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和沈娢虽然伤的不重,但吐的稀里哗啦,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侯府最近的庄子,沈娢不会让侯府上下看到她有多狼狈的,不里里外外洗个干净,不会回侯府的。 沈棠吃过午饭,闲的没事,就溜达着又去了松鹤堂。 老夫人愁眉不展,沈棠走进去道,“怎么还惊马了,二婶和长姐出府没多带些人跟着防备吗?” 老夫人没有说话,王妈妈道,“李管事派了不少人跟着,从出府到马车出事,没人靠近马车一步,结果防不胜防,还是出事了……” 动手的是陈山,岂是府里那些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小厮能防得住的。 沈棠瓷白的脸上布满担忧,“看来我猜的没错,那些人不止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我们整个平远侯府。” 二太太和沈娢进来,正好听到沈棠这句,那是气的牙根直痒痒。 要不是沈棠一直活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没有动手算计她们的能力,二太太都要怀疑这一次惊马是沈棠在报复她们了,但就算不是,她们也会把这笔账记在沈棠头上,要不是丫鬟偷听到她要去大昭寺祈福,二太太也不会想借祈福出佛堂,不去大昭寺,也不就不会被人算计,差点摔死。 那种惊马的恐惧,现在想起来还背脊发凉,遍体生寒。 沈娢直接委屈哭了,她本就消瘦的叫老夫人心疼了,这一落泪,老夫人更是疼的跟什么似的,“我们平远侯府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二太太道,“我今儿在大昭寺求了支签,说是府里有人泄露了天机,恐会给侯府带来横祸……” 这侯府里没人能泄露天机,除了……给沈棠托梦的姜氏。 二太太这是要把侯府这一连串的倒霉事都推到姜氏头上,要她死了也不得安宁。 沈棠冷道,“要不是大昭寺那支被人动了手脚的签,长姐如今已经贵为靖阳王世子妃了,大昭寺的签,二婶不是深恶痛绝吗,怎么还敢求签?” 二太太脸色一僵,“做人不能因噎废食。” “二婶就不担心这回的签也被人动手脚了?”沈棠眼神咄咄。 沈棠望着老夫人道,“这签求的歹毒,别人给我的马车动手脚,险些要我的命,却要说什么侯府有人泄露天机,才有这些横祸,这摆明了是要我们侯府内斗,要真信以为真,都不用外人动手,自己人就互相猜忌了。” 沈娢道,“这些事,宁可信其有……” 沈棠道,“信了,然后呢?二房三房四房要怕受牵连,搬出侯府大宅避祸,还是让我们长房搬出去?” 长房那是不可能搬的,要搬了,那就成笑话了。 但让二房三房四房搬,他们也不愿意,尤其是二房,头一个就会站出来反对。 沈娢道,“这也不是无解,大昭寺的解签师父说了,让泄露天机之人最亲近之人抄一千遍佛经,就能化解。” 她让她们抄六百篇家规,她们就要她抄一千遍佛经,还真是睚眦必报。 沈棠道,“长姐这是甘愿抄一千遍佛经替侯府化解横祸了?” 沈娢一脸错愕,怎么是她抄,她道,“怎么是我抄佛经?” 沈棠道,“泄露天机的人是我,你我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不是你抄,那是谁抄?” 沈娢咬牙道,“泄露天机的人是母亲!” 沈棠皱眉,“我还第一次听说亡故之人还能泄露天机,你要认定是母亲,那这一千遍佛经得父亲来抄才行了。” 让沈绥抄一千遍佛经,除非沈娢和二太太不想活了还差不多。 沈娢气道,“母亲最亲近的人,分明是你!” 说到底还是冲着她来的,沈棠倒庆幸她们一胎双生了,她做什么都能拉上她沈娢一起。 “你我都是母亲所出,自然都是母亲最亲近的人,你们要对大昭寺的签深信不疑,我抄便是了,但长姐你得与我一起抄,各抄一千遍,不然万一指的是我们两个,只我一个人抄,可化解不了侯府要遭的横祸……” 反对是把侯府安危不当回事,要侯府不出事便罢,万一哪天出点什么事,没得全怪她头上,那她干脆把她沈娢拉上,她倒要看看她沈娢愿不愿意抄这一千遍佛经。 沈娢没想到沈棠会死死的咬住她,偏这事是二太太挑起来的,她想反驳都办不到。 三百篇家规就抄的她手抽筋了,让她抄一千遍佛经,不如直接杀了她! 二太太没想到自己让沈棠抄个佛经都办不到,眼底寒芒一片,还得认同沈棠的话,“二姑娘说的对,万一那签是有心人算计,侯府真信了,岂不是中了那些人的下怀,一会儿我就让人去大昭寺查清楚……” 老夫人坐在那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来越冷。 这签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心底有数,不过老夫人没想到沈棠这般聪慧,不仅没有被她们牵着鼻子走,还三言两语就让二太太自己主动改口了。 李管事领了大夫来,给沈娢和二太太把脉,两人受的都是皮外伤,在小院就已经上过药了,大夫一人开了张压惊的方子,叮嘱了几句,就拎着药箱子告辞了。