有害,不如一笔勾销。
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无财世路难行,无气倒被人欺,看来四字有用,劝君量体裁衣。”
唐泽咧嘴一笑:“话是这么说,我还是不敢吃桂花鱼的鱼生,鱼头煲汤,鱼尾搞香煎吧。”
“这鱼身算卖给我们了?价格……”
“难得认识几位性格相投的朋友,今天不谈钱,谈缘。”
桂花鱼是一种凶猛的鱼,不管什么科属。
如果要饲养桂花鱼,就必须只养一种,而且饲料必须到位,不然这些家伙饿极了什么都吃,战斗力相当剽悍。
野生的桂花鱼,通常来说能钓到十斤八斤就不错了,但里边也有大体格的品种。
安仔开了一家酒店,其余几人是来找他喝酒的狐朋狗友,现在这群狐朋狗友多了一个。
酒肉朋友是这样的,喝酒吃肉的时候一定到,做兄弟,在心中,有事电话打不通。
但人生中知己难求,好朋友可能几年才结识一个,要是没有酒肉朋友来消磨时间,那真的挺无聊的。
当然,要是把酒肉朋友当知心朋友,甚至知己看待,那遇到什么事情,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酒店有两层,第一层放着一排的水缸,里边是各种鱼。
这种养鱼方法叫做“吊水”。
现代社会的鱼从养殖场到酒店,必须吊水饿肚子十天以上,用来排除粪便,以及代谢掉饲料里的激素,使鱼肉升华到另一个层次。
生物一旦饥饿到一定程度,巨噬细胞就会启动,吃掉身体里受损的细胞,使生物更健康。
就是别饿病了。
唐泽来到了后院,这里笼养着许多鸡鸭。
吃鸡鸭也有讲究,比如鸡鸭要上餐桌前一个月,饲料中混入10%的玉米碎,会让它们的肉质更肥嫩,更芬芳。
唐泽忙的时候吃得随意,但要是时间充裕,他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
安仔用水洗了洗砧板,把鱼放砧板上,拿着刀子在鱼尾刮鳞。桂花鱼是有鳞片的,只是比较细。
然后一刀砍下尾部连带往上一寸,把鱼挂起来,这是为了放血。
鱼的腥味主要来自血液,大多数鱼放血再处理一下,也就不腥了。
紧接着安仔片出了两片厚厚的鱼肉,再用刀子切出鱼皮,然后割掉鱼肉最外层泛红的部分,这部分也有些腥。
如果是鲤鱼这种皮厚的,直接用手就能撕下鱼皮,桂花鱼是要用刀的。
接着唐泽就看到安仔分肉、切肉。有的是单片细细的薄片,有的是一刀没切断再来一刀断的双妃,最后是打十字刀花再切的肾花。
‘只论刀功,此人实力不在我之下!’
鳜鱼的肉质是白中带着一点粉色,非常漂亮,摆放在簸箕中心,就像一团团粉色玫瑰。
而簸箕外围一圈放胡萝卜丝、白萝卜丝、姜丝、蒜片、辣椒圈,整个簸箕看着就像是一朵七彩彩虹花。
“味道怎么样还不清楚,但就看这个造型,安仔你的店是横县生意最好的吧?”
“哈哈,怎么会?横县高手很多的。”
除了一堆配料,吃横县鱼生必须要有花生油。
用小碗做味碟,倒上半碗花生油,再放少许盐,搅拌均匀。
夹起鱼生在味碟里转一转,放到小碗里,搭配喜欢的配菜,扒拉到嘴里咀嚼……
唐泽没敢吃桂花鱼鱼生,但水煮肉片也这么吃,居然意外的好吃。
“杨二,拿酒来!”
“掌柜的,什么酒?”
“今儿认识新朋友,招待朋友肯定要好酒,拿一坛上好的大曲过来!”
就这样,唐泽认识了一群新的朋友。
数日后,老朋友李顺大婚。
唐泽送了一对孔雀灯,一对玉璧,外加“五子登科”,选了包子、粽子、栗子、莲子、肘子。
最近的日子过得比较平淡,不是在练功就是在钓鱼,要么看绘本,或是找朋友吃饭聊天。
唐泽也没忘记自己的工作,管理茉莉花庄园。
养得好的温室里的茉莉花是可以做到全年开花的,但户外成规模的,一般花期是5到10月。
如果特别追求品质,采摘时间最好是7、8、9三个月。
卖茶的时候自然宣传都是少女采摘,实际上从少女到老太都有,包括男的也有。
一旦茉莉花成片绽放,整个横县都是香喷喷的。在花丛里工作一天,身上花香三天不散。
这一天,唐泽在庄园的小屋里坐着,旁边是一个炉子,正在烧着水。
他把烧开的水倒入大茶缸中,很快茉莉花的香气就充斥着整个房间。
一开始唐泽觉得自己领了一个看茶园的差事,工作就是喝喝茶、看看花,但生性多疑的他,在为数不多的出勤情况下,还是发现了一些蹊跷。
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账,往外边一看,烈日当头。
待到茶水稍凉,他一口喝光了一茶缸的茶水,放下了茶缸,嘴里嚼着茶渣,开门走入了烈日中的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